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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十年,該逃離還是“死磕”?

新聞+來源:央視網 2019年08月20日 11:16 A-A+ 二維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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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

  央視網消息(記者陳欣 王玉西):近期一部影視劇的熱播,讓“北漂”這一群體再次受到關注。

  劇中,為了實現自己的表演夢,男主角赤手空拳來到北京,住在陰暗地下室,靠方便麵和罐頭充饑,每天東奔西跑找劇組面試……然而十年落魄,換來的卻只是從什麼都看不見的地下室搬到可以看到腳的地下室,演過最好的角色不過是一個不露臉的“獅子精”。

  視頻截圖

  男主角的遭遇讓追劇的觀眾唏噓不已,劇中話題#北漂十年該走嗎#也登上熱搜,引發網友熱議。很多有“北漂”經歷的人也在其中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北漂多年,到底能換來什麼?你混出頭了嗎? 是否也有哪一刻,想要逃離?

  “從太空艙-青年旅社-地下室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漂下去”

  羽蒙,來京8年多的徐州帥小夥,從事公益活動相關的工作。他很直率地説,當時來北京是因為自己失戀了,碰巧北京的親戚打電話讓過來,算是逃離吧。

  他剛到北京沒多久,住宿條件便走了一段下坡路:快捷酒店-太空艙-青年旅舍(一間住10人)-地下室。

  住旅舍時,上著班的他在電話中熱心地把電腦密碼告訴了那個不熟的舍友,然後,就再也沒能找回心愛的筆記本了。沒錢了的羽蒙只能找了間便宜的地下室住了下來。

  “以前沒住過地下室,住過之後才知道又潮又濕,處處透露著一種霉臭味。為啥要住地下室?”羽蒙苦笑著説,“沒多少錢,又不想問家裏要。”

  “出差都能住好點的酒店,一回到那裏,就感覺從天堂墜入了地獄。”孤獨、自卑悄然上身,羽蒙一度懷疑自己得了抑鬱症,他跟朋友斷了聯絡,也很少跟同事説話。下班後,總愛去大悅城一家咖啡館的外面“呆”著,“不想回那個既悶又孤獨冷清的地方。”

  在得了斑禿,掉了一塊頭髮後,羽蒙決定換地方住。他找了一個環境位置都不錯的出租屋,月租2000元,簽完合同並交了5000元押金後,羽蒙滿心歡喜地把“好消息”告訴媽媽,卻沒想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我媽不建議我住這麼貴的房子,勸我多吃點苦。畢竟我還要還老家那套房子的房貸,每個月也得2000多塊,工資不夠用。”打過電話之後,羽蒙狠狠地哭了幾分鐘。

  然而,更讓羽蒙崩潰的是,碰上了黑仲介,押金最後打了水漂。羽蒙再沒心思找其他房子,又繼續住在地下室,一住就是一年多。

  “好在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死撐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如今,羽矇住在一間10多平米、乾淨整潔的合租房裏,月租2000多元,小區環境不錯,離上班的地方也近。

  在羽蒙看來,北京就是一個讓人既愛又恨的地方。

  “這些年,眼界開闊了不少,生活水平高了,但幸福感不高,沒有歸屬感,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繼續漂下去。忙起來還好,就會忘掉其他;一旦閒下來,就感到‘空虛寂寞冷’。曾很多次想過逃離,回到父母兄弟身邊,但又不太甘心。如果北京再沒有讓我值得留下來的人或事,我會回南京創業,畢竟離家近一點。”

  “北京就像一個‘渣男’,我把最好的青春給了它,它卻不肯給我一個家”

  來北京的第五年,28歲的李夢給媽媽發了一條微信:我要辭職回家!

  她覺得自己被工作擠壓到了極限。

  每天睡眼惺忪地出現在地鐵早高峰的人群中,換三趟地鐵、坐兩站公交,花一個半小時才能趕到單位,等著她的,是寫不完的策劃案、做不完的PPT,遇到有大活動的時候,徹夜加班更是常態。

  “我覺得我的身心都受到了摧殘。”李夢説。

  而讓李夢下定決心回家的,是某天夜裏12點多,李夢被一陣用力的敲門聲驚醒,問是誰,並沒有人答覆,卻敲得更用力,並不時扭動著門把手。李夢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她跑去廚房拿了把菜刀,打了110。“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的敲門聲停了,物業派人來了,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他們説可能是有人喝醉了認錯門了。”   

  李夢再也沒有睡著,一個人待在五環外老舊小區的開間裏等天亮,“翻朋友圈翻到老家的閨蜜曬自己的孩子、老公,他們笑得那麼開心,真好啊!再看看我,真可憐!”

