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7年08月13日 08:08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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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哈爾濱人國力到呼和浩特,兩支球隊的夭折都跟一個人有直接關係,他就是王珀,這個被稱作“足壇惡人”的中年男子充滿了傳奇色彩。陜西球迷曾跪在他面前求他“滾蛋”,他沒有走;這一次,他卻真的要離開了。在電話裏,本報記者和他進行了半個小時的對話。對“打假球”、對足協、對中國足球,王珀有自己的見解。
隊員“下課”是自找的
“無論是在陜西國力還是西藏惠通,我都不是老闆,我所做的也都是按照老闆的意圖去做的。”
新京報:你怎麼看西藏惠通俱樂部呼和浩特隊退出中甲聯賽這件事?
王珀:這肯定是跟我沒關係的事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那會兒就合計過來幫忙,他們現在沒錢,我們公司給出錢,把這個聯賽打完。
新京報:自從出現棄權和退出事件後,你去中國足協了嗎?
王珀:沒有。中國足協我去了一次,還跟馬成全(足協聯賽部主任)打起來了。
新京報:你説自己就不應該來西藏惠通俱樂部?
王珀:就不應該來,年初我就告訴他們,我永遠不沾足球,這次回來純屬幫朋友。我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讓我來幫這個球隊,堅持到年底。你想想,這麼多年我在足球圈裏做什麼了。無論是在陜西國力還是西藏惠通,我都不是老闆,我所做的也都是按照老闆的意圖去做的。出了事,你不能把責任推給老闆啊,所以每次都是我扛過來了,不管是挨球迷罵還是足協罵,你説哪些是我的事?我在中國足球圈裏,沒拿過一分錢,沒有一個俱樂部給我開過一分錢的工資。
新京報:你認為你是一個受害者?
王珀:太受害了,我在中國足球界這麼多年了,了解得太多了,以後我不摸它不就完了嗎,不碰它不就完了嗎。
新京報:如果球隊真的解散了,很多球員都要面臨下崗的問題。
王珀:隊員“下課”是自己找的,俱樂部給你們拿錢,也不欠你們工資,就是欠點兒獎金,你説哪個俱樂部不欠獎金?別跟大俱樂部比,你説現在哪個大的俱樂部沒有政府支持?你像這些個體、民營的企業,都是開始搞一搞,但到最後都破産了。我如果到了大俱樂部去做,我不至於走到這種地步的,我是在足球最低層開始做的。
謝亞龍就是一個政客
“球迷是好的,球市也是好的,球員也不差,就是中國足協太黑了。”
新京報:你打算退出中國足球嗎?
王珀:退出了,永遠退出了,哎呀,這個可不能再碰了。
新京報:你就從中國足球界消失了?
王珀:永遠消失了,就像王建林説的那樣———你要想改變中國足球,就必須讓足協這些老爺們換一下。
新京報:為什麼退出呢?
王珀:中國足球的環境就是這樣的環境,中國足協就是這樣的,太黑暗了。俱樂部你應該處罰,隊員你更應該處罰,這個事情關係到隊員的職業素質問題。你隊員説王總你過來了,我不打了,這誰也説不出什麼來,但你們是到場地後不打了。你們跑了,我就覺得中國有些運動員素質太差了。
新京報:以後去做什麼?
王珀:我有的是地方去做,我可以繼續回我的公司去做。
新京報:什麼公司?
王珀:馬來西亞的一個老闆的公司,我在中國給他們做總代理,一年120萬,一個月10萬,那相當不錯了。
新京報:這個公司主要做什麼?
王珀:主要是做石油,我就不應該進來,我給人家那個公司也帶來了不利的東西。
新京報:公司叫什麼名字?
王珀:威士茂,這是一個境外的公司,不是國內的。這個工作非常不錯,我沒必要搞足球了,從今以後大家不會看到我的名字了。可能我走了,中國足球會靜一些?我就出來這麼幾天,就這麼多風雨。説真話,我不想説誰,也不想評論誰,我就一句話,球迷是好的,球市也是好的,球員也不差,就是中國足協太黑了。
你看閻世鐸,當年球隊沒出線的時候還知道跟球迷道個歉,這回亞洲盃都沒出線,足協連一句話都沒有,他們就理所應當地花著納稅人的錢。你看伊拉克,那麼窮沒有錢,你看人家打的,足球就是一種精神。
新京報:你認為足協有問題?
王珀:太黑暗了!你説國家隊連亞洲盃小組賽都出線不了,中國足協每年往國家隊身上花多少錢啊。你説現在中國足協做什麼了,你説籃協也好,排協也好,哪個市場不比中國足協市場好啊。
新京報:你怎麼看現在的足協副主席謝亞龍呢?
王珀:我覺得永遠都是一個政客。
新京報:一個政客?
王珀:對。就目前來看,國家隊也好,國奧也好,為2008年服務也好,他沒有説過改善足球的環境,把老百姓拉到足球上來。
違背良心不是為個人
“郎效農退了,這是中國足球最大的遺憾,這個人在中國足球(界)是最清白的。”
新京報:有人説你指使隊員打假球?
