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在線]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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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楊金花　年僅23歲     

    死者提兜裏發現的服務單

犯罪嫌疑人

    2007年12月5號一早，聊城市公安局接到報案，一個年輕的女子被殺害在市中心一個大型超市的存車場內。法醫鑒定的結果表明被害人生前曾遭到性侵害，而她的致命傷則來自於頸部的幾處非常明顯的掐痕。
　　被害人名叫楊金花，年僅23歲。歹徒公然在繁華的超市門前行兇，這樣的行為的確有些讓人不可思議。就連刑偵經驗豐富的刑警也大感意外。
　　聊城市公安局東昌府分局副局長 楊效敏：有一些驚訝，在這種路段，比較繁華，人員車輛走動比較多，在這兒發生案件，在老百姓當中，影響比較強烈。
　　除了初步確定了被害人的身份，細緻的現場勘察為警方提供了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聊城市公安局東昌府分局副局長 楊效敏：因為當時死者提著一個提兜，在提兜內，發現了羅馬洗浴中心，按摩技師的一個服務單。
　　很快，一組警察帶著這個重要的證物來到了離案發現場不遠的洗浴中心。他們把在現場發現的單據遞給了值班經理，他看了看那張單據點了點頭。
　　聊城市公安局東昌府分局刑警二中隊教導員 顧大志：上面寫著96號，沒名有個96號，他説是，我們這裡的派工單都寫代號編號，不寫人名，我説這個96號叫麼？他説姓楊。
　　值班經理證實，這個編號96號的技師的確就是被害人楊金花。當他聽説楊金花已經遇害的消息後吃驚非小，脫口就是一句，"她肯定是遭搶了！"刑警顧大志滿臉疑惑，"你怎麼那麼肯定她是被搶了呢？"
　　顧大志：這個楊金花，頭一天晚上，4號晚上8點多，他領了2900多塊錢，剛發的工資。
　　值班經理的一番話解開了顧大志心中的疑惑，12月4號晚8點被害人從單位領了2900元工資，而此前法醫鑒定案發時間是在5號淩晨1點到2點之間，現在顧大志對被害人的身亡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顧大志：當時我就尋思，這最起碼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吧，他身上帶著現金，晚上回去不到幾個小時就被殺了，是吧
　　就在警方準備圍繞洗浴中心展開更加細緻的調查時，從另外一組警察那裏傳來好消息，他們在案發現場不遠的一個垃圾筒旁發現了一部手機，信息顯示這部手機的主人正是被害人楊金花。更加重要的是手機的通話記錄顯示在5號淩晨5點多鐘，這部手機曾經打過一個電話。
　　顧大志：淩晨一點被殺的吧，他是淩晨五點就打電話，這對我們引起了重視。
　　是誰在被害人發生意外後又打了電話呢，又是誰將手機遺棄在離案發現場不遠的垃圾筒旁的呢？一連串的疑問擺在警方的面前，不過眼前他們急需找到撥打電話的那個人。
　　顧大志：我們就經過偵查，查找了一個打電話的這個人，在這個一個姓李了，李某某。
　　眼前的這個李姓的男子就是5號淩晨用被害人的手機打電話的人，不過面對警方突如其來的問題他卻顯得一臉無辜的樣子。
　　楊效敏：通過審訊，結果這個人，因為是在晚上，在當時案發的晚上，尋找其一個失蹤的一個親戚，在案發現場，130米，一個垃圾筒附近揀到的。
　　李姓男子還説，他揀到手機後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就立刻撥打了自己的電話，不過他又很快改變了主意，將手機遺棄在垃圾筒旁。警方沒有輕信這個男子的話，現在要想證實他的清白只有一個辦法--進行DNA比對。李姓男子的檢材樣本很快被送到了刑警支隊的DNA鑒定中心，不過鑒定需要時間，就在警方焦急等待結果的時候，他們又獲得了更加重要的發現。
　　楊效敏：我們在這個案發以後，還採取了一個措施，就是以往的案件，進行串並，當時對以往類似的案，一個是針對單身夜晚，單身行走的婦女，再一個通過，卡脖子，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類似的案件進行串並。
　　2007年11月23號深夜聊城市發生了一起搶劫案，一名年輕女子在回家途中被一名男子搶走手機一部，更為重要的是男子採用方法依然是勒脖子。
　　女子：在窗戶下夾著我，正好那天晚上有光，這個男的長相我能認出來。
