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令人溫暖，世間百味正在回歸——“小店經濟”，重新點亮街頭

5月2日，上海南京路步行街六合路上近百米長的攤位一字排開，吸引逛街的市民前來觀看購買。 周東潮攝（人民圖片）

　　從路口包子鋪買份早餐，到樓下理髮店剪個頭髮，繞到轉角的花店挑上幾枝鮮花，回家路上再捎一包點心……街頭巷尾，各式玲瓏小店終於又回歸，升騰起熟悉的市井煙火氣。

　　成都寬窄巷子的小吃與茶館，昆明老街的鮮花和水果，杭州四季青的服裝與飾品……許多街區商圈，也因小店的裝點重現生機與活力。而偌大中國市場的復蘇，也離不開這一根根“毛細血管”的點點回溫。

　　疫情發生後，小店經營受到不同程度衝擊。但好消息是：昔日的忙碌漸漸回來，復蘇的小店正重新點亮街頭。

　　萬千小店重拾生機

　　“奶茶、燒烤、串串又回來了！”“再也不用自己上手當理髮師傅了！”近來，隨著身邊一家家小店重新開門迎客，許多網友發出這樣的感慨。新冠肺炎疫情既讓小店的“溫度”被人們更深切地感知，也讓小店成為觀察市場復蘇的一扇窗口。

　　4月末，記者在北京市朝陽區金臺路、十里堡至青年路商圈實地走訪，粗略估計，街邊小店的開業率可達95%以上。其中，小超市、便利店、餐飲、熟食、理髮、洗衣、房産仲介等店面幾乎均已開業。鱗次櫛比的小店沿街開放，也讓城市有了往日模樣。

　　放眼全國，萬千小店也在頑強復蘇中。5月6日，支付寶發佈首份“中國小店經濟五一報告”，報告顯示，“五一”期間，有800萬家小店的收入已全面超過去年同期，其中500多萬家小店單日收入是去年“五一”的2倍以上。在消費券發放和“五一”假期的雙重刺激下，小店正在快速恢複元氣。

　　在開業基礎上，營業時間則能進一步説明經營的景氣度。支付寶數據顯示，截至“五一”假期，小店夜經濟活躍度已恢復九成。近五成的小店表示近期營業時間有大幅度延長，超過10%的小店營業時間延長6個小時以上。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數字經濟研究院執行院長盤和林指出，經濟學家判斷經濟景氣程度，常常會以路邊小店營業狀況作為重要參考。小店看似不起眼，卻是穩就業、保民生最重要抓手，更是國民經濟的韌性、活力與潛力所在。

　　中國小店究竟是一幅怎樣的圖景？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的數據顯示，目前，中國登記在冊的個體工商戶8331.3萬戶，帶動就業人口超2億人。

　　支付寶和網商銀行去年底發佈的《2019中國小店經濟溫度圖譜》顯示，包含網店、街邊小店、路邊小攤等在內，中國小店數量約為1億家，帶動3億人就業，可謂撐起一方天地。這當中，夫妻店、親友店佔比為58%，52%的小店員工數不到5人，90%日流水小于3萬元。與此同時，87%的小店主們對來年生意表達了樂觀和信心。

　　點滴匯成大海，用來形容中國小店再貼切不過。去年底，“小店經濟”一詞也正式進入國務院常務會議：發展“小店經濟”，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促進形成一批人氣旺、特色強、有文化底蘊的步行街。

　　實招解決小店困難

　　小店也有小店的難處。一方面，其抗風險能力較弱，另一方面，在一些城市治理中，小店有時不受待見。

　　政策再次著眼于小店。3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於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強化穩就業舉措的實施意見》，明確各類城市創優評先項目應將帶動就業能力強的“小店經濟”、步行街發展狀況作為重要條件。人社部副部長遊鈞指出，這針對的正是以往一些地方搞評比達標、城市美化過程中盲目清理小商品市場等問題。

　　在一些地方，發展思路已經順勢轉變。鹽城歐風花街是江蘇省首批省級高品位步行街試點街區，記者到訪時，看到小橋流水穿越其中，兩旁商戶沿街而立，步行道上，還裝點著一個個活潑的花車。遠看是花車，走近了則是一個個小商鋪，售賣奶茶、點心、燒烤，遊客可以隨時停步，略品一二，不僅不臟不亂，反而自成一景。

