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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我們的同胞要受到如此的苦難?憑什麼我們要享受如此的富足?我們應該覺得慚愧,愧對自己未能及早幫助的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
“幸福不能獨佔,正如同滿天的星子,不是只有高樓的人才得欣賞……我卻衷心盼望,那地上繁華的星海,能像天空一樣均勻…… 哪怕山間小小的村落,有一天,也能展現一片美好的星圖!” (劉墉)
2005年8月,劉墉先生和太太畢薇薇攜女兒劉倚帆小姐來大陸向他們救助的盲童孫琴珍還願!為幫助更多的盲人朋友,他們將於8月17日—21日來北京,為推廣其有聲義賣圖書《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飛揚》和《在靈魂居住的地方》繼續努力。8月18日劉墉一家做客CCTV.com 就此行的所聞所感與網友進行交流。
主持人:各位網友,晚上好!這裡是央視國際的在線主持論壇,今天我們邀請到了著名畫家、作家、公益活動家劉墉先生,還有他的夫人畢薇薇女士、女兒劉倚帆小姐。歡迎你們!
劉墉一家:謝謝。
主持人:劉墉老師,現在已經有很多網友在論壇上提前發貼,表達他們想跟您交流的熱切願望。而且,跟我們往常的在線不同,他們的帖子都寫得很長,非常真誠的記述和感謝您的作品對他們成長的幫助和指導。網友[亦凡.超越2]説五年前她已經確定要自殺的時候讀到了您的書,然後堅定信念活到現在,她説:“劉墉先生,是您救了我一命”。網友【麥荔】還提醒您要注意身體,並寫了很多怎樣更好的治療您的哮喘病的建議。面對這麼多讀者網友的熱情,您有怎樣的感觸?
劉墉:我非常感謝這位網友。我只是一個非常平凡的作家。很多人説,我是是教育家,甚至慈善家,這些我都不敢當。就教育而言,我沒有什麼太高深的理論,只是從自己的經驗出發,寫點東西而已。就慈善而言,跟那些真正有錢的人還差十萬八千里,只是從我非常平凡的角度做一些我自己能做的事。當然我非常感謝我的家人,我很高興今天我的太太和女兒能坐在我的身邊,因為沒有他們的支持,我不可能一路走到今天。
主持人:倚帆,有這麼一個受歡迎的爸爸,是不是覺得很自豪?
劉倚帆:當然了,非常高興,如果沒有他們我也不會有機會在這裡面對各位網友。
主持人:劉墉老師這麼多年來一直新書不斷,幾乎每本都深受大陸讀者的歡迎。這裡是您今年出版的兩本有聲圖書《在靈魂居住的地方》和《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飛揚》。
劉墉:在這裡我就把它們show出來,如果是我在其他出版社出的書我不會這麼拿著,因為我覺得太市場化。就如同我在台灣,我是不會辦新書發表會的,但是在這兒我不但要辦新書發表,而且我大大發表。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一個月以上在各地宣傳書,這次我在祖國大陸巡迴做演講超過了一個半月,因為這兩本書,是我把版權交給盲文出版社出版,而且把所有版稅統統捐給盲人和希望工程,首版十萬套,已經捐出來五十萬人民幣,希望未來能印得更多,買多少捐多少。而且非常有意義的是,過去我在台灣賺錢在大陸蓋希望小學,而這次五十萬人民幣,5%是給台灣的盲人,還有15%給希望工程,80%給大陸的盲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們這一套書。而且這一套書又是我們全家人的合作,包括我的兒子,他作曲我的女兒小提琴伴奏,我自己朗讀,我太太監製。我們一家人一起走到大陸來,希望這本書能為國內的盲人盡點力。
主持人:劉墉老師,就個人而言,這兩本書您更喜歡哪一本?為什麼呢?
劉墉:我個人而言,恐怕因為講句實在話,《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飛揚》,內容非常豐富,我不能在這兒吹牛,但是它裏面所包括的是四個演講,四個有聲書(另外《在靈魂居住的地方》也是一本有聲書),而且這四個演講我在大陸不太會去講它了,所以它對於我的意義尤其是重要的。在台灣,我曾經用其中的一個演講募到了上千萬台幣的慈善款,這次有四個不同的演講,我希望能夠是在台灣最起碼是四倍。當然這還要我多加油,也希望大陸的朋友多支持。
主持人:《在靈魂居住的地方》這本書是你們全家人合作做的,應該配合得非常默契了?
