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看老竇：賈中華《十年恩師竇鐵成》

竇鐵成徒弟賈中華（高原攝）

　　（特別約稿：本文作者係竇鐵成的徒弟賈中華)

　　近十年來，我一直在竇鐵成的身邊工作，在我的心裏，首先是他人品的高潔。

　　竇師傅，是我近十年來一直未變的對竇鐵成的稱呼，十年來，他先後擔任過公司繼電保護師，供電技術主管，供電部部長等職務，但我依然習慣於這樣稱呼他，這樣親切、自然。

　　對恩師的印象，首先從我剛參加工作談起，那是95年在京九進行變電所安裝，經常聽身邊的工友談起竇鐵成在變電所安裝方面如何如何的了不起，素未謀面，便對他老人家充滿了敬仰。

　　對恩師的進一步了解，是從 97年的西康線開始的，在我擔任供電所所長的二年時間中，我們更多的是電話交流，感覺他總是那麼認真、操心、技術好、對人直言不諱，有一陣，我們變電所內連續出現故障，最後一次，他竟然冒著大雨步行5公里來到所內處理，讓我在崇敬之情中又增添了一份愧疚。

　　2000年，我調入公司擔任供電調度一職，有幸和恩師一道面對面進行工作，才對他老人家有了更深的了解，這時他已經升任公司供電部部長，我是他唯一的工作人員，時近五年，朝夕相處，耳濡目染，對他的感情已由最初的敬畏，昇華成今日的敬愛，一種深深的敬愛，一種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愛。

　　2001年4月2日，蘭武二線月林隧道，我隨恩師進行高壓試驗時發生了意外，是他在關鍵時候奮力一拉，避免了我發生觸電事故，從那一刻起，一種生死相依的感情便深植于我那顆激情澎湃的心。

    有一次，在工作之餘，我問他，竇師傅，這幾十年來，是什麼法寶讓你在工作中能夠屢戰屢勝，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工作上，我首先往前衝，誰敢往後縮，回頭就將他斃了。”其堅決剛毅之男兒豪情，恍如昨日，繞梁不絕。

　　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了，我隨他外出施工，大家都知道他技術好，桃李滿天下。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幾十年如一日，象一座山峰一樣屹立不倒，更得益於他的沉穩、正直、一絲不茍的性格。他有一個好習慣，每一個工程都要準備一個記錄本，從開工準備到工程結束，管道溝槽走向、具體計劃落實、個人心得體會以及一些細枝末節的方方面面。記錄一個工程並不難，我也曾有過，難的是每個工程都有記錄，而且所有記錄均工整清晰，各種形式，各種紙質，足足一百多本。一處工整並不難，難的是個個工整，從中我們不難看出他沉穩，從容、不急不躁的性格。

  　在浙贛線施工期間，我看見身著迷彩服的他在變電所內的草地上來回找東西，跑過去了解才知道，上午我還他的100元錢在緊張的工作中丟失了，我幫他一起尋找，終無所獲。轉過身，我對他説：“竇師傅，那100元我找到了，”並遞給他100元。“別做夢了，趕緊去忙吧！”“真的找到了，”“你不要管了，拿走吧！”他再次堅決地説。這個遺憾至今仍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中。

　　一位了解他的領導這樣評價：作為一個工程單位的基層領工者，竇鐵成最不容易的地方，就是在二十多年裏，無論外界條件如何變化，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指他所負責的項目無延期完工、無質量投訴等）。而我也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許許多多第一。第一個提出承辦電力試驗資質的人，並參與組建了中鐵一局電力試驗所；第一個組織大型電力試驗工作的&&人，先後完成了西康、西南線、烏鞘嶺、寶蘭二線等試驗任務；第一個完成集團公司範圍內微機保護變電所安裝的人；第一個編制牽引變電所施工工法的人；第一個完成了集團公司範圍內全自動遠程操作微保變電所施工的人；我身邊的第一個讓國外專家翹起大拇指的普通工人等等。

    以前我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將自身工作做好其餘東西都可以不管。是他教育我説“只能幹不能説是假把式，即能幹又能説才是真把式”，我知道了自己認識的片面性，開始逐步改正，領悟了不少東西。

    雖然工作學習千頭萬緒，但是恩師的宿舍裏卻養著好幾盆花。有幾次師傅在外面工作時間長了的時候，和我通話結束時總不忘扔下一句話，“給我的花澆點水”。一次，他在拾掇花兒，我恰好站在旁邊，“你也養上幾盆花吧”，恩師隨口説。 “我不喜歡，太麻煩”，“不愛花的人就不愛生活”，他盯著我的眼睛意味深長的説。

    2002年，在一個年末歲初的夜晚，正在埋頭工作的我忽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極力壓抑的抽泣聲。抬頭，竟然看到恩師那飽經蒼桑的臉上挂著一串串的淚珠，極力壓抑的抽泣聲讓人顯得格外的悲涼。我心頭一沉，默默注視著他，良久良久。自己當時還比較奇怪，恩師一直以作風嚴厲、律己慎言著稱，在我的心目中，他一直是一個硬漢，是什麼觸動了他心靈中最柔軟的部分？是什麼讓他淚如雨下、失聲痛哭呢？待他的情緒有些許平靜之後，我默默地走了過去，計算機屏幕上那幾行黑體字至今讓我歷歷在目：“是您們，在風雨中艱難的接送孩子；是您們，幾十年如一日、無怨無悔的照顧老人；是您們，用柔弱的肩膀抗起了家庭的重擔，洗衣，做飯，孤寂，等待，慢慢消逝了您們青春的容顏；是您們，讓長年漂泊的職工有了心靈的港灣。謝謝您們，尊敬的職工家屬。”

    是呀，恩師工作三十多年來，在家中只過了兩個春節，累計休假不到兩年。有一次，已經兩歲的女兒竟然將踏入家門的他叫叔叔。更有一次，當他返回單位時，年近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送他到村口，拉著他的手，老淚縱橫，久久不願鬆開，令在場的許多人淚流滿面。他像我們許許多多的職工一樣，常年漂泊異鄉，虧欠家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這就是我的恩師，在許許多多選擇中，他永遠將企業的利益、工友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永遠用他那高尚的人格感染著我，激勵著我向前去。

                                                                   賈中華

                                                    二00七年六月三十日
 

責編：修榮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