  第二天一早,她敲下了那條逃離北京的微信。

  “那時我覺得北京就像一個‘渣男’,我把最好的青春給了它,它卻不肯給我一個家。”李夢不記得從哪看到的這句話,只覺得無比精準地説出了她的內心感受。

  然而,回東北老家撲騰了六個月,李夢卻無功而返。

  在老家,基本一個小時以內就可以到所有地方,晚上九點以後街上就沒什麼人了。那裏沒有看不完的展覽、話劇和講座,卻多了以攀比為樂的親戚同學。“在他們眼裏,27、28歲不結婚;不想考事業單位、公務員;結了婚不要孩子想丁克……這些行為都是異類。”

  李夢也試著在老家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了兩個月,但她發現,公司員工整體業務水平不高,大家的觀念也比較保守,習慣了北京快節奏的工作生活,回家反而不適應了。

  “雖然北京虐我千百遍,但我只能待它如初戀。畢竟它確實給了我老家給不了的體驗和眼界。”

  在北京這些年,有空時李夢最喜歡去電影資料館和livehouse

  就這樣,李夢又一次回到了北京。她面試去了一家頗具規模的地産企業做活動策劃,團隊裏年輕人居多。“這裡氛圍更輕鬆自由,能接觸那些曾經只能在新聞中見到的人,還常常有機會出國出差。這樣的平臺和資源,在老家是無法企及的。”

  吸取之前的租房教訓,李夢在網上“徵集”了一個室友。兩個姑娘一起租了一套小兩居,雖然每個月的房租貴了一倍,但小區新,有24小時安保,安全。

  如今,北漂八年的李夢覺得她比之前更成熟了,“困難總是要經歷的。在北京,收穫的血淚多,也意味著成長更多。我覺得我的眼界更開了,眼界不等同於去過高檔場所、用過高級産品、過上奢侈的生活,而是讓自己有機會更多地去接觸世界,擁抱世界,獲得思維上的成熟、多元化的視角、批判性思維,以及強大的共情能力,這對我來説才是更重要的。”

  “工作第二年就負債30萬,但我從來沒想過離開北京”

  來自四川的小鎮青年劉迪很早就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去北京。“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務工了,家裏只有爺爺帶著我,那個時候爺爺就告訴我,去北京讀書,就能出人頭地。”

  都説越努力越幸運,劉迪如願考上了首都知名學府,大學畢業前拿到了保研名額,24歲進入金融系統工作,更順利地拿到了北京戶口。

  “拿到戶口的時候,感覺自己終於要在北京立住腳了,當時房價還沒有漲起來,我盤算著再有幾年怎麼也能湊到房子首付了吧。”然而,沒過多久劉迪就發現,房子似乎已經等不到他攢錢去買了。

  “有一天上班的時候,網上彈出一條消息説北京五環內的房價均價已經到3萬了,我當時第一反應覺得這是假消息吧。”雖然對新聞半信半疑,劉迪還是馬上去約了房産仲介,當天下班後,就趕去看房。

  三個月後,劉迪選定了一套南四環外的小戶型自住房,首付需要50萬。老家的父母拿出了全部的積蓄20萬,但差得很遠。劉迪只能硬著頭皮向同事、前輩、領導借。開口借錢的滋味並不好受,可劉迪只能這麼做:“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我這輩子都別想在北京買房了。”

  工作的第二年,25歲的劉迪就背上了30萬的外債,供著每月近萬元的房貸,這個曾經的“別人家的孩子”,在北京生活得格外心累:拼命加班換業績,生怕一鬆懈就會被工作淘汰;租七八平米的小臥室,床之外基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工資一分不剩,最“淒涼”的時候,還要在存錢罐裏找一元和五角湊午飯錢;週末和節假日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無數次被女朋友嫌棄摳門、無趣、沒愛好。

  “誰不想生活得有品質,可沒錢也不能偽精緻吧。”雖然無奈,但劉迪明白,家在外地且家境普通的孩子想要在北京真正立足談何容易。不過,想到收穫,劉迪還是覺得特別有盼頭。

  劉迪説,租房時最快樂的事,就是女友週末去給他做一頓簡單的午飯

  2019年,是劉迪來北京的第13年,31歲的他跳槽去了新單位,工資比之前翻了兩倍。與女友領證結婚,搬入了新家。對於這麼多年的北漂生活,劉迪説:“雖然很辛苦,但我從來沒打過退堂鼓,如果不是待在這裡,我也不可能逼著自己如此快速成長。留在北京,我反而覺得踏實。”

  劉迪一直不太喜歡“北漂”這個詞被賦予太多的“淒涼感”。“北京,雖然比其他城市更大一些,人更多一些,但也意味著,機會更多,選擇更多。成人的世界在哪都不容易,北漂只是一種生活的選擇,既然你選擇了這種生活,你就要承受它賦予你的種種。”(應受訪者要求,文中皆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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