劉墉:這本書應該由我太太來説。
畢薇薇:其實《在靈魂居住的地方》這本書不是很新的書,當時他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是非常非常喜歡。雖然賣得並不好,但是我覺得他寫得非常特別,因為是用一種特別的筆調和很特殊的方法來形容身體的某一個器官,我真的是很喜歡。後來他想説我們那麼喜歡,他就把它錄成了有聲書,先是送給台灣的盲人朋友們聽,這回又把這個版稅捐出來幫助大陸這邊的盲人朋友們。我自己本身眼睛也不太好,我自己覺得眼睛真的是靈魂之窗。我有段時間眼睛不太好的時候,就覺得面對這個世界是很困難的。當時我聽到這本書要捐給盲人朋友的時候,我們就非常非常支持。我兒子在台灣工作,也很願意獻這份心,他作曲。他回到紐約之後,把鋼琴的伴奏錄成帶子,然後讓我女兒聽這個伴奏來拉小提琴。他們演練了很多遍,把這個書做成,盲文出版社也把它做得很精美,我們都很喜歡。這次我們從美國出來,經過馬來西亞、印尼,再到北京落地的時候已經是第32次飛機降落在這兒。一路走來,希望能夠真的為這邊的盲人朋友做點事。
劉墉:我有一個補充的説明,這本書不但是我太太在我所有的作品當中最喜歡的一本,而且是我兒子在我所有的七八十本作品當中他最喜歡的一本。我以前是寫好之後到錄音室把它錄成有聲書,但是沒有音樂,送給台北愛盲,只要盲人朋友要的話我們就免費贈送。那時候沒有音樂,太幹了,這次兒子女兒加油,把它加上了音樂,據説反映很好,我自己覺得很好聽。抱歉,老王賣瓜(笑)。
主持人:中間有遇到什麼困難嗎?有沒有覺得很辛苦?
劉倚帆:我跟哥哥錄製音樂的時候是在家裏,因為不是在正規的錄音室裏,當然非常難。尤其是鋼琴配小提琴,因為我沒有辦法聽我自己的音質,那非常難,我們錄了很久。
劉墉:而且在家裏不同的地方錄,因為哥哥先把鋼琴錄好,然後是配小提琴。如果是哥哥直接用鋼琴彈,你們兩個人默契會非常好。
主持人:一家人合作做書,又經常一人家人合作做公益活動,看著你們一家這麼溫馨幸福,很多人都非常的羨慕。你們是怎麼協調得如此步調一致的?發生衝突的時候都是誰最先妥協?
劉墉:發生衝突?我覺得我跟我太太是一個很特殊的協調的工作的小組。家裏如果裝修,由我設計,把這個設計圖跟工程師施工人員的情況告訴太太,跟著我可能上飛機就到台灣去了,接下來的施工由我太太來監督整個過程。我一離開,太太就落地,落地三天就把公司搞得很強大了。
畢薇薇:我們兩個人通常沒有特定男主外,女主內。在美國我開車,他不開車,他不會開車。在家裏的設計,種花種草這些都是由他設計,對於人員施工由我負責。我們兩個常常是白臉黑臉換著幹,我們基本上安排得很好,連教育孩子都是本著原則。我們配合很好。
主持人:小帆有時跟媽媽爸爸有衝突嗎?
劉倚帆:誰跟爸爸媽媽沒有衝突呢?如果是我錯了,我就要認錯,如果我有道理,就是他們要理解我。
劉墉(對女兒):我講得有理,你就偷偷地做。
劉墉:有這樣刁鑽女兒也很有意思(笑)。在這裡簽售的時候,爸爸帶著女兒來,女兒要爸爸拍照,有時候爸爸很緊張,我就説你沒拍好,我説手抖了,重拍一次,為什麼呢?回去以後拍不好的話,一定被他女兒修理。爸爸被女兒欺負是在一種甜在心裏的痛苦。絕大多數的爸爸都説,欺負,欺負厲害了,但是他們絕大多數是一種享受。我女兒會欺負我,那麼我被欺負是我的一種享受。
主持人:劉老師,記得您曾經説過您不是一個愛應酬的人,經常疏離人群。但現在您經常為了做公益活動到處奔波,應付各種媒體採訪和宣傳活動,您覺得累嗎?有沒有想過停下來?
