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説最近一部《奮鬥》頗熱,坊間諸多評論讓人哭笑不得。比如張頤武先生高度評價這部電視劇,認為這是“80後”的文化新標誌。他是這麼説的:“《奮鬥》的意義在於確立了‘80後’的人生在主流社會意識中的價值,標誌著‘80後’登上了社會的大舞臺……”
這種説法,除了給“80後”群體貼上一塊新文化標簽,實在無甚意義。如將“80後”視作1980-1989年出生的所有人的代名詞,這一群體最大的已超過25歲,最小的也十七八歲了。他們的登臺亮相,既是時代嬗變的既定規律,也早已是人人盡知的社會事實,完全不必借助一部電視劇來“標誌”。
舉這一群體中稍有點名氣的人來講,韓寒那幫80後寫作者,出道也有近10年了吧。———其中有的已經進了暮氣沉沉的中國作協。這時候,再來故作姿態、蓋棺論定似的“認可”他們已經登上社會大舞臺,豈不滑稽。
不説這些名人,生活在現實中———除非徹底不食人間煙火的,誰平常裏沒有接觸過“80後”,沒有和這一群體的人打過交道。怎麼張頤武先生非得從電視上才能“看到”這群人,才知道這一代人並非想象中的仍然是咬著奶瓶的娃娃?更何況,這部電視劇對“80後”群體也只能是藝術的再現,並且不可能全面反映這一代人的方方面面。———某些人貼標簽也太過匆忙了。
事實上,我反對的正是這種亂貼標簽的“命名文化”。對某一類現象進行命名和定義,是為了更為準確地描述其特徵和內涵。但對這一工具亂加使用,反而可能給人帶來更大的困惑。比如“80後”這一名詞,據我所知最早應用於新生代寫作群體。這既是一種概念化的解釋,也是出於商業化的需要。如果説它剛開始還能夠讓人自然地聯想到它所要指涉的對象,現在則已全然不知所云,更別提能夠對其所指涉的對象進行準確描述了。
不得不説,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70後”、“60後”等一系列大而不當的“後群體”概念上。比如,日前張檸兄讀到一部“70後”小説,就斷言“70後”是“一齣生就衰老的一代”。雖然他在文中很謹慎地界定了“70後”這一概念專指上世紀70年代出生的作家,但其結論仍嫌過於草率和空泛。很顯然,一部“70後”小説,不僅不能説明這一群體的整體創作狀況,更沒有辦法藉此預言整個“70後”作家的結局。
這是個性張揚的時代,任何標簽化的、整體的論斷都必須小心。特別是在考察整整一代人的時候,更應如此。至少不能喪失必要的邏輯前提,從而導致話語的迷亂。如果一個概念連最起碼的內涵和外延都混沌不清,就只能是無效的命名行為。
責編:陳曦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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