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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劉鵬 |
起飛的之前是溫暖的南方,降落之後是寒冷的北方,南方北方的界限在長途飛行的過程中漸漸模糊,而我的思緒卻日漸清晰,長達十五天的採訪錄製,在我心中仿佛埋下了一顆種子,那種子在遙遠的彩雲之南,已經慢慢的生根發芽,而我也離開了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我知道,我對那裏有一種深深的不捨,那種不捨是一種力量,我永遠也忘不了金平的景色,忘不了到那裏有7個小時的車程,終於知道了什麼叫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知道了這裡的山路真的十八彎,就像這山路一樣,旁邊就是萬丈深淵,你前進的方向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正如看問題的角度,決定了方向和力量。
挖掘的角度
我在金平採訪的第一個人,就讓我印象深刻,他帶領苗族村民走出大山,通過種植香蕉、橡膠帶領村民增收近千倍,同時他的故事也充滿了傳奇和坎坷,由於出生的時候家境貧寒致殘,少年苦難,流落橡膠廠,成為技工第一人,但又放棄了自己工作,選擇回鄉,帶領種植經濟作物,他的故事一場豐富,讓我很難取捨,就在我躊躇莫展的時候,我想到了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副獲得了普利策獎的照片,那副照片拍的是1986年1月美國挑戰者號航天飛機升空爆炸。當這個新聞事件發生的時候,全世界有上千臺照相機在現場等待拍攝航天飛機起飛的瞬間。但是只有一位攝影師的照片獲獎,上千台照相機,上萬次快門閃動,為什麼只有他的照片獲得了普利策獎,原因很簡單卻也很深刻,因為他拍的不是爆炸的瞬間,他轉過身來,拍的是人們驚恐的表情。所以我覺得轉身,就是一種選擇。採訪同一個人物,由於所做出的選擇不一樣,有人採訪的就像流水帳,有人採訪的就是可以獲獎作品。差別究竟在哪呢?因為前者寫下了事件的過程,而後者抓住了在這樣一個過程中人們的感受。這種角度的變化,不僅改變了故事點,還改變了故事點的價值。所以我也轉換了角度從他們村開始説起,説他帶領村民致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講他的村民的故事,他的故事雖然沒有了傳奇,但是卻更具代表性,角度的選取,就會創造新的視角。
所以採訪寫稿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選擇的過程。在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故事面前,都有很多種選擇的可能性。關鍵在於你是否真的意識到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是否真的意識到哪一種可能性最有價值,這是在創作中最重要的事情。
敘事的角度
話題重新回到我採訪的主鄉賢哈尼小王子——李維真身上,李維真是一個公眾人物,同時又是一個少數民族,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明星,他的故事有傳奇色彩,又已經被電視觀眾熟知,所以他的故事怎麼講,是一個一直徘徊的我腦海中的問題。
説了和説清楚了,是兩回事兒;説清楚了和説精彩了,又是兩回事兒。故事沒説清楚的原因是什麼?我覺得有這麼幾個關鍵:第一是故事點的密度,第二是故事點的落點,第三是故事點的位置。密度:想要知道故事點的密度,就必須知道故事點的段落。由於電視是線性傳播,一個段落只能傳遞一個故事點。一個段落如果傳遞了兩個以上的故事點,觀眾就不知道你在説什麼。我就在想,在電視手段裏,什麼是段落?停頓!停頓可能是音樂,可能是解説詞對上段的綜述,可能是空鏡頭、小片。一旦有了這個停頓,觀眾就會回味,加深對前面的理解。所以,就需要判斷,判斷觀眾是否消化了前面的內容,是否需要幫他歸納一下、梳理一下,然後再往前走。落點:觀眾在看電視的時候,他不是在背你設計的對話,而是在領會,他只能通過一個故事點和另一個故事點的相加,相加到最後,領會一個意思。你設計了八個問題,觀眾領會了一個意思,這就叫故事點的落點。你要把故事點組成這樣一個落點,讓觀眾理解到了一個意思,還不能誤讀。位置:什麼故事點在什麼位置去描述,非常重要。什麼背景先給,什麼背景後給,這就是説了和説清楚了是兩回事。所以我覺得一個真正好的稿子,最終完成的不是一個句號,而是回答一個問號,或者説帶著問號前進。
那麼怎麼製造一個問號?製造一個什麼樣的問號?就需要找到一個角度,構成問號。在這個問號的角度上不斷挖掘、不斷積累故事點,使觀眾逐漸在這個方向上産生疑問。之後我們所有故事點的給與,都是為了回答前面的那個問號。這樣敘述才有目的,取捨也更有有依據。
拍攝的角度
我遇到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我的拍攝嘉賓都是少數民族,他們都是最普通的邊境住民,在鏡頭面前他們都羞澀又緊張,怎麼才能讓他們將自己的故事敘述的精彩,本色的呈現咋鏡頭前,是我的難題,於是我想起了肖老師的教導,就是想辦法讓他逐漸恢復到他的生活狀態中去。
讓觀眾看到一個和你差不多普通人的故事,讓受訪嘉賓在攝像機面前真實、自然,想説什麼就説什麼,基本無視攝像機的存在。這就需要編導之前反復地跟嘉賓對稿子,一次、兩次、三次……這就像吃燒餅,吃第一個不飽,第二個還不飽,第三個還不飽,吃第四個才飽了。後來我拿出大量的時間來克服這個問題,面對我工作的一個環節,就是第一個燒餅一定要把它吃完,我才能進入到這個狀態裏面去,成為嘉賓故事的見證者,反復和各位嘉賓對稿,肖老師常常説你的被拍攝對象,在鏡頭面前是不是鬆弛,就告訴了我你跟他的關係。你的工作有效沒效,從他的臉上可以像鏡子一樣照出來。在現場,你並不是要跟他反復説明拍攝什麼,而是想辦法讓他逐漸恢復到他的生活狀態中去,這時候才是拍攝的最佳狀態。
金平之旅就這樣結束了,讓我難忘的除了哈尼梯田、亞洲最大的蝴蝶谷、億萬隻蝴蝶大爆發、標水岩大瀑布,天生橋,邊境明珠等等,讓我收穫最深的是以下這些:首先不能在採訪地尋找你要的東西,而是努力感受那裏發生了什麼那裏的人有什麼故事。其次是錄製中的任何一種狀況,都永遠是我們拍攝的機會,而不是我們拍攝的障礙。
《鄉約雲南金平》嘉賓聯絡方式:
嘉賓:縣委書記牛興發
電話:0873-5221235
郵編:66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