劉墉:我覺得一個是疏理群眾,一個是進入群眾。作為一個作家,需要很安靜的時間,沉浸在你的心靈世界。但是作為一個作家,你又需要走入群眾,走入社會,否則就不會感受到社會的脈動。作為一個作家,你又不可能跟一些很有權勢的人交往,因為你跟他們有四角,這個當中你怎麼樣拿捏,多近多遠是一個很大的學問。有人説,劉墉很妙,要麼就不出家門,要麼一齣門就上飛機。我們剛剛前兩天,是在貴州的深山,因為去看我援助的一個學校裏面一個小孩,叫(孫琴珍),她的眼睛瞎了,前年給她治好了。今年我們到全家到他的家裏去看她,好有意思。當時很感動,每個人都哭了。
劉倚帆:因為前年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在北京給她治眼睛,我們住一個旅館,我拉小提琴,她就説很好聽,我希望爸爸媽媽都能夠聽到你拉小提琴,我就答應她,有一天會去他家里拉給他爸爸媽媽聽,所以今天我就去了。結果他爸爸媽媽沒有來,可是我還是拉琴了。她非常非常高興。
劉墉(對女兒):你這次有什麼感覺?
劉倚帆:看到好多牛糞。
劉墉(對女兒):你嚇到了嗎?
劉倚帆:沒有,因為我知道我去的地方是一個農村,是比較落後的地方。我覺得好好玩,到處都是牛糞。
畢薇薇:孫琴珍家離我們去的那個學校很遠,她早上好早好早就要起床,來看我們。他一個孩子在山澗路上跑得很快,我就想走都戰戰兢兢。他就一直牽著我,孩子的手很有力,很粗,我看著她就心裏頭很酸的。她才比小帆小一歲,同樣的孩子,遭遇就是不一樣。所以我就想用我們的力量,儘量去幫助他們。
劉墉:我們把孫的盲眼治好了一隻,這是大家的功勞。當年我看到他的眼睛要瞎了,我就跟當時一個貴州的高小姐説,要趕快帶他去看,然後就到了當地的醫院去看病,看了一次兩次都沒有好。然後就把病歷送到了北京,最後到了到了北京同仁醫院。整個過程她非常走運。醫生檢查,發現他的眼睛裏有一個縫縫,然後就説不能治療。我問治療的醫生,我説為什麼有這種病,醫生很淡地説,在中國很窮困的地方,由於缺乏維生素A造成角膜融化是很正常的。大家真正的努力,如果這個社會真的努力,會有很多被認為沒有辦法會治療的孩子,會被治好。那麼多專家都説沒有治,我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最後把她治好了。我們今天的社會要把關懷放在非常可憐的孩子的身上,不要認為是很平常的人,就把他忽略,我們真正的愛心,不是在很華貴的東西上,而是在這些很素淡的事情和很平淡的人身上。
畢薇薇:現在聽説企業界要去山裏面幫助他們。他們有特別的培訓,讓企業界的人當山裏去教一個禮拜山中的孩子,讓他們體驗一下,這樣話他們有感動,將來企業界就可以拿錢幫助山裏的孩子,這種計劃,太了不起了。
劉墉:這種愛絕對是起來了。我很多天前到廣東中山,就知道他們的志願者協會做得非常好。我相信在大家的倡導之下,在大陸的公益事業會蓬蓬勃勃的興起。所以這一次,我們捐盲人有聲圖書,我們是捐給盲人去買電腦軟體,買了軟體他要有硬體。你想想在山村裏面窮困的地方哪有電腦呢?我要在節目裏面呼籲,請同學們,如果你有要淘汰的電腦,請跟殘聯聯絡,由殘聯加以整理之後一起運到偏遠的地區。各位同學,我還要在這兒呼籲,如果您到了假日有空,你可以早早報名到殘聯,由殘聯安排到農村和山區教那些盲人使用這些軟體。盲人應該現在是比較幸運了,他們可以運用這個軟體和世界溝通,讓我們大家一起來幫助他們。
主持人: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兩套書是中國盲文出版社出版的。我剛剛還一直納悶為什麼選擇這家普通讀者比較陌生的出版社呢,肯定有很多更有實力和知名度的出版社都願意跟您合作的。
劉墉:我和他們(中國盲文出版社)合作過這麼久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盲文出版社。今天我們去了,我們非常感動,我們看到那邊盲人在工作,他們由明眼人念,盲人再輸入電腦,然後做印刷,做特別金屬的鋁板,還有國外做的各種機器幫助他們製作書籍。甚至有一個盲人跟盲人出版社聯絡想看這本書,他們就要給他來特別製作。今天很多人都去蘆溝橋觀光,在去觀光的時候大家何妨順道也去看一看就在城裏面的盲文出版社,看看那種特殊的印刷機看看那邊盲人在工作,看看那邊在幫助全中國的盲人的工作人員。但是,恐怕他們的錢還是有限的,需要大家幫助,因為我們全中國有多少盲人啊!讓我們想想,我們在他們的身上用了多少力氣?讓我們來幫助盲文出版社,讓他們來做更多更偉大的事。我今天看了非常非常感動,決定在未來和他們有更多的合作。
主持人:我也去過盲文出版社,看過他們製作盲文圖書的辛苦過程,覺得很感動。
我們現在來看一下網友們的發言。
網友[天下大白]説:劉墉先生,肉食者鄙,您很清醒。作為一位成功者,是什麼催促您時時進取而不是坐享其成? 作為一個富人,是什麼讓您如此關注貧寒的大陸同胞而不是鄙視他們?
