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體育訊 從奧體中心出來,向北走,到經十路左轉,西行300米左右,路南的山坡上燈火闌珊,在幾年之前,這裡已經蓋起幾家酒店。其中,有家叫做“半山坡”的鄉土菜館,生意頗為興隆。在它的停車場上,現在可以看到山東省新博物館已近乎完工的穹頂,在夜間如同一枚半開的蓮花。覓到這樣好的位置,你必須有先知先覺的能力,或者,你是信息靈通者,能夠獲知關於一個城市發展關鍵的決策。
60度的高粱酒並不醉人,但在這個暖秋舒坦的微風中,難免會有點微醺。“半山坡”的陶碗讓人憶起近30年前山東電視臺拍攝的電視連續劇《水滸傳》中武松打虎的片段。你喝上他十八碗酒,灑了大半在前胸上,便拎了哨棒搖搖晃晃出門,尋條吊頸白額大蟲來打。哪知,這年頭老虎都被關在動物園內做了貓中黛玉,少數流落民間的其實都成了浸在玻璃器皿中的虎骨虎鞭。滿世界燈火輝煌中,性情兇惡、牙齒雪白、殺害生靈者,竟然都是武松。
在劉翔的比賽之前,我去看了網球。想不到,彭帥本人要比照片、電視畫面上好看得多,在藍色與銀灰為主調的奧體網球場裏面,她顯得健康、矯健和充滿活力。在中國網球裏面,彭帥將會成長為真正的明星,她會是中國的庫爾尼科娃。
説彭帥是中國的庫爾尼科娃沒什麼貶義。真的。
想你在一個秋日的下午,天氣好得讓人憂傷,你戴了棒球帽和墨鏡,倚在網球館的座椅上,難道是為了看“黑旋風”大威和小威對決。不,決不!我願意看一個青春彈性的小姑娘扎一條馬尾辮或蓮藕辮跑來跑去。
混雙半決賽,我在座椅上睡著,直到第三盤打到4:1,彭帥/李喆領先於陳弈妙/柏衍。在賽場入睡,這已不是第一次。最經典的一次賽場睡眠是若干年前魯能泰山的一場甲A的收官戰,我身著棉衣在看臺與周公相會的畫面成為一場枯燥無聊乏味之極的比賽的最強畫外音,出現在當場比賽的電視直播中。
這一次的睡眠,不是因為無聊和枯燥,而是因為連日的疲勞和長期的失眠。坐在看臺上,吹著舒適的微風,呼吸著夾雜秋天植物成熟香味的空氣,恨只恨座椅不能變成沙發床。看著我願意看的比賽,隨時進入夢鄉,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有時卻不是。
比如,黃昏降臨之前,你急匆匆地從幾十公里外一個賽場轉移到另一個賽場,還要從200個採訪名額中努力去爭取一個,爭取不到就得像孤魂野鬼一樣在體育場的周圍逡巡,試圖找到一個人的蛛絲馬跡,然後想方設法搞到一張票,蹩進體育場,緊張的向一個方向觀望。
那個人出現之後,不過幾分鐘,他便從你的視線中消失。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匆匆離開座位,到新聞中心找一處地方,然後上緊發條一般的奮筆疾書,並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注意各大網站的滾動鏈結。直到深夜,幾千字的大作完成,你長吁一聲,頗有燈盡油枯之感。
然而,你對於那個人所從事的項目,卻毫無樂趣,你不覺得困惑和疲憊麼?
我是如此。
傍晚的濟南“奧林匹克中心”,進入了開幕式以後有一個高潮,處處戒備森嚴,如臨大敵。交通主幹道經十路進行交通管制,據出租車司機反映,市區堵車情況嚴重,泉城路、文東路等路段十分擁擠。公交公司調集數百輛大巴開往奧體中心,以備觀眾散場時能夠順利回家。
據筆者親眼所見,在奧體中心西側一山之隔的轉山西路成了臨時停車場,近千米路段停放了約三千輛私家轎車,場面十分壯觀。
看劉翔,一定得看劉翔。去看劉翔已經成為這個城市最熱門的話題,可以用“蜂擁而至”來形容這一晚的陣勢。
如果你沒有看劉翔,那麼你會覺得遺憾,因為畢竟他曾經離你那麼近。你沒有去看劉翔,意味著你遠離這個這個社會的主流生活,意味著在下周辦公室內話題的討論時沒有發言權,意味著你沒有足夠的關係去搞到一張小小的比賽門票。
尖叫,閃光燈的咔嚓聲,四處響起“劉翔,劉翔,劉翔……”。
痛苦的,當然還有劉翔。
在離開賽場的這一年裏,他應該是幸福的。但好景不長,這一次,他又回來了。上海田徑大獎賽,他以精彩的亮相迅速把自己投入一口沸騰的油鍋,並且甩進了狂熱的漩渦。
“全民偶像+民族英雄”同志,你生活在全民注意力的嚴密捆綁之下,並且成為了商業工具。你的神情變得令人捉摸不定,甚至有些神神鬼鬼。
劉翔在起點前伸出兩個手指,這一“意味深長”的鏡頭被拔槍猛射的攝影記者記錄在案,結果,24晚的預賽,劉翔在終點前放慢腳步,將“第一”拱手讓給紀偉。賽後,馮樹勇和孫海平的言論也讓人覺得有些“味道”——“全賽場失利不是沒有可能”“劉翔還有傷”。
我多少有一絲狐疑:難道劉翔真想把全運當成一次練兵?
假如25日晚8點,劉翔真的把冠軍“讓”給史冬鵬、紀偉、尹靖或是謝文駿,那麼他能不能減少自己的壓力,讓別人分擔一部分注意力?
結果也許是不可能的。
其一,其他人確實構成不了對他的威脅;其二,贊助商也希望他能取勝;其三,難道上海不想要這枚寶貴的金牌?
從我一個平庸的人眼裏,看到了“第一飛人”身不由己的無奈。既然來了,就得奪冠,這恐怕也是被逼的,沒有你半點賽場睡眠的理由。
我們這些人,依舊在伸長了脖子,瞪起了眼睛,暴起了青筋,扯著嗓子喊:劉翔,劉翔,劉翔,劉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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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胡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