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4日,鄒春蘭與朋友交談。當日,在重慶做完整容手術的前全國舉重冠軍鄒春蘭回到長春,開始了自己美麗的新生活。原來生活陷入困境的鄒春蘭在社會各界的關愛和幫助下,在長春經營起一家洗衣店,走上了自己的創業之路。重慶一家醫院近日免費為她進行了整容手術,圓了鄒春蘭的美麗夢想。 新華社記者徐家軍攝
“我就是我,如果不練舉重,我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鄒春蘭否認自己跟其他“明星”的相像,以否認舉重的方式。
她當然不會用娛樂的眼光看自己,但是其他人呢?剛剛整形完的前舉重冠軍挽著從和尚還俗回來的男人的巨幅結婚照片,是被放在眾多媒體裏供人娛樂的。與之匹配的新聞,是西安上演的田亮與“超女”葉一茜那場文體結合。
運動和整容是兩種對身體塑造的方式。不同的是,前者的塑造由內而外,後者的塑造多只維持在外。而鄒春蘭經歷了兩者,似乎互補又矛盾的兩者。當長春當地的朋友打電話過來告訴我,鄒春蘭要整容的消息確實,我由不屑變成焦躁——身體內在的不良改變是通過刀子在臉上劃兩下再將其癒合就可以更正的嗎?
然而她只能通過這個“治標”的方式進行更正。這是一種無奈,不是幸福;這種被善意(姑且稱之)讚揚的“美麗”,背後並不見得有多美麗。
算算日子,大約11月13日從長春出來,到現在半月余,洗衣店是照常運轉的嗎?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基呀。想她在遙遠的渝鄉,大張旗鼓地“圓夢”,現實冰冷的觸角是否就仁慈地退縮不來打攪?“美麗”和“幸福”成了鄒春蘭現在生活的全部關鍵詞。然而,人們的良好想像和祝願,是否有意忽略了更為核心的問題?
當初北京某家醫院為鄒春蘭進行了“全面檢查”,結論是“男性特徵明顯”,並承諾願意為其免費治療。但此事最終不了了之。為什麼呢?因為鄒春蘭不願意被這樣惡意地利用——那傢俬人醫院只是想把她作為自我宣傳的工具。
現在幫鄒春蘭圓夢的人們,如果我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自我宣傳絕對是他們行動的一個理由,而且是主要理由。作為被某種體制戕害的眾多樣本中被媒體挑選出的“the one”,鄒春蘭將所有鬧鬨哄的事情集于一身。
看著她和丈夫從紅地毯上走過,原來焦躁的我也變得無奈了。木已成舟,批判在現實面前都是無力。用整容和化粧去矯正荷爾蒙分泌,用兩套雪白的衣服去掩蓋生存困境,用一個單純女人的本能去製造皆大歡喜的和美局面。
鄒春蘭就是這麼被“幸福”的。 (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