　　警方立即將兩起案件進行串並偵察，因為它們不僅侵害對象相同而且作案手法也極其相似。此時，從刑警支隊DNA鑒定中心傳來消息，此前警方抓獲的李姓男子的DNA樣本與遺留在被害人身體上的DNA樣本比對結果顯示，兩者不能做同一認定。看來李姓男子並沒有撒謊，現在警方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手機搶劫案上，因為被搶女子看清楚了歹徒的長相。
　　楊效敏：根據我們的工作，我們很快確定，這個1123的嫌疑人，在我們案發現場南邊不到500米一個飯店裏，叫"欣欣飯店"在那兒打工。
　　12月10號傍晚，警方悄悄將鑫鑫飯店團團包圍，抓捕行動立即展開。
　　此時，一名偵察員在飯店一個漆黑的角落裏發現了一部遺棄的手機，這部手機正是被搶女子的。
　　原來手機是一個著紅色上衣男子剛剛遺棄的，儘管他狡猾多端，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能逃脫警方的慧眼。這名男子名叫史秉祥，在隨後的審訊中他的供述卻有些出乎警方的預料。
　　楊效敏：通過審訊，這個犯罪嫌疑人，供述了在聊城城區，類似的案件，搶劫單身過往的婦女，用類似的手段作案六起，但是唯獨我們1205案件，沒有供述。
　　審訊中史秉祥不僅很快交代了六起搶劫案的詳細經過，而且還一臉輕鬆，表現地異常冷靜。難道犯罪嫌疑人在刻意掩飾自己的罪行？隨後他的血液樣本也被送往DNA鑒定中心。現在，只要耐心等上十幾個小時，結果就會大白于天下了。
　　這一次，DNA比對的最終結果仍然是排除。此時，對於已經奮戰了十幾個日日夜夜的偵察員來説，嚴峻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聊城市市長助理公安局局長 任建軍：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之後，經過工作排除了，有所失望，但是大家仍然精神很足，精神很足，大家都抱著一種這種心情，就是認為只要我們的工作深入，只要我們的工作細緻，只要我們措施得當，就一定能夠破獲這個案件。
　　新一輪的調查開始了，這一次警方把重點目標再一次放在了以洗浴中心為重點的周邊的娛樂場所的身上。同時還有一組警察被授予了更加重要的任務。
　　楊效敏：我們也安排了一組警員，對所有的這個沿街了，以案發現場為中心，所有沿街的監控錄像，進行了排查。
　　案發現場位於十字路口附近的超市旁，與洗浴中心位於同一條大街上，兩者直線距離不超過200米，現在警方計劃以案發現場為中心向兩側輻射1000米，搜尋所有安裝了監控設備的單位，也許兇手會在監控錄像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指揮部會議室內，一組警察專門負責對拷貝回來的錄像進行監看。他們希望從這中能夠發現些許蛛絲馬跡。也就在此時，負責走訪的警察突然發現了一條線索，一名酒店的保安説他知道案子是誰做的。
　　楊效敏：我們接到了群眾的舉報，就是這個案子，1205的案件，是某某犯罪嫌疑人，叫丁某某，是他所為。案發以來，我們接到如此準確的線索還沒有，這是唯一的一個。
　　走訪中警方還了解到這個丁某平時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而且他的女友與被害人同在一個洗浴中心上班，也就是説丁某有可能非常清楚被害人當天從單位剛剛領了一個月的工資。
　　楊效敏：再一個就是案發的當天晚上，也就是12月4號的晚上，這個丁某某和一個人借錢，就説晚上出大事，得向外逃，我得向外走，借錢，這麼個情況。
　　現在眾多疑點都集中在了這個姓丁的男子的身上，2007年12月25號，警方將這名男子鎖定在了一家賓館的餐廳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專案組集合了50多名警力，趁著夜色將賓館團團包圍，抓捕行動迅速展開。
　　被抓獲的男子就是警方的最終目標丁軍，隨後的審訊中他矢口否認自己強姦殺害了那名年輕女子。不過警方卻不慌不忙，現在只要DNA比對吻合，犯罪嫌疑人就有口難辯了。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當DNA比對的最終結果出現在警方的面前時，他們大吃一驚--結果依然是排除。
　　楊效敏：當時感到很，可以説感到很意外，當時我們舉報人又進一步的了解，他是當時，是根據他自己的分析，自己的推理，這樣的把這個情況給演繹了。
　　一次並不可靠的證言差一點讓警方誤入歧途，不過他們很快又重新走上了正軌。現在警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些監控錄像的身上，他們相信真兇也許就隱藏在穿梭在街道上的這些行人中。接連幾個通宵的反復辨別後，他們果然發現了疑點。
　　楊效敏：在一個學校門口監控錄像，在12月5號淩晨1時24分有一個人，他的情況不太正常。
　　我們再來看一看引起警方懷疑的這段錄像。(放一遍)12月5號淩晨1點31分55秒一名男子從畫面右側向左側移動，當他行進至畫面左側的時候做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動作。
