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勁體育消息:亮相德國,是馬拉多納自古巴戒毒後,首次在世界公眾範圍內拋頭露面。帶著女兒的他,年已45歲的他,以前臃腫的身體不再,人情味更濃,他變了許多……但
揮不去的憤怒
如同切 格瓦拉一般,馬拉多納早已經被塑造成為“憤青領袖”的符號。不過,切 格瓦拉早已埋葬在南美的叢林中,而馬拉多納還要在2006年世界盃的盛會中出現。所有的消息顯示,馬拉多納6月9日當天會出現在世界盃的開幕式上。
樂聲中,一百七十多名前世界冠軍紛紛亮相,一幫老人家們,或步履蹣跚,或容光煥發,國際足聯的盛典,需要他們來幫助人們懷念先輩們篳路藍縷。貝利,貝肯鮑爾,博比 查爾頓……但馬拉多納呢?
不能被人當槍使,不能被當權者拉自己做大鼓,馬拉多納不願意給國際足聯面子。缺少了馬拉多納,就像京劇缺了梅蘭芳,男高音缺了帕瓦羅蒂,遊行的場面越壯觀,國際足聯的官員越尷尬。
這一天,馬拉多納在幹嗎?他在德國的賓館裏,悠哉遊哉地看表演呢。老馬説:“我不去,我來德國不是來看貝利那張老臉,我是來自娛自樂的,來享受一些偉大的足球比賽。”國際足聯發言人説:“我們沒有收到來自馬拉多納的任何解釋。”
解釋,需要解釋嗎?自從馬拉多納1994年被趕出世界盃賽場,他早就和國際足聯決裂了。
同樣的憤怒還表現在對待佩克爾曼身上。當他宣佈將薩內蒂、薩穆埃爾等多名老將清除出世界盃陣容後,馬拉多納不掩蓋自己的憤怒。在接受電視採訪時,他公開表示:“這一名單的制定存有黑幕,佩克爾曼是幕後操縱者。”
在馬拉多納的眼中,斯文的佩克爾曼成了惡魔,他惡狠狠地説:“如果阿根廷奪不了冠軍,我將把佩克爾曼的頭擰下來。”世界盃開始後,馬拉多納經常泡在阿根廷的陣容裏,甚至不請自到參加阿根廷隊的新聞發佈會,佩克爾曼在馬拉多納面前,只能溫和地賠笑臉。
這就是馬拉多納,阿根廷的上帝。阿根廷被淘汰後,傳奇教頭梅諾蒂不無諷刺地説:“佩克爾曼回國以後,不知道馬拉多納會不會擰下他的頭呢?”雖然經常和馬拉多納唱對臺戲,然而對於在德阿之戰中保守的佩克爾曼,梅諾蒂和老馬殊途同歸。
憤怒的馬拉多納如牛虻一樣,讓牛不得安生———————然而牛虻終究變不成蝴蝶。目睹了他的阿根廷兄弟們又一次慘烈出局以後,馬拉多納再次公開炮轟了佩克爾曼。阿根廷人以為馬拉多納這個牛虻可以變蝴蝶———————讓馬拉多納當阿根廷隊的主教練吧,但馬拉多納説:““我既不會作壁上觀,也不會爭取接過國家隊教鞭,更不會去格隆多納(阿根廷足協主席)下榻的賓館,告訴他‘我來了’。”他解釋自己的這一決定時説:“你必須保持冷靜和仔細考慮每件事情。也許我永遠也不會成為國家隊的主教練,因為我不知道我是否會運用主教練的權力。我從來不心存幻想。”
骨子裏的頑劣
槍擊記者,揮拳打人……以前的馬拉多納,闖禍不斷。在德國,他依然免不了要做違法的事情,雖然這次的性質不那麼惡劣。
6月15日,蓋爾森基興,為阿根廷隊助威後的馬拉多納,駕駛一輛大眾旅行車,在一段因為修路本應該被限速的高速公路上,興之所至,依然高速地駕駛著旅行車。通常,德國高速公路通常不限制行駛速度,那段公路由於要修,最高速度被規定為每小時80公里,而馬拉多納當時的車速達到140公里。阿恩斯堡警官諾爾攔下了馬拉多納的車,並開出了一張120美元的罰款單。諾爾警官認出了這位球王,但他沒有手軟,他完成了這一次不尋常的罰單。馬拉多納也乖乖地交了罰款,因為他的阿根廷隊剛剛6比0大勝塞黑,心情愉快的他沒有必要和德國交警去計較。
事實上,區區一張120美元的罰單,老馬也不會放在心上。世界盃期間,他應邀擔任西班牙一家電視臺的特約評論員,價錢200萬歐元。成功地戒毒後,老馬的身體好了許多,也能夠勝任連續的工作量,否則6月14日,去萊比錫看西班牙4比0贏烏克蘭;6月19日,去斯圖加特看西班牙3比1勝突尼斯;6月23日,去凱澤斯勞滕看西班牙1比0贏沙特,他哪兒受得了?保不準什麼時候毒癮一發,就溜走了。
拿了別人的錢,看了別人的三場比賽,馬拉多納對西班牙人儘是恭維:“本場世界盃,只有兩支隊伍在場上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一個是阿根廷隊,一個是西班牙隊。”可惜,兩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球隊,一支止步十六強,一支止步八強,現在的足球,哪像馬拉多納時代一樣?