劉墉:我覺得第一,我不是富人。説句有點好笑的話,今天在旅館裏面我還跟我女兒説,我説我不能帶皮夾子,因為我口袋裏面一文錢都沒有。我為什麼不能帶皮夾子,因為我的皮夾子太大了,會把我的衣服撐破了。我當然有錢買衣服,但是我沒有空去買。講句實在話,我不是那麼富有的人,我只是覺得上天給了我們稍稍多了一點,可以去分享給別人。
有人這樣想,我今天做好人,今天下午股票市場就會發,再不然下午不發,下個月就會發,不發就沒道理。當你有這樣想法的時候,你的日子沒有什麼特殊變化,你沒發,然後就會有一個想法,做好事沒有什麼好報。説這個話實在是很不好,我們怎麼不想想,是老天爺多給我們好多呢。所以我們家常常説的一句話,太太我常常説的一句話是什麼?
畢薇薇:感恩。
劉墉:還有感謝上帝,並不是屬於宗教的説感謝上帝,如同我的岳父每一次説什麼話之後也都會説一句“托天之福”。是的,我們這麼渺小的人,像我一樣憑什麼有這麼大的名聲,憑什麼有這麼多的朋友喜歡我的作品,憑什麼我的書能夠暢銷,於是我拿多了很不錯的收入,老天爺多給我我就拿給別人,千萬不要想老天給你善報,老天已經幫助了我,我就要去幫助別人,所以沒有這種感覺做了好多好事。
畢薇薇:我嫁給他的時候,我是嫁給一個違章建築。我們連一個電話都沒有,要分期付款。我們都師大畢業的,我們是從很貧困的環境裏面起來的,一點點起來,我們知道賺錢不容易,我們也知道窮苦是什麼滋味。但是我們生活安逸了以後,上天給了我們一雙兒女都很好。我們覺得有力量幫助別人,有錢去幫助別人就可以了。我和小帆去逛街,我們常常空手而歸,常常覺得一雙名牌的鞋一個名牌的包太貴了。我們省下這一個包的錢,可能一個大陸的孩子就有了一年的學費。所以我們通常不跟朋友説我們捐了多少,難道我們就該做嗎?我們不想刺激到別人,因為做這件事情完全是發自內心,我們覺得應該做,而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要這麼做。所以我們在做的時候是很自然的,後來有一些朋友發現,你們還捐很多學校什麼的,就很奇怪,因為看我們平常穿的很普通,也不戴首飾,看起來覺得我們很窮苦,竟然還有錢捐學校。
劉墉:話説回來,其實我們捐的也沒有多少。
畢薇薇:我們沒有損失很多,我們日子還是過得很舒服。
主持人:女兒呢,也支持爸爸媽媽這麼做嗎?
畢薇薇:我女兒也很愛捐錢。
劉倚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愛捐錢。暑假的時候,我在逛街的時候有很多募捐的人,每個人問我我都捐錢。每個年底有紅包,有了新的錢,上年的錢我都會統統捐掉。
主持人:但是爸爸到處奔波做這種公益活動,作為女兒會不會抱怨他陪你的時間太少?