　　花街物業現場負責人張聰告訴記者：“小吃可以帶動人氣。整條花街是敞開式景區，這些駐足就能享用美食的花車，能引得更多人流到景區觀賞消費。當初設計花車，也正有這方面的考慮。”這幾年運營效果不錯，按照景區的提升規劃，今年還準備再增加花車投放。

　　小店經營中面臨的實際困難也需要實招來解決。

　　疫情發生後，國家市場監管總局通過網絡問卷和現場走訪等方式對個體工商戶進行了調查，發現他們面臨的困難包括：房租、水電氣費等硬性支出壓力較大，在小食雜店，這方面成本佔總成本50%左右，理髮、服裝、小百貨等行業要佔到總成本30%左右；另一大難題則是流動資金捉襟見肘。

　　近期，來自政府和社會的幫扶舉措陸續出臺——

　　降成本。國家出臺政策，對承租國有房屋的服務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免除上半年3個月租金；加大對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的增值稅減免等。記者了解到，航空工業、兵器工業、中國石化等數十家央企及其旗下子公司，已主動減免商戶租金上千萬到上億元不等。

　　增貸款。政策方面，已為企業特別是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提供低成本貸款2.85萬億元。同時，社會主體積極行動。網商銀行與全國工商聯等聯合發起“無接觸貸款”助微計劃，並宣佈為武漢市36萬家街邊小店、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提供一個月免息貸款等。“支持小微經營者們打贏經濟仗，讓中國小店經濟繼續向陽而生。”網商銀行行長金曉龍説。

　　數字化轉型助力小店

　　萬千小店自身也在危中尋機，靈活求變。小店經濟的快速回暖，背後有數字化轉型的功勞。

　　發展外賣，就讓許多店主嘗到了甜頭。

　　2月，隨著疫情的影響蔓延，福建寧德“懶貓社長”1店的阮老闆很快意識到外賣的重要性。阮老闆將生意重心轉移到線上平臺，在“餓了麼”平臺上架防疫和生活用品，訂單數量一下比以前增長了15倍之多。

　　成都市美佳好便利店保利店的張姐也感受到，這段特殊時期，“餓了麼”外賣訂單上漲不少。張姐很早之前就開通了外賣配送功能，這次更堅定了發展信心。“防疫期間提倡居民減少外出，外賣幫了大忙！”

　　“去年一年才1萬家小店開通餓了麼服務，這次防疫期間就新增了5萬，接下來，我們會拓展到10萬，這也擴大了小店運營的場景。”阿裏巴巴集團副總裁、零售通事業部總經理林小海説。近期，零售通聯合50家品牌，推出針對600多萬家街坊小超市的幫扶方案，其中就包括開闢線上到家渠道、提升數字化經營能力等方面。

　　小店經營也呈現強勁勢頭。數據顯示，5月1日當天，小店從零售通平臺進貨額環比增長近9倍，其中個人護理增長近20倍，紙品家清、衝調保健、休閒食品增長均超10倍。

　　有的小店主們忙著直播，甚至把業務都搬到了線上。

　　章先生是某一抓娃娃項目的創始人，為了迎接春節旺季，原本已在線下門店大量鋪貨，但疫情突襲，幾乎把他和娃娃機項目“逼入絕境”。商場玩的人不多，那就全力發展線上抓娃娃！很快，抓娃娃小程序在支付寶上線。“這些天線上的總收入應該能湊夠員工的上個月工資。”到3月末，線上運營已經有了初步成效。“接下來如何用更好的服務留住大家，讓大家玩的開心，就看我的努力了，這是一個全新起點。”他説。

　　支付寶針對“五一”期間小店經營情況的調研中，將無接觸貸款、消費券、直播、外賣形容為小店數字化的“四件套”。雖然眼下仍有不少難題，但九成小店對接下來的經營有信心，超過半數的小店有擴大門面、增加預算或是穩步經營的打算。

　　“這次疫情也將為中國服務業的數字化按下快進鍵。中國服務業80%還未數字化，存在著巨大的發展空間。”螞蟻金服首席執行官胡曉明説。這空間，也是中國小店的機遇。（記者 李 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