解不開的宿命
6月11日漢堡,阿根廷對陣科特迪瓦,儘管對佩克爾曼有千般不滿,但是凡有阿根廷的比賽,馬拉多納都不願意錯過。穿著一件印著“10”號的T恤,老馬肚子明顯小了,兩年以前,馬拉多納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形像是,如水桶一樣的腰,躺在泳池旁邊,他就像一堆肥肉山,戒毒成功的馬拉多納,容光煥發,在貴賓席上揮舞他的圍巾,忘情地為他的阿根廷兄弟加油。
6月16日在蓋爾森基興,阿根廷6球大破塞黑,提前一輪獲得小組出線權。老馬樂瘋了,身著阿根廷的隊服,他忘記了自己的年齡,盡情揮舞著手中的圍巾,擁抱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開心得像個孩子。“老馬這次可是樂著了。也許正是他的到來,為阿根廷隊帶來了好運氣。”阿根廷著名記者亞利桑德羅,指著現場大屏幕上的馬拉多納説道。在他眼中,馬拉多納是阿根廷隊不折不扣的“第十二人”。
阿根廷在進入淘汰賽以後,開始步履維艱了。6月25日在萊比錫,馬拉多納親眼目睹了阿根廷是如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後才憑藉馬克西 羅德里格斯的天外飛仙才把墨西哥淘汰,球王憂慮:“阿根廷的活力在減退。”
八強大戰前,德阿對決時,兩隊的恩怨被舊事重提。馬拉多納早就看德國隊不順眼了,他説:“16年前,是他們搶走了我的大力神盃,現在阿根廷復仇的機會到了。德國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抵擋我們的進攻,他們能依仗的唯一優勢就是東道主而已。”而德國媒體也不甘示弱,一向把馬拉多納視為眼中釘的德國《圖片報》更是羅列了馬拉多納的十宗罪。
6月28日,德阿大戰前夜,馬拉多納閃電般造訪阿根廷隊下榻的賓館,直到晚上10點半才離去。造訪目的,為阿根廷隊打氣。
6月29日,馬拉多納睡到下午三點才起床,下午四點來到了柏林體育場,體育場已經到處瀰漫著大戰的硝煙味道。但是馬拉多納卻轉頭離開了,在如此重要的時刻,他居然沒有能親自為自己的球隊加油。
出現這種局面的原因有多種説法。一種説法是,他的一位朋友沒有票,所以被拒絕進入貴賓席,馬拉多納一怒之下,回到了賓館;另外一種説法來自國際足聯官員馬庫斯 斯格勒。他在解釋馬拉多納沒有出現在德阿現場的時候説,國際足聯分給了前阿根廷隊隊長、“球王”馬拉多納四張阿德之戰的貴賓票,但是當他向國際足聯要求第五張貴賓票時,國際足聯沒有同意他的請求。賽前,他們曾與馬拉多納及其工作的西班牙電視臺進行過接觸。“我們在賽前就通知了馬拉多納方面,他的一名隨從人員將無法進入現場觀看比賽,因為該隨從出現了身體暴力行為。”
斯格勒説,“我們總是會給馬拉多納留球票的。有時他會突然出現在某個球場,我們也會儘量想辦法解決他的球票問題。”
1994年,馬拉多納被趕回了家,阿根廷連輸兩場,在1/8決賽中輸給羅馬尼亞隊,打道回府;2006年,馬拉多納被趕回了賓館,阿根廷隊點球負於德國,打道回府。而這兩支阿根廷隊,是後馬拉多納時代最華美的阿根廷隊。
難道,每一支華美的阿根廷出局的背後,都有缺席的迭戈?
責編:王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