劉墉:所以我帶著她到處跑,這也是在教育她。有一次我們去照顧馬來西亞的華人,我帶著她,讓她看到,上百年來,180年來他們怎麼樣在這塊土地上堅持中華文化。有的被關監牢,有的被開除教授的職位,可是他們把中華文化在那邊發揮得淋漓盡致,有很多在中國大陸或者在台灣已經失去的中華文化的美,你會發覺在馬來西亞可以看到。所以我希望孩子去看,一起為馬來西亞募款。今天去盲文出版社她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撼,當她拉著大學畢業又會中醫會把脈的女孩子的手一起照相的時候,那女孩子長得多漂亮!那時我就在想,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孩子就要瞎呢?(淚流滿面,抽噎不止)我們應該用人間的愛,來填平它!
主持人:網友[王子七]説:劉墉先生,您成為我及我母親的偶像,已有十幾年了。您的書在我的眼裏,是最神奇的文字,它們教會我博大地去愛這個世界。作為一位作家,您覺得靠文字傳播博愛、公益和慈善的觀念還不夠嗎?
劉墉:NO,絕對不夠!首先我要講一件事情,我們在家裏開張支票,或者把錢匯到慈善部門,那樣我們的境界是非常差的。因為我自己有哮喘,所以我不太能走到人群當中。不要以為在那些慈善團體裏面幫一點忙的人就不如我們一捐捐幾十萬的人。要知道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到山裏看我兒子的時候,那時候我兒子在台南照顧智障的孩子。他就把孩子放到我手裏,讓我抱抱,好像是14歲,我接過來,還沒有一個六歲的孩子重,骨瘦如柴,怪不得我兒子會把他輕鬆的抱起來。你只要感受到那個重量,就明白有些時候不是把錢丟出去就完了。我非常慚愧,我有哮喘住,所以旅館要住很好的,不然就可能隨時把自己報銷了。我也非常願意下去抱他們,有時候你只要伸出手幫助他們一下,他種對於你自身的感動,和對對方的感動都是了不得的。今天在盲文出版社有位彈電子琴的朋友跟我們一塊兒照相,照完相以後,我牽著他的手送他回去走上臺階。我覺得那個路上,我摸著那個手那個溫暖的感覺,他手上的熱度是我最大的感動。所以不是只是看,不是只是説,不是只是捐錢,而應該有動作,不但是要動作,要摸到他,感覺到他!
畢薇薇:像我們在捐希望小學是通過美國一個燃燈助學計劃,這是全義工的計劃,在這個計劃裏面有個口號,“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這些美國的義工,從美國的紐約、加州到中國大陸山裏去找哪些學校需要。他們到跋山涉水去看去尋找,這些都是義工自己出時間,出旅票。這個組織是海外的華人回來對國內的貢獻,錢多的人就多出錢,錢少的人就出力,帶著孩子到山裏去找。那天氣不好的時候,一腳下去就被泥巴陷住了,腳拔出來鞋子不見了。美國的華人基本全是台灣過去的,而且是大多是的本土的台灣人,他們出這份力,他們到中國大陸的山裏去找這些需要的地方,所以真的是很感人。所以我願意把錢通過他們做一些事情,也希望我的孩子到大學裏面之後跟著他們到山裏去看看。
劉墉:這是我們家教育的一部分,要關懷這個世界。
主持人:您在做公益活動的過程中有沒有遭遇一些不合理現象?比如希望小學建成後,地方政府不能保證後續的經費和師資,或者公益捐款不能合理使用等等。您以怎樣的心態看待和應對這些不合理的印象?
畢薇薇:我們是比較理性的。東南亞發生那海嘯的時候,我女兒第一時間上網去捐款了。我們知道最後這些錢都要送到災區,但是要通過哪個團體來把這些錢捐出去呢?那時候我就做一個功課,在網上查每個費用的支配方式,有些60%是行政人員的支出,有的團體是30%的行政人員支出。所以我們可以比較,哪個慈善機構最可靠,看出這個是我願意奉獻的方向。這是我那時候學到的功課。當然也遇到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但我們不能因為這樣子什麼都不做了,我們要把有限的錢捐給無辜的人。他是有過這樣的經歷,有過曾經不高興,但是我們可以互相鼓勵、互相扶持往前走。
劉墉:那些不高興,大概知道的只有我太太,所以我講到這些的時候,她心裏都有數。但是我們必須要在這兒強調,我們不是模範,我們也不是慈善家,我們只是在學習。我在這兒説一個事情:我到一個慈善團體去,發現那邊老師都換了,我説去年的老師哪兒去了,人家説他們都已經進城了,這裡太苦了。我説修水管的人我認識,那個人是誰?他説那是附近的糖廠的,每天接殘障的孩子去上課,我説他是不是一個教徒,他説不是,他什麼都不信。我説你們有沒有給他們謝意,他説他也不讓我們謝他,廠子成立了幾十年,這個年輕人幾十年都在做。我們能跟他比嗎?我們在這裡説,榮譽讓我們得到,這已經境界不高,因為我們要推義賣的書。但是就境界而言,是那個幾十年在糖廠幫助孩子們的人。我佩服這樣的人!