　　楊效敏：他低頭不正常，他低這個頭，低的很低這個頭。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監控錄像上的這名男子突然低下頭呢？難道他在路面上發現了什麼東西嗎？帶著一連串的疑問，刑警顧大志帶領幾名偵察員來到了那個學校的門前，他們要實地看看究竟。
　　顧大志：這個我們，這個偵查員也是從南往北走，走他的路線，到哪兒確實，有點小坑，很淺，不會説叫這個人，這個男子低著頭過去，從這兒想到麼呢？
　　除了便道上的一個很淺的小坑外，警察沒有發現其他疑點。他們又反復研究了那段監控錄像，這一次顧大志又發現了新的證據。
　　顧大志：這個學校門口有一盞燈比較亮，裏面還有值班的，叫咱現在有點回想，想象這個，應該是他怕叫人看到什麼真面目，他從這兒低著頭，不叫那個燈照著他，不叫裏面值班人看見他。
　　這樣的解釋説服了所有專案組的同事，接下來的辨認他們又獲得了重大的發現，在其它錄像中警方再次發現了那名可疑男子的身影。
　　12月4號深夜23點20分左右他和一名男子由右向左通過學校門口
　　12月4號深夜23點57分可疑男子又一人自左向右通過學校門口
　　12月5號淩晨12點16分可疑男子由左至右出現了洗浴中心的大門口
　　12月5號淩晨12點48分可疑男子由右至左再次出現在了洗浴中心的大門口，更為重要的是僅僅幾秒鐘後頭戴白色帽子的被害人就走出了洗浴中心大門口。
　　案發時間前這名身著白色上衣的可疑男子頻繁出現在從學校到洗浴中心的地段之間，這説明了什麼呢。第二天，顧大志帶領幾名偵察員再次來到了學校門口，他們要通過嚴謹的試驗證實自己的推斷。
　　顧大志：我們四個，帶著表從(工業)學校門口，從南往北走，我們也是不間斷的，跟正常走路一樣，走到羅馬洗浴，只用了是7分53秒。
　　而從監控錄像上的時間換算，可疑男子從學校門口走到洗浴中心卻足足用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此時顧大志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顧大志：這個時間他幹什麼去了，我們正常走才七分多鐘，他用了半個多小時，我們認為麼呢？他在尋找目標，你説這個時間，門市部都關門了，也沒有開業了，快一點了，我們想象他可能在尋找目標。
　　現在，警方把所有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名可疑男子的身上，案發前他不僅頻繁出現在現場周圍，而且他還幾乎同時和被害人同時出現在了洗浴中心門口的監控錄像中。
　　現在警方確認這名上身著白色和黑色相間衣服的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一張大網很快撒開了，他們的目標就是案發前曾經穿過這種樣式衣服的男子。
　　楊效敏：我們發動社會的群眾，貼了一些宣傳公告，採取各方面進行發動，鼓勵群眾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就是我們很快接到一個群眾舉報。
　　顧大志：跟我們説，這個人一個姓龐的，曾經穿過這一類的衣服，他現在不在聊城了。
　　警方聞風而動，他們很快掌握了旁姓男子的真實身份，龐永華，男，17歲，聊城市人，小學畢業後打工，至今沒有正式工作。12月5號案發後就悄悄離開了聊城，逃往河北霸州。現在，警方已經做好準備，給犯罪嫌疑人以致命一擊。
　　2008年1月12日淩晨3點42分由霸州開來的火車停靠在聊城火車站，犯罪嫌疑人旁永華被帶下火車。他對搶劫強姦殺害洗浴中心女服務員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隨後的 DNA比對也做出了同一認定。
　　犯罪嫌疑人 旁永華：我從火車站那邊來的時候，因為往下走的時候，後面看見一個女的，因為當時也是肚子餓，尋思她身上也有點錢吧，在那兒稍微一站，她走過來以後，就問了她一句，我説姐，你身上有沒有錢，借我三十二十的，我説我肚子餓了，第二天明天回家，她説沒有。
　　遭到拒絕的旁永華隨即心生歹念，他先是強姦了被害人，在搏鬥的過程中他向被害人的頸部伸出了罪惡的手。隨後他洗劫了被害人身上的財物，在逃離現場的路上，又將被害人的手機遺棄在案發現場不遠的一個垃圾筒旁。
　　旁永華：因為一條命，不該死在我手裏，死在我手裏了。覺得挺後悔的，因為當時沒有好好工作。
　　犯罪嫌疑人的一時衝動深深傷害了兩個家庭，正象旁永華自己説的那樣如果能好好工作學習，也許這樣的悲劇根本就不會上演。對於那些仍然無所事事，整天抱著不勞而獲的夢想的年輕人來説，他的經歷也許就是最好的警鐘。

責編：尚艷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