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問“為什麼”
更衣室的掌聲
齊達內離場27分鐘後,意大利隊成為了世界冠軍。輪到意大利隊領獎的時候,只剩下蒂耶裏 亨利和5名替補以及教練留下來為獲勝者鼓掌。
這是世界盃歷史上的第一次,此前還沒有一支球隊拒絕留下來“觀摩”冠軍舉起獎盃。更糟的是,法國隊完全無視國際足聯的規矩,不肯在退場時進行合影。多梅內克徒勞地喊:“先拍照再離開。”沒有人聽他的。
晚上10點30分,隊員們散亂地回到更衣室。只有利利安 圖拉姆有膽量要齊達內給出解釋。他想知道馬特拉齊是不是有種族歧視之嫌,齊達內回答説沒有。他要求其他人離開,他有話要説,僅僅對自己的隊友們説。“我想對你們説我很抱歉。”他解釋了自己多後悔就這樣丟下自己的同伴,而從一開始,球隊的座右銘就是“一起獲勝,一起死去”。當雷蒙 多梅內克開始發言的時候,他首先向齊祖表示感謝,感謝他在這次世界盃期間為藍軍帶來的一切。發言持續了一分鐘,現場氣氛很沉鬱,有些球員哭了。教練明白,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麼,齊達內將低著頭告別藍軍。
幾秒種後,多梅內克為隊長鼓起了掌,一個人。稍稍猶豫之後,帕特裏克 維埃拉緩慢地拍起了自己的手。突然間,房間裏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有些隊員,包括布姆松甚至要齊達內在自己的球衣上簽名。隊長本人都感到吃驚,自己竟然如此輕易地逃脫了斥責。
決賽後的晚餐
事實上,沒有人敢向齊達內提起他的罪責。沒有人敢提出那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做出這個動作?馬特拉齊跟你説了什麼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甚至他最好的朋友克裏斯托弗 杜加裏,他承認,自己從來不敢詢問對方這個問題。更奇怪的是:他最親的兩個兄長努赫丁和法希德也不敢過問。
決賽之後,齊祖的手機響個不停,但他沒有接。即使是他的經紀人阿蘭 米格利亞齊奧都不知道去哪找他。事實上,齊祖在兩個兄長努赫丁和法希德的陪伴下離開了球場。他們去了一家不起眼的餐廳,席間兩人都刻意提防不去問他對此事的解釋,並試著給他鼓氣。徒勞而已。三個人淩晨1點回到威斯汀酒店。齊達內隨即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和妻子在一起。克裏斯托弗 杜加裏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我和你在一起,想著你。”齊達內沒有回。
幾千公里之外的阿爾及利亞,一個男人猜到了這場摧毀齊達內的內部震蕩。馬吉德,這個晚上唯一不在柏林的兄弟,在一家咖啡館和村莊裏所有男人一起觀看這場比賽。他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直到那命中註定的一刻到來。當他的弟弟在電視屏幕上做出那個無可挽回的動作時,他的臉瞬間痛苦地扭曲了。馬吉德立刻起身離開了酒吧,幾個小時後他悲傷地宣佈:“齊達內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保持沉默。”
責編:楊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