主持人:網友説你做慈善的心我非常敬佩,但要救助社會中的弱勢群體,他認為慈善基金不是長久之計,要徹底解決貧窮問題是要靠整個社會經濟的力量,讓弱勢群體有機會自力更生,而且他問貧窮真能消除嗎?“謝謝劉老師,我以後一定會支持你。”
劉墉:第一點我們要知道,貧窮是什麼,貧窮能消除嗎?我在馬來西亞的時候,馬來西亞的朋友跟我説,他説馬國現在的治安不是太好,因為有很多印尼移民過來,影響了治安。他們到這兒來工作,可是馬來西亞自己的人可能跑到美國去打工,這時候我問印尼的人跑到馬來西亞的人誰做工呢,他説印尼山裏的人跑到城裏做工。這個世界是移動的,可能非常貧窮的走到社會當中來,所以今天貧窮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沒有知識?還是吃不飽?可能現在吃不飽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這個社會是不斷前進的。隨著經濟的發展,有錢的人變得更有錢,貧窮的時候也會不再貧窮。還有,我們能否真正幫助這些貧窮的人?沒有錯,我做過一個形容,我今天做一個修補破書的人,我修補好了之後,我難道擺在地上?我必須要有一個書架,否則受潮就破爛了。這個書架哪兒來,必須要由政府來。所以民間有多少愛心啊,也需要政府來幫助。我們可以審核它監督它,但是不能因善小而不為。包括幫助孫琴珍,我們全家兩次到大陸來幫助她,因為我看到了她。如果各位你們看到了哪個人,你們不也幫助了他嗎?這個社會的可愛有兩種方式,一種我們知道,是用制度的方式。在美國上醫院貴得不得了,因為美國的醫生要交太多的保險費,今天倒楣治壞了要賠兩百萬,三百萬,用這種方式來達到公平,也就是説大家的錢拿出來幫助那些可憐的人。這是用制度的方式,但是除了制度之外,我們有人性。人的可愛在於我們日常的表現,簡簡單單直接的情懷的表達,所以在這方面就不必看得太現實。
主持人:但是一般的人還是覺得我要幫助人就要幫助到,比如內地很多繁華的地方也會有很多乞丐,最開始大家也是給錢的,但是後來發現這些都是有組織的,極可能自己掏了錢,可能那乞丐並得不到。
劉墉:題目講得很妙。但是我可以跟你講,以前在一個地方發現有一種團隊,他們專門把殘障的人,用一個車子放在市區各個不同的角落,讓他們在那兒討錢,晚上的時候再放到同一個宿舍,住在那兒。有人暴露了這件事,説這是有組織的乞討,於是這些人都被送回了殘障醫院。當我去殘障醫院的時候,他們説他們非常懷念每天早上被車子送到街頭的歲月,他説在那兒伸著手,人們給他錢,他看到了人們的給他的關愛和關懷,他在街頭看到了花花世界。雖然回到宿舍,所有的錢都被老大拿去了,但是一群都是殘障的人一起聊天大家很開心。結果呢,把他的老大抓起來,把他們送回殘障醫院,他們真正快樂嗎?所以今天這個社會有些事情不要太短去想。我會把這種東西寫在我的小説裏面,希望大家能夠深思。
主持人:很多網友都熱切希望您到他們所在的城市和大學演講或簽售,不知這次內地之行之後,您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想不想走遍全中國?
