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週報消息:“今天你輸了,但是不要因此忘記你曾經取得的成就,不要因此忘記你是誰,不要忘記你曾經給予整個世界的東西……打敗你們是我們的榮譽,但你還會回來的。”
這是法巴大戰後,維埃拉摟著羅納爾迪尼奧所説的話。這是英雄惜英雄的送別。
jogo bonito沒有消失,美麗足球依然存在,只是表演者由我們習慣的南美桑巴舞者或者弗拉門戈舞者,變成了高盧戰士。世界盃四強裏,只有法國稱得上美麗足球這個偉大的名稱。
足球未必是美麗的,現代足球誕生時,更是一種培養私立學校貴族子弟們血性和團隊意識的遊戲。被推廣到販夫走卒社會大眾中去後,足球依舊是展示雄性力量和鬥士魂魄的舞臺,未必美麗,絕不優雅。我的一位朋友大衛 溫納在去年出版了一本介紹現代足球起源時代的專著:Those Feet。他告訴我説,原始書名本是Dirty Feet(臟腿),但出版商出於市場考慮,逼著他改了書名。
倘若這項運動沒有成為世界化運動,恐怕現代足球和橄欖球的區別不會太大,然而正是因為足球這項運動流傳到了世界各地,和不同文化背景、人文情結、氣候地理因素相結合後,足球才呈現出如此多樣的形態,足球才有可能成為美麗足球。
美麗足球和英國人沒關係,甚至和這項運動起源地周邊的國家都關係不大,在德國和北歐,你也見不到巴西人所雲jogo bonito。在英國和這些地區,足球一直被成為美麗運動、人民運動(The Beautiful Game? The People’s Game),可這些概念並不反映著足球直觀的美感,那種從一個肢體動作、一個球場細節就能體現出來的動人之處。美麗運動並不是美麗足球。哪怕是五十年代打出4前鋒的匈牙利,和六十年代末全攻全守的荷蘭人,對足球美感的理解仍然是團隊化作品。
只有在巴西,美麗足球才真正出現。
因為這是一個奇怪的國家,一個年輕的民族,一個自然資源無比豐富,多種族混居卻相對和諧,政治關係複雜卻又具備歐洲妥協精神。這個民族年齡不到兩百年,立國之後,他們並沒有一樣東西能夠成為民族的象徵。在這片陽光和雨水同樣充沛的土壤上,樂觀爽朗的人們自然選擇了足球這個能展示團隊力量,又能夠包容充足個性的大眾舞蹈方式。更奇妙的是,缺乏傳統的新民族有了1950年作為東道主在世界盃決賽輸給烏拉圭的國難日。從那一天開始,足球成為了巴西的主宰。
足球給巴西帶來了最多痛苦,也給他們帶來了最多歡樂。民族的性格,不會因為足球的日益功利而改變,他們依舊會世世代代地用足球來表達心中不可抑制的快樂情懷。巴西輸給了法國,可美麗足球沒有失敗,因為法國是以優雅美麗的方式擊敗了巴西,所以佩雷拉會説:“齊達內是如此優雅,以致于我們無法對他犯規……我不知道葡萄牙人會不會這麼幹。”
巴西足球是如此的偉大,讓我們看到了足球高於足球的含義。這就是一種行動中的感動,一種高出勝敗得失的對生命的禮讚。這就是美麗足球。
責編:高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