[內容速覽]我突然開始懷疑人生,覺得一個人的理想狀態應該這樣度過:現在大家所在乎的那些事情,其實十幾歲的時候就應該搞定,從此不去想它,把腦子騰乾淨,把學問做紮實,然後專心致志地去研究終極問題,哪怕是一條蚯蚓,都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琢磨。 |
關於銀杉種子週期素數的事兒,有四個字形容我——強作解人。
我最近得到的科學解釋是,植物的週期不應該按月來輪迴。比如那31個月的週期,完全可以是春天的時候萌芽,31個月之後成熟;然後又是春天萌芽,再等31個月……依然是規律的週期。
半吊子真的是容易惹笑話。我當初絕對是想當然了。
不過那種17年蟬是真的。土摩托以此為由頭,廣徵博引,寫就一篇《懂數學的蟬》,即將刊發在《三聯生活週刊》上——那可是有科學依據的啊。
為了《森林之歌》,我已經有一週多的時間不參加飯局,更沒有喝過酒了。我試圖搜尋更多的資料來充實一下原來的稿子,再説,總不能以己昏昏使人昭昭吧。
這麼長時間的清心寡欲,並不是我有多專注敬業,而是因為搜尋資料的效率太低。
上周的某一天,我在王府井新華書店泡了一下午,想找幾本有用的書看。結果,一本也沒找到。大概是因為書店裏只擺新書,而最近出版的關於林學或植物方面的書基本不合我意。然後去噹噹,搜出五百多頁書名,憑其大意下單子買了幾本,發現宛如瞎子摸象,合用的也很少。
只好求助圖書館。
我辦了國家圖書館的讀者卡,在裏面泡了幾天。更加痛感,我國的科學著作數量少,質量低,好大喜功,浮皮潦草,東拼西湊,枯燥乏味,少有能讓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書。土摩托正在為《讀庫》寫一篇新的稿子,他告訴我,他參考的一本英文書,儘管是科學著作,卻幾乎是一部現成的引人入勝的電影劇本。
與之相對的,是我國博物學的不發達。陳曉卿老師説,我們的生物學家多是“糞便專家”,少有長期野外觀察經驗,少與活體動物打交道,基本就是觀察一下動物們的糞便。我想到了電影《怒海爭鋒》,拉塞爾•克勞演的那個船長多趾高氣揚,可他也得乖乖聽與其同行的那個博物學家的。那哥們説,讓我到島上去採集些標本。船長就得改變航行計劃。
這麼落後,這麼多空白,這麼多要幹的事兒,可我們有十三億人啊。那麼多人,都幹什麼去了?
我們的學問、智商多是一些裝飾品,只是為了支撐起自己那點兒虛榮心,相較別人有那麼一些心理優勢,在對各種東西的爭奪中立於不敗之地;我們的精力、時間,基本用來看別人不順眼,見到別人有了破綻,就樂得屁顛屁顛的,覺得自己頓時有了生活支柱。想到這裡,我沒辦法不鄙視自己——小張啊,你這不也是在挑別人的毛病嗎?
昨天從國圖出來,與陳曉卿老師等人吃飯。眾人又為網上的一些是非展開了熱烈的討論,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消耗掉大家的整頓飯局、整個美好的夜晚。我突然開始懷疑人生,覺得一個人的理想狀態應該這樣度過:現在大家所在乎的那些事情,其實十幾歲的時候就應該搞定,從此不去想它,把腦子騰乾淨,把學問做紮實,然後專心致志地去研究終極問題,哪怕是一條蚯蚓,都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琢磨。
對,一生,充滿樂趣與熱愛的一生。一個人的一生,見到喜歡的人,就廝混在一起,見到不喜歡的事,就離得遠一些,君子和而不同。求同存異,不就這麼簡單嗎?
由於許久沒有喝酒,節奏不好掌握,結果昨晚喝多了。今天醒來,又開始思考這個終極問題。與朋友通了個電話,聊到這些。我不得不得出結論:我們的精力、智力,在時間分配上有問題。
責編:郭翠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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