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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4年01月08日 15:11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福建日報 | 手機看視頻
王以鑫(右)在指導楊禮周。
在2013年公佈的南平市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産傳承人名單上,有兩位“80後”格外引人注目:一位是82歲的高齡老人王以鑫,另一位是生於1981年的小夥子楊禮周,他們都是延平佛教修士音樂的傳承人,來自南平善慶堂。
延平佛教修士音樂俗稱鬥會音樂,是南平市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産,其核心是發源於南平當地的鬥會文化,至今已流傳了上千年。“鬥會”這個概念由“五斗米道”演變而來,過去入會的門檻很高,除了對品行、家庭背景、經濟能力有所要求外,會員還必須會説南平方言用於演唱,所以舊時鬥會班裏大多是秀才、紳儒等知識分子。可以這麼説,鬥會班就相當於那時南平本地的“精英俱樂部”,當時南平南詞成員90%以上來自鬥會班。他們在這裡“以樂會友”,吹拉彈唱,享受鬥會音樂。歌曲圍繞著過去人們所信奉的宗教及南平當地的民俗信仰,表達對生活的美好希望,並以此達到自省修身的目的。
耄耋老者一生的寄託
作為南平鬥會班現今最年長的會員,王以鑫玩鬥會已有68個年頭。説起與鬥會的因緣,王老仿佛覺得還是昨天的事:“當時我15歲讀初中,因為是教會辦的學校,所以要求學英語,可我怎麼也學不好,乾脆就不讀了。”作為家裏的一根“獨苗”,家大業大的王父十分擔心輟學後王以鑫會遊手好閒,走上“歪路”,便強行將他送到了鬥會班定定心性。“那時大家公認鬥會班是個高雅的地方,誰家孩子要是入了鬥會班,説親也更容易呢。”王以鑫自豪地説。
就這樣,王以鑫開始了艱苦的學習生涯。吹笛子,拉二胡,學韻律,記曲譜,一學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八九點才匆匆回家。但王以鑫卻有了興趣:“因為一起學習的都是年齡相倣的年輕人,湊在一起既能做伴又熱鬧,漸漸地我們這些同學就變成了朋友。”王以鑫説,這些都是他後來交往一生的摯友。
就像好茶品久方知其香,王以鑫漸漸感受到鬥會的韻味和魅力。“鬥會最講求的就是一個‘雅’字,凡是都要力求優雅、文雅,追求時刻保持讀書人潔身自愛的氣節,不為外物所影響。”
幾年的學習,讓鬥會文化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裏,受用一生。幾十年過去了,從前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王以鑫依然記得:“在最難的時候,鬥會給了我一份慰藉和依靠,只要哼起小曲,我就相信還有希望,我一定能戰勝磨難。”
80後徒弟的重任
和王以鑫不同,年輕的楊禮周完全是主動入門的。
2008年,一個巧合下,喜愛古典文化的楊禮周來到重建於水東街道的善慶堂鬥會班。“一聽到鬥會曲,我就被這古樸的韻律、精煉深刻的文言牢牢吸引住了。”楊禮周説,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音樂。
從這天起,楊禮週一有空便來到善慶堂觀賞,隨著時間的增長,他對鬥會音樂越來越癡迷,便萌生了拜師入會的想法。為了遵循收徒必佳的傳統,鬥會班的前輩們不敢懈怠,在經過了整整三年的觀察考驗,確信這個純樸熱情的小夥子是真的熱愛鬥會文化後,才喝了他的拜師茶,師從鬥會班裏德高望重的掌教師王孝瞳老先生。
王先生身體不好,在帶病教授楊禮週一年以後,王孝瞳老師傅遺憾地離世了。此後,楊禮週轉入師傅的叔公王以鑫門下繼續學習。“我時常感到壓力很大。老一輩鬥會班都已邁入古稀,班裏中堅力量薄弱,到我們這輩,如果沒學好,或無法傳承下去,那就對不起先輩們。”
此外,當下的鬥會班還面臨著“粉絲”少、經濟困難、知名度低的窘境。“過去的鬥會班與盈利不沾邊,全靠會員們自己掏錢。現在玩鬥會的都是普通的民眾,經濟上並不富裕。”王以鑫説,為了留住這僅有的40多個鬥會愛好者,從2006年起善慶堂就取消了“出份子”的規定,全班的經濟來源僅靠每年初送太歲的平安錢和會員親友的捐贈。同時,因為善慶堂地點較偏,又缺乏宣傳,中青年人對鬥會幾乎一無所知,而現有的會員們平均八十幾歲,他們百年以後,誰會是新的鬥會成員呢?
“鬥會不僅是文化,唱詞音樂還真實地記錄了我們南平當地的歷史和風俗,這都是後人研究的重要依據。”楊禮周説,接下來他們準備申請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希望能得到社會和政府更多的幫助,讓更多的人了解鬥會音樂。(記者 吳柳滔 通訊員 張李子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