劉墉:我都願意去,我絕對願意去,我今天吃晚飯的時候,和盲文出版社的張偉説,我在馬來西亞的演講是20塊,等於人民幣50塊,然後把這個錢捐給馬來西亞的盲文收入。我説絕對一文錢都不拿,各位你們的學校願意出錢請我去講,而且你安排住的地方,可以使我的哮喘比較不至於發作,我願意去。請大家跟盲文出版社聯絡,至於價碼請跟你們的學校來談。
劉墉:我會把馬來西亞的演講在吉隆坡一場非常大演講的錄音帶在巴西利亞義賣,我現在再想在大陸怎麼做,因為通常我一旦把光碟推出,就不再演講。現在我覺得還沒有講夠,讓我再想想吧。很快,在馬來西亞推出的話,在這邊如果有盲文出版社,説我首版10萬套50萬套地出,那我可以馬上就出。女兒這次的小提琴演奏也是蠻有意思的。
主持人:有網友問,有這麼多大陸讀者的支持,有沒有想到內地發展?
劉墉:各位,為什麼這樣講呢?我現在不是正在內地發展嗎?我女兒現在在美國,我經常不在她身邊,我在各位的面前。我相信我的年歲越來越大,我相信我的收入會越來越少,但是我希望盡我一份心意。我希望在60歲以前,蓋60所希望小學。我知道我可能辦不到,所以我在下一季度開始賣票。如果老天爺給我的歲數不是很長,我相信我的太太和女兒可以辦到。
主持人:薇薇老師覺得大陸怎樣,想不想常常過來?
畢薇薇:我過去沒有到過,覺得雲南貴州應該是蠻落後的地方。看到之後發現跟我想的不一樣,雖然農村還是落後,但是城市發展已經很好了。而且大家都很積極,很充滿希望的樣子,都非常好。
劉墉:剛才我太太講城市裏面很進步,其實鄉村裏面也都大大地進步了,都在蓋房子。你可以同點點滴滴感覺到,整個社會在發展。有人就問,民宅蓋得那麼漂亮,為什麼不能拿一點錢把學校蓋得漂亮一點呢?不能這樣想,每個人都首先要照顧自己的家。你照顧自己的家,照顧自己的父母,有餘力了,再去做。千萬不要在自己都非常窮困的狀況下,硬要那麼做。當然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説,行善要量力而行。
主持人:有網友問為什麼兒子沒有來?
畢薇薇:現在他人在西藏,因為他要吸收一點西藏的音樂和靈感。
劉墉:我們這次是一塊到貴州的孫琴珍家裏的,很妙。
主持人:網友[麥荔]説,當有一天劉老師老了甚至不在了,倚帆會不會繼承父親繼續為公益、慈善事業出力?
劉倚帆:當然會。我現在都會捐錢了,我長大更會捐錢了。
劉墉:她不認為她在跟著我做,所以她要自己做。我捐我的,她捐她的。我覺得這種觀點很好。明天我們會在西單圖書大廈有一個簽名,我女兒會跟我坐在一塊,因為這本《在靈魂居住的地方》,是她跟我合作的一本書。
主持人:網友[眼笑眉舒]:劉老師,您好!我喜歡您的書也喜歡您的為人,當然還有教育孩子的方式!我的一個朋友對我説過,在現在這個社會看您的書是一種奢侈(包括別的作家類似這樣的書).因為我們都活的很辛苦,想要的生活狀態永遠遙不可及.但我始終感謝您給了我們一個心靈休息的驛站.您滿意您現在的生活狀態嗎?
劉墉:我滿意,就像如果有人我問,如果時光倒流,會回到那一個時代,我跟我太太是不是還會在一起,我和太太的同樣的回答是。
畢薇薇:我們不希望時光倒流,我們很喜歡我們走過的每一段。
劉墉:我們一路走來,有跌倒,有站起,有錯誤,有失落,有迷途,又有成功,這許多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們覺得都應該接受。那都是我們過去的腳步,我們踩著那些腳步走到今天。
劉墉:就好象我們昨天去黃果樹瀑布節,那時候雨很大,可是我很得意。昨天那麼大雨,連車子都不得不開得很慢,那個經驗很美。
主持人:這裡有很多網友抱怨很多家長在偷看他們的日記。
劉墉:我只能這麼説了,因為爸爸媽媽關心嘛,所以偷看。如果是在西方社會,如果有父母偷看日記,那是很了不得的。我在台灣也碰到過一個小朋友,跟我説,他説我知道我爸爸媽媽看我的日記,雖然我的日記有鎖,但是他們有辦法,所以我現在寫兩本日記,一本是給爸爸媽媽偷看,一本是我自己的日記。所以我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知道他的真實事情,他給你的是錯誤的導向,讓你覺得自己教育得很棒,你不棒。第二點,他浪費時間,寫第二本日記。第三點,他很有可能不寫日記,使以後不會留下不好的記錄。所以偷看日記,在今天這個時代,還是算了吧。他們太聰明了,他們把日記寫在電腦上,爸爸媽媽是電腦盲,也看不到。
畢薇薇:我記得我女兒小的時候老師出一個題目,説你最欣賞你父母哪一點?
