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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世芳品人之朱廣滬:曾勸別去國足錯不在性格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1月13日 14:11 來源:

    足球勁體育消息:緣分有很多種,有一種緣分,我將其稱為有緣但是無分,比如,在我三年多足球老總生涯裏,就曾經和同一位教練兩次失之交臂,進而擦肩而過。這位教練,就是來自上海,卻至今無法葉落歸根的朱廣滬。

    初聞2001年秋

    就在一個秋雨迷蒙的下午,董事會最終決定放棄朱廣滬,這是我記憶中,他與申花主教練職務第一次擦肩而過。

    2001年秋天,上海申花足球俱樂部醞釀改組,上廣電(SVA)集團和上海文廣集團作為兩大股東入主申花。當年聯賽還未結束,申花的名次尚在三甲之外。儘管此後取得了聯賽亞軍,但由於當年聯賽中期的六連敗,董事會高層在決定接管俱樂部時已打算更換主教練,股東單位比較集中的意見,更傾向於國內的本土教練。最後確定了兩個人選,除了徐根寶之外,另外的一個,名字就叫朱廣滬。

    和閻世鐸一樣,對我來説,朱廣滬這個名字也頗為陌生。進入足球圈以來,圈內一些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旁人張口就來,而我常常要問個明白才能記住。

    從北京東路外灘的文廣集團總部,到斜土路楓林路口的上廣電(SVA)集團總部,相距不過10公里。那些日子,我幾乎天天往返于這兩個集團之間。適逢上海連日陰雨,經常發生交通擁堵。一個來回往往就是半天。對於朱廣滬,董事會所得到的信息是,他與深圳平安足球俱樂部簽訂的合同尚未到期,如果終止,將要作出經濟賠償。

    於是,就在一個秋雨迷蒙的下午,董事會最終決定放棄朱廣滬,這是我記憶中,他與申花主教練職務第一次擦肩而過。

    兩年之後的2003年歲末,在回滬探親期間,我終於和朱廣滬有了第一次長時間的交談,在那次交談中,我們聊了很多,但是關於足球的並不多,在談話最後,我和廣滬提起了兩年前他與申花的那次擦肩而過,他只是笑笑。他的回答多少讓我感到意外,他説,那時其實並沒有申花方面的人直接找過他,如果申花真的有誠意,“合同”應該不會成為障礙。

    再聞2002年春

    那時,深圳平安隊的主教練正是朱廣滬,是當年賽季的半程冠軍。説實在的,那時我內心很是羨慕顧凱,能有朱廣滬這樣的主教練。

    2002年聯賽第一階段。申花隊的成績不盡如人意。那陣子主教練和俱樂部壓力都很大,時常連夜開會,晚上又睡不好,所以經常搞得灰頭土臉,面容疲憊。2002年4月22日,第4次甲級俱樂部總經理聯席會議在重慶力帆俱樂部召開。報到時,我恰好與顧凱(時任深圳平安足球俱樂部總經理)在電