王珀:我在陜西國力,他們當時只有7分,後來在我的支持下,球隊堅持了三年,但最終還是降級了。今年西藏惠通叫我回來,球隊又是7分,他們叫我回來就是幫著保級的,既然要保級,我還能打假球?
新京報:這麼説,“指使隊員打假球”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王珀:我跟你説,你把任何一個人叫出來,不違背良心地講,説自己的俱樂部沒作過假,我就不相信,我就不相信這句話。
新京報:就是説中國所有俱樂部都作過假?
王珀:我覺得像國安、魯能這樣的大俱樂部沒有,但有一些小俱樂部,我就感覺,不能説百分之百,但我感覺中國足球就是這個環境。咱現在不能講誰打假球了,可能是有關係,可能是為了拿第一,可能為了不掉級。“我從來不打假球”,不管是輸球還是贏球,我從來都沒説過這話。中國足球的7比0是怎麼回事?
新京報:你説的是2005年國足同中國香港(世界盃預選賽)的比賽?
王珀:對啊,你還不如打個8比0齣線呢。
新京報:你打過假球嗎?
王珀:這句話怎麼講呢。我覺得違背良心的事我做過,但我從來沒有為了我個人利益去做。
新京報:是為了俱樂部利益去做的?
王珀:我就跟你説這句話,沒有一場球掙的錢給我,你問問其他俱樂部,總經理認識不認識我,我從來沒跟他們做過任何一場假球,但是我不能説俱樂部沒做過假球。
新京報: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沒有做過?
王珀:我和任何一個俱樂部的老總都不認識,中國足協開所有的會,我從來都不參加,我也沒去過,就是各俱樂部老總叫啥名我都不知道。
新京報:可你説過,你做過違背良心的事?
王珀: !(編者注:此處為一個字的髒話),這句話我也不想跟你説多深,現在大環境就是這樣,我不能拍著胸脯跟所有球迷説,我沒打過假球,我是英雄,我從來沒講過這句話,我也不會講這句話。中國足球的環境什麼樣大家都看到了,中國足協什麼樣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去看看中國足協這些官員們,我跟你講,郎效農退了,這是中國足球最大的遺憾,這個人在中國足球(界)是最清白的。
凈化足球從足協開始
“我是執行者,俱樂部怎麼操控跟我沒關係。”
新京報:幹昧良心的事,是迫不得已嗎?
王珀:我跟你説句話,我説我昧良心的時候,因為我在任何一個俱樂部,都是給人打工的,我不是老闆,所以説我打假球,一點兒道理都沒有。打假球得互相認識,得串通,但我不認識中國任何一個俱樂部的老總。但是,有些東西俱樂部怎麼操控,跟我沒關係,有些東西我只是一個執行者。
新京報:就是説,你作為執行者有時不得不昧良心?
王珀:我沒打過假球,但不等於説俱樂部沒打過假球。隊員説我打假球,就説明他也打了,他沒打他怎麼説我打假球。隊員説我叫他們打假球了,但也説明他們都打假球了,但又是誰讓我打的假球呢?我跟他們一樣,都是執行者。
新京報:有球員説你是來操作球隊打假球的?
王珀:你想……他們在説我打假球,球隊要保級,怎麼打假球。打假球是保不了級的,只有輸球才能是假球,保級是需要贏球的,贏球能是假球嗎?
新京報:你在中國足球圈裏待了五年,你感覺哪些比賽是假球?
王珀:這個我沒法講,圈裏的事兒永遠是埋在肚子裏就完了。我希望凈化中國足球要從足協開始,不要老從各俱樂部開始。中國足協領導們凈化了之後才能感染各俱樂部和隊員,我覺得足協太黑了,我沒覺得各俱樂部怎樣,所有俱樂部都太艱難了,所有俱樂部不叫經營,叫生存。
新京報:很多球迷在罵你,甚至有球迷跪在你面前讓你“滾蛋”。
王珀:無所謂,我已經習慣了。我覺得我是代替別人揹黑鍋,我可以這麼説,我是走錯路了,走進衚同裏來了。我這次出來就是幫朋友,不希望球隊降級,但現在我發現,這個忙不應該幫,我又走錯了。
海軍大校是幾年前的事
“我早就離開海職了,我都離開海職七八年了。咱們先不説這個了……”
新京報:你是當過兵的?你的爺爺和父親都當過兵?
王珀:是啊,咱們現在不談這些,這次事件我是受傷害最大的……
新京報:你現在也有軍銜?
王珀:沒有,沒有了,早就沒有了。
新京報:那個“海軍大校”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王珀:那是幾年前,呃、呃……九幾年的事兒了,我早就離開海職了,我都離開海職七八年了。咱們先不説這個了,我只跟你講,這次我是對中國足球更加地認識了……
責編:鄭紅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