劉倚帆:教我學會正面的思考。
主持人:我們來看一下這位網友的帖子,寫得非常的感人。她叫勾雅萱,她説,從小學開始我就讀先生的書,失意時讀您的書會讓我重新找回自信,得意時讀您的書會讓我冷靜思考。我是一個外表看來很柔弱的女生,但是多年來看您的書給我的啟迪很大,從您的書中我學會無論遇到何事都要堅強,從您的書中我學會寬容是人生的美德。您的每本書我都讀過很多遍,每次看完的感受都有所不同。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大三學生,可以説您的書對我的成長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現在有機會能在這裡留言和您交流,我感到很幸福。我忠心的感謝劉老師!!!
最後,我還是要用最俗氣的語言表達我對劉老師一家最衷心的祝福。願您一家永遠幸福!!!
謝謝!
劉墉:謝謝,我實在不敢當。剛才我不太好意思,我提到盲文出版社那個年輕的女孩子的時候我蠻激動的,有一點掉眼淚的樣子。因為我説到那個畫面,就浮起我跟女兒的畫面。同樣是孩子,為什麼上天那麼不公平,就讓她的眼睛嚇了?我不知道我的作品寫得像網友説的那麼深切感人,寫得多麼好。能夠讓大家喜歡,那是非常感謝。
主持人:很多網友都很關心倚帆妹妹怎麼樣了?
劉倚帆:我現在16歲,我開學高二,我很健康。我會拉小提琴,我喜歡音樂。因為我會很多事,但是我現在專心的都是小提琴,別的都是我小時候學我還會,但是只是好玩。
劉墉:我也希望她能走出來,讀書不是只在書本裏面,學音樂不只是在樂器和樂譜當中。所以我帶著她,從機場到北京市裏一路上我給你介紹的是什麼。?
劉倚帆:樹。
劉墉:是樹,這是什麼樹,那個是什麼樹,因為我希望她能夠在別的地方的涉獵幫助她的功課,也幫助她的音樂。
主持人:現在還經常拉小提琴嗎,每天會有多長時間?
劉倚帆:平均每天兩個小時。
主持人:不耽誤學習嗎?
劉倚帆:經常是做完功課再拉琴。
主持人:最喜歡拉哪支曲子?
劉倚帆:有一首曲子我現在剛開始學,還演奏不不來。
畢薇薇:因為學音樂都有最想要拉的曲子,這是她自己最喜歡的曲子,因為她説我希望在高中畢業之前學到這個曲子,她很興奮,剛剛拿到才開始練。
主持人:我想以後她也可以為她的琴聲來幫助更多的人。
主持人:我們今天在線可能就要結束了,今天在論壇發言的網友太多了,因為時間關係很多問題都不能得到回答,非常抱歉。
劉墉:對了,我希望大家可以有空的時候,我不曉得準不準告訴大家我自己也有一個網站,WWW.SYZBOOKS.COM,水雲齋,大家可以上去瞧瞧,蠻有意思的,包括我在巴黎島,我在馬來西亞演講中途跑掉了,我和太太在那裏寫生,都可以在網上看到。
主持人:那您的FANS一定很高興了。
主持人:感謝劉墉老師一家人溫情的解答,讓我們非常感動,也感謝劉倚帆妹妹精采的演奏。
劉墉:我再一次強調,我們非常平凡,我們絕對不是典範,我也不是慈善家,我也不是教育家,我們非常平凡,我們一家都是很平凡,只不過很真心的在這裡説一些話而已,謝謝大家!
主持人:感謝網友們積極的參與,帖子發這麼多這麼長都是我們以前沒有見過的,我們真得都是愛劉墉的,因為我們內心深處都在渴望似乎已經被淡忘了的真善美!
責編:木鐸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