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是一座很小的城市,非常適合暴走。2個地鐵站之間的路程,5分鐘不到就可以走完,路途兩邊都是百年曆史建築,比如高迪的公寓建築——米拉公寓和巴特洛公寓。外形如野獸,大量流暢的線條,鐵皮鏤空的欄杆,配上大理石的肅然,還有彩色馬賽克的鑲嵌,是一種不協調的美,相比它四週正規正矩的鄰居,倒是一種突兀的美。高迪的作品線條誇張,強調童趣,有著天真和玩事不恭的美。
在這個漫步者的理想城市,滿城隨處可見租賃自行車,還有專門的自行車道,前半個小時還免費,安全便捷而且省錢!只是我時間不夠,來不及辦租車卡,否則搖車在各大巷落裏自由穿梭,才是真正令人歡喜。
從巴塞羅那的舊城區一直走到海濱,用了1個小時。途中經過高迪的聖教堂作品。我對宗教一直平常心,但聖家族教堂的外觀足讓我讚嘆不已,視覺滿足極了。整個教堂歷時100多年,窮盡高迪心血,至今還未沒打造完成。
一齣地鐵口,首先引入眼簾的是教堂的背面,後人在高迪設計圖上的施工《死之門》——耶穌受難的場景。雕塑如埃及獅身人面像一般粗糙,雖大氣,但還談不上震撼,高高低低的腳手架淩空而立,更多是現代氣息。但當我轉到教堂的正面,看到《生之門》時,不僅扼腕大嘆——美央美央!生之門描述了耶穌出生的故事,代表和平和安寧的綠色聖誕樹,白色和平鴿,雪白的聖母,大片的花果雕刻,傳統聖經故事的浮雕,高高懸挂在頭頂,巨大的岩石被百年歲月侵蝕成斑駁的色彩,有著古銅色特殊的美,宗教的威嚴和唯美,一時讓眾臣民伏首,n多人靜靜地排隊等候進入教堂。
那是一個非常清冷的春天,人站在地鐵暖風口的鐵蓋上,還能感受到陣陣暖氣的溫暖,仰面看著雕刻重林中的聖母,潔白耀眼。教堂四根支支堅挺的柱象徵著耶穌的12門徒。晶瑩的陽光從尖尖的塔尖上傾瀉而下,非常聖潔溫馨。
沿著聖教堂中軸線向正前方走去,就是另一位建築師蒙塔奈爾的大作——聖保羅醫院,一座活著的天主教堂醫院。看到白大褂們三三兩兩地從教堂模樣的診所裏走出來,真是可愛。醫院裏大大小小亭子錯落有致,每個亭子只能容納28個病人,應該是以療養為主的醫院吧。看到有位小老太太出來,粉紅色的住院服,很舒適的睡衣和拖鞋,很養眼的病人。
醫院深處臨山坡,一直向山上走,就爬到了直升飛機的降落坪,看來醫院雖小,五臟俱全。山坡上梨花和桃花開得正旺,還有茂密的仙人掌,非常茁壯,個頭比我都高;下山的路旁簇擁著含苞待放的植物,有著茶花一樣大的骨朵。看來巴塞羅那真正的美景應該是夏季,可以想象,繁花似錦,熱情奔放。
去海邊的路上還看見了郊區火車,類似上海的輕軌,只有4節車廂,在地面上的鐵軌慢慢的跑,非常有趣,坐了2站。路過一個味道臭臭的動物園,再爬過一截高架,就看見海了。
湛藍湛藍的海,乾淨、清澟。空氣中有早春的寒意,海濱的行人不多,遠遠的海鷗在浪尖上嬉戲,雪白的羽毛很是耀眼。天際處有白帆,出海的船似乎靜止不動,停泊在那兒。岸邊有幾個黑點,那是沖浪的人在鬧海。雪白的大浪,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如此美妙,讓人禁不住閉目陷入靜謐中。我脫了鞋子,赤腳走在乾淨的沙灘上,沙子細膩微涼,參雜著小小的貝殼碎片和小塊的鵝卵石。地中海的波浪層層推涌過來,在腳下綻放出朵朵潔白的浪花,真是難得一見的乾淨的海。
海邊的人,都是一派浪漫天真。連木訥的新加坡老人也從岸邊沙灘走下來,慢慢地試圖向海水靠近。有帶了狗狗的人出來跑步;有臥在沙灘上聽潮聲的;有從揹包裏拿出啤酒來,相互對飲的;有支了釣魚桿海釣的;有什麼也不幹,坐在礁石上發呆如我的;還有對情侶在沙灘上山盟海誓,窮吻的;更多的人是在散步,徜徉在海浪聲中,真是一種溫柔撫慰。
地中海的乾淨,超出了我的想象。歐洲是很適合小我生活的地方,但一定要有寬裕的精神世界來支撐自己。正因為人少,喧鬧少,外界的誘惑也少,相應的,依靠外界得到幸福的機會也少,如果缺乏一個強有力的精神樂趣引導,在歐洲的個人生活將是非常枯燥乏味的。我非常理解歐洲人對宗教、繪畫、建築、歌劇此類文藝物品的熱衷和狂熱,這是一種自我的精神寄託,比如高迪,他雖然活不過百年,但他的建築一直被活著的人維護修建中,盛名永傳。而普通如地鐵上的乘客,更是人手一本書,隨處可見,也是歐洲人寄情于精神生活的寫照。
責編: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