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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嬰,他是魯迅的另一面

發佈時間:2011年04月09日 16:2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羊城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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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周海嬰父子

1933年9月13日 魯迅53歲闔家照

  □羊城晚報記者 朱紹傑 何硯華

  “一些描述魯迅的文字把他刻畫成一個喋喋不休、拿著匕首和投槍的戰士。形像是緊皺雙眉嚴峻凝重的,沒有個性和生活,而其他方面似乎都淡化掉了,只剩下一個空殼。”

  “我們不認識這樣一個魯迅。”

  ———周海嬰

  魯迅獨子周海嬰于4月7日淩晨在北京逝世,享年81歲。

  終其一生,他都生活在父親的光環之下。大多數人,可能都不大知道這位“魯迅之子”是無線電專家,是攝影家,也是原國家廣電總局的副部級幹部。

  對於父親,周海嬰一直認為公眾的認識在很多方面存在片面性。“一些描述魯迅的文字把他刻畫成一個喋喋不休、拿著匕首和投槍的戰士。形像是緊皺雙眉嚴峻凝重的,沒有個性和生活,而其他方面似乎都淡化掉了,只剩下一個空殼。”作為魯迅家人,周海嬰覺得,當文學家和思想家的身份被革命性所掩蓋後,魯迅形象很空洞,“我們不認識這樣一個魯迅。”

  “魯迅被送上神壇後,人們已看不到他溫情脈脈的一面。這一面被忽略掉了。”長期研究魯迅的中山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朱崇科對羊城晚報記者説。他認為,從周海嬰身上,可以重新發現魯迅作為一個男人,為人父、為人夫的另一面。

  文壇鐵漢的柔情

  周海嬰説,自己的出生是一場意外。

  在他將出世時,一度出現難産的跡象。當醫生徵求魯迅意見是留大人還是留孩子時,魯迅不假思索地説:“留大人。”結果母子平安。許廣平産後,年已半百的魯迅特意送了一盆花給她。就是這個新生命,讓“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文壇鐵漢向愛人展露出柔情浪漫的一面。

  “周海嬰的出生對魯迅影響非常大。”朱崇科對記者説,“魯迅很喜歡這個兒子,他為兒子感到特別驕傲和自豪,魯迅把他看作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在往後的七年多時間裏,魯迅在自己的日記裏,在和友人的通信裏,常常事無巨細地提及自己兒子。“單單從這些記錄中,很難拼湊出魯迅為人們所熟知的偉人、文豪形象,而更多只是一個令人倍覺溫暖的慈父。”朱崇科説。

  魯迅做事十分認真,書房也整理得很好。即便兒子在書房玩耍,弄得亂七八糟,魯迅也絕不生氣,只待兒子出去了自己再收拾房間。根據周海嬰回憶,他曾問過父親:“爸爸能吃嗎?”魯迅當時的回答也童趣盎然(似是用商量的口吻):“按理説是可以的,但爸爸只有一個,吃了就沒了,所以還是不要吃的好。”

  他們怎樣做父親

  魯迅在1919年寫下《我們怎樣做父親》,他在文中談及對後代的教育:“自己背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後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10年後,周海嬰的出現,讓魯迅真正地實踐“怎樣做父親”。

  “魯迅持‘幼者本位’的立場,主張理解孩子、平等相待、解放孩子。”朱崇科總結,“即便在今天看來,都依然值得借鑒。”

  作為一個男孩,周海嬰也偶然因頑皮挨打罵。“其實那只是虛張聲勢,嚇唬一下而已。”他這樣回憶。在魯迅給自己母親的信中也説:“打起來,聲音雖然響,卻不痛的。”又説:“有時是肯聽話的,也講道理的,所以近一年來,不但不挨打,也不大挨罵了。”

  據朱崇科介紹,年幼的周海嬰曾跟父親説,要是自己當爸爸,就要當更好的爸爸,不打人。這小小的孩童之言,極大地觸動了魯迅,使他更平等地對待自己的孩子。

  魯迅寬容的家教方式對周海嬰産生了深刻影響。2006年,當媒體問起周海嬰對孫女有意加入娛樂圈有何態度時,他表示自己秉承魯迅寬容的教育方式,“哪怕她想要進娛樂圈,只要是正當的,我們家裏也不會反對。”

  晚年得子的魯迅並不忌諱和年幼的兒子談論死亡,他曾對兒子説:“我會死,你也會死。”更不避諱對兒子進行性教育,“就目前資料看來,魯迅是20世紀以來中國歷史上最早講生理衛生課的人,沒有之一。”朱崇科介紹,早在1909年杭州的浙江兩級師範學堂裏,魯迅已經在自己的課堂上向學生講授生理知識(包括性知識)。

  生活在父親的光環下

  “我是在一個‘人場’的環境下長大的,就像磁場,我被這個‘人場’控制著。父親一直在鞭策著我,也在給我壓力。”理工專業出身的周海嬰曾用“緊箍咒”形容文豪父親給他留下的“遺産”。

  父親病重、逝世的那一年,周海嬰年僅7歲。坎坷的經歷、特殊的家庭背景,使他待人處事不得不格外小心謹慎。在北大讀書時,身邊的同學打橋牌、跳交誼舞。出於好奇,他偶爾走去觀看,背後就會有人指指點點:“魯迅的兒子不好好讀書,只知道打牌跳舞。”

  “魯迅的光環對他有束縛作用,”朱崇科指出,“如果説魯迅是一棵參天大樹,那麼周海嬰就是旁邊的一棵小樹。魯迅既給了他養分和保護,也為他帶來了陰影。”

  作為魯迅僅有的一個兒子,周海嬰做了不少紀念、研究魯迅的工作。他本人曾著有《魯迅與我七十年》等書。2010年,《魯迅回憶錄》的許廣平手稿本得以完整面世,周海嬰是該書的主編。

  周海嬰曾向媒體表示,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工作,讓被極左意識形態遮蔽和詮釋了近60年的魯迅和他的文化精神,得到“還原”和“解放”。“假如魯迅作為一個時代的符號要一直存在下去的話,就必須給青年人一個有血有肉的魯迅,從他的外貌和生活上進行還原。”

  “要放棄小我,一定要做好魯迅精神的傳承工作。”這是今年春節,周海嬰在病榻上對自己兒子的叮囑。

  “他為學界研究提供了不少第一、二手的材料,而且在許多議題上引起人們對魯迅的持續關注,況且他本身就是研究魯迅思想的絕佳載體,這是他價值重大的地方。”但是,朱崇科也指出,由於他直接的血緣關係,使之無法超越自身主觀的局限,和政治因素的影響。

  朱紹傑、何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