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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上海的力波啤酒的廣告歌這麼唱:上海是我長大成人的所在,帶走我所有的情懷。第一次乾杯,頭一回戀愛,在永遠的純真年代。追過港臺同胞,迷上過老外,自己當明星感覺也不壞。成功的滋味,自己最明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城市的高度,它越變越快,有人出去有人回來,身邊的朋友越穿越新派,上海讓我越看越愛。好日子好時代,我在上海力波也在。
每當聽到這首歌時總會在家做白日夢,想想學生時代如何在火車站和長途大巴上打發時光,到盧灣去看姚明如何與四大國手鬥智鬥勇,看上海如何與八一共同演繹CBA歷史上最具傳奇的總決賽。那個時候盧灣可以爆棚,關於這點我記憶猶新的兩件事一是黃牛黨爭先恐後準備買下時任精品購物指南記者的劉亞平手中的採訪證;二是盧灣體育館賣出記者席座位票導致記者與上海體育局負責人員揮拳相向。這大概是我印象中上海籃球最火熱的年代,一到CBA總決賽,盧灣就像座火山,積蓄著噴發的力量。
從熾熱的岩漿到破敗而冰冷的火山灰,上海籃球並沒用太長時間。巨人西行留下的空白開始讓上海阿拉們品嘗籃球帶來的苦澀。成績的迅速滑坡引發速度更快的球市衰退,當觀眾席上大片的空白如同脫髮病人頭上的瘌痢般觸目驚心之時,這座城市再也無法用區區一座冠軍獎盃來掩蓋籃球市場的蒼白。
上海籃球不缺巨星,如同這座俯仰吞吐多少大江大浪的城市從不缺乏焦點。2002年上海送出了NBA第一個亞洲狀元秀,3年後的今天他已經成為炙手可熱的國際球星;2004年劉煒終於成為了中國男籃征戰奧運會最年輕的先發控衛,一年後他已經成為牽動中國和澳大利亞籃球的使者,珀斯野貓隊的CEO安德魯 弗拉霍夫鐵了心認定劉煒能成為國際級的組織後衛。這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籃球兄弟,已經站在了中國籃球的最前沿,但即使是他們也不能影響上海人對籃球的態度。上海人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開始對籃球狂熱地喜愛,就像這座城市的屬性,泰然自若到山崩于前也不變色的程度,任何時候都只用俯視的態度去對待所謂大事件。也許他們見多了大場面大明星,全國男籃冠軍在他們的眼裏也只是平淡如常。
姚明曾經説過,當朋友需要平視。其實對待每一件事物都應如此。能夠把這種態度單提出來説本身就説明上海屬性在姚明生活中發揮著作用。如果缺乏平視,上海籃球就很難像東北三省那樣隨便吆喝著開起一個又一個籃球學校;如果只是仰視,一個個散落在學校裏的籃球苗子也就永遠只能是頑石中等待開採的璞玉。上海的籃球市場就這麼不溫不火地存活著,冷眼旁觀著十里洋場商戰的熱火朝天。
沒關係,上海是個大城市,是講實惠的地方。既然無法以百倍的熱情去投入到籃球場上,總可以拿來主義至少,先用再説。你可以輕鬆地從上海男籃最鼎盛的CBA年代裏列舉出很多響噹噹的人物:張勇、劉震、單衛國、賈楠......但他們沒有在這裡停留過多的時間,上海的水土只有上海人自己能休養生息,外鄉人不但消受不了,也很難把他們帶來的財富長留於此。上海人不會在乎,因為他們講得是實惠,要的也就是眼前。
上海不缺乏歷史,但它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十分驚人。懷舊感在這裡越來越不值錢,讓新潮的上海人永遠樂此不疲。上海籃球可能是少有的懷舊記憶,一直停留在大鯊魚擁有姚明的時候,其實不要忘了,即使姚明沒有離開,也沒有多少人去看盧灣的常規賽。不去培養市場,只去製造焦點,我們沒法一起開創大場面。上海人未必不愛籃球,但籃球恐怕不愛上海。
無論從任何角度説,上海都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算起來是中國最早張開懷抱和世界接軌的地方。做事塌實的上海人容易製造焦點,但這焦點往往容易高處不勝寒;上海人也容易誕生國際巨星,但卻無法充分讓巨星帶動整個市場的吸引力和觀賞性。聽説盧灣首輪爆滿後又開始門可羅雀,在慨嘆物是人非後是不是該想想如何改變這偌大城市中無人喝彩的小場面呢?
希望有一天大家能重唱開頭那首歌,預備起:......好日子好時代,我愛上海籃球也愛。
責編: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