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西行35公里,在賀蘭山下,9個20多米高的土冢在5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展開,這裡是西夏王陵。在中國歷史上,建立西夏國的党項族先後與宋、遼、金長期對峙,是一個驍勇善戰、能融匯多元文化、商貿貫通東西的多彩民族。 中新社發 劉舒淩 攝
中新社銀川九月十九日電 題:探尋消失的党項
中新社記者 劉舒淩
銀川西行三十五公里,在賀蘭山下,一個又一個二十多米高的土冢在五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鋪陳。這裡是九個帝王的陵園,歷史上輝煌一時的西夏國存在的見證。
此處地勢高亢、背風向陽、視野開闊;党項立國之前,其首領就在此建陵。
但自西夏滅國,這個民族悄無聲息地從歷史記載中淡出;上世紀七十年代之前,散佈于賀蘭荒野的黃土冢一直被認作唐代陵墓。直到一九七一年冬天,解放軍士兵修築軍用設施,意外挖出十幾件古老的陶製品,讓帝王陵墓的身份被確認。
從今日遺跡看,每一處陵園都是完整的建築群:四角築角臺,高大的闕臺踞神道兩側,內部曾建鵲臺、碑亭、神墻等,當年地面宮殿蔚為大觀。
專家考證認為,西夏王陵倣河南鞏縣宋陵而建造。大夏王朝一二二七年為蒙古所滅,陵園同年被毀。
在中國歷史上,党項先後與宋、遼、金長期對峙,是一個驍勇善戰、能融匯多元文化、商貿貫通東西的多彩民族。
在三號陵(研究推估其主人為開國者李元昊)為中心的遊覽區,一座西夏博物館描述了党項族建國史:
作為古代羌族一支,党項在唐以前生活於今天川、青、藏交界;唐初遷徙到今天甘肅東部、陜西北部;北宋時期,斡旋于宋、遼之間,奠定西夏版圖。
一0三八年,李元昊在興慶府(今銀川市所在地)稱帝,開啟大夏王朝一百九十年曆史。他強令改制:用党項姓氏、紀年,棄唐宋禮儀音樂制度,倣漢字形體創西夏文字。他對興盛西夏文化、傳播佛教、印刷有直接影響。
這個民族還設立群牧司、農田司管理農牧,尤其發展水利,官民分建“禦莊”、“糧窖”儲糧。當時西夏商貿繁榮,人民還精於鍛造優良兵器,驍勇的軍隊在與宋、遼征戰中多次大勝,雄踞西北。
但隨政權為蒙古所滅,党項族出人意料地完全從歷史記載中退出。直到一八0四年,清代史學家張澍在甘肅偶然發現“涼州感應塔西夏文碑”,讓已“死亡”幾百年之久的西夏文字重現人間,党項民族和它的歷史重新引發學界關注。
然而,率先發現西夏大批文獻的,是一九0八年前往內蒙古西夏故地黑水城的一支俄國探險隊。和敦煌命運相近,西夏文物、壁畫被盜掘,如今散落于俄、英、法等國。
對西夏的研究曾于上世紀三十年代取得成果,中國學者發表多項研究,但終究被動蕩的形勢所影響。一九七二年是個轉機,總理周恩來在中國歷史博物館見到西夏文,聽説懂西夏文的僅剩下幾位老人,他要求:“一定要有人學習研究這種文字,決不能讓它失傳。”
當時下放在湖北幹校的西夏學專家、羅振玉之子羅福頤因為這一指示調回北京,輔導和培養了一代研究人員,中國學界改變了“西夏在中國,西夏學在國外”的局面。
如今,北京、寧夏、甘肅是中國西夏學研究的三個中心,持續舉辦的研討會匯集中外、分屬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這也讓人期待,隨研究進展,學界能告知西夏的後裔究竟走向何方,更多揭開有關消逝的党項人和西夏國的秘密。(完)
責編:王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