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2月20日,已故香港著名藝人沈殿霞的女兒鄭欣宜(左一)等出席治喪新聞發佈會。 當日,沈殿霞治喪新聞發佈會在香港舉行。香港著名藝人沈殿霞于2月19日在香港病逝,終年60歲。 新華社記者 呂小煒攝
2月20日,已故香港著名藝人沈殿霞的女兒鄭欣宜在治喪新聞發佈會上。 當日,沈殿霞治喪新聞發佈會在香港舉行。香港著名藝人沈殿霞于2月19日在香港病逝,終年60歲。 新華社記者 呂小煒攝
香港演藝界著名人士沈殿霞女士不幸去世後,她生前定居地加拿大溫哥華市市長蘇利文26日公開宣佈,將6月1日(沈殿霞生日)定為“沈殿霞日”,以紀念沈殿霞為溫哥華社區所做的貢獻。沈殿霞在中國是家喻戶曉的演藝明星,但在加拿大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華裔移民。一個普通人為何能得到一個外國城市專設紀念日的殊榮?
紀念日多為普通人而設
在美國和加拿大,許多只有幾萬、十幾萬人口的小城市非常熱衷於設立這類紀念日,所紀念的也許只是個一生忠於職守的郵差、一個舍生救人的消防員或一個默默做了一輩子義工的老人。沈殿霞在溫哥華被紀念,並非因為其在華人演藝圈的赫赫盛名,而是由於她在當地居住期間熱心參加社區活動,尤其積極投身各項慈善籌款運動。除了沈殿霞,華人或華裔被某些外國城市設立紀念日紀念的例子並不少。如美國康涅狄格州首府哈特福德把2004年11月17日定為“容閎日”,紀念這位將第一批中國公派小留學生帶到這座城市、開中美文化交流先河的人物。而中國籃球運動員姚明和易建聯,也分別於2002年12月11日和2007年10月7日,被休斯頓市和密爾沃基市設紀念日紀念,理由是“他們的到來改變了當地華人社區的面貌”。值得注意的是,北美這些小城市在設立紀念日時,注重社區性、人文性,貼近本地群眾感受,所選的要麼是和社區密切相關、在當地民眾中有廣泛認同感的普通人,要麼雖是名人、卻和當地有特別的聯絡和因緣。在門檻上不刻意拔高,在標準上不求全責備,如易建聯剛到美國就收到“易建聯日”這份特殊的禮物,這顯然並非因為其球技,而是因為他的到來給當地原本單薄的華人社區帶來了新的活力。
國內紀念日可引以為鑒
相比之下,在人文性和社區性上,中國許多地方在設立紀念日上存在諸多不足。首先是人為拔高。刻意將原本有血有肉的被紀念者包裝成“高大全”的聖人,似乎只要有一點瑕疵,就會給地方抹黑,就會讓紀念日黯然失色。殊不知,如此一來被紀念者就成了毫無血色的土偶木像,只能令一般民眾敬而遠之,甚或望而生畏,而無法産生仰慕親近的感覺。其次是講排場,重形式主義。官方高調推出,領導親臨講話,大方陣、大場面,仿佛非如此不足以彰顯榜樣的力量。殊不知紀念日的主體應該是社區和社區成員,只有足以在社區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在社區民眾中獲得敬仰和緬懷的人和事跡,紀念日和紀念活動才能引起大眾的共鳴,才能真正達到紀念和榜樣宣示的真正效果。此外,過度強調“教化”色彩,過度彰顯政府、領導的角色,可能會引起抵觸和反感,達不到原本設想中的社會價值。
有人把中國所存在的“高大全”式紀念傾向歸結于傳統:為帝王將相樹碑立像,忽略同樣做出貢獻的普通人,古往今來,不乏其例。這當然不無道理。但也應看到,中國也有紀念普通人的良好範例,如松江之紀念黃道婆,灌縣之紀念李冰父子,3月5日的雷鋒紀念日更是最深入人心的普通人的紀念。然而由於種種原因,這種原本對“普通人之偉大”所作的紀念,最終往往演變成形式主義、偶像崇拜。黃道婆被請進了祠堂;李冰父子更變成二郎神之類荒誕不經的神話;對雷鋒的紀念也同樣在不同歷史時期,被賦予了五顏六色過於沉重的特殊含義。雖然如“沈殿霞日”這樣的外國紀念日是一次性的,但它們在社區和民眾中所引起的共鳴、所起到的榜樣與宣示作用,卻並非一次性的,個中原委,值得深思。陶短房(作者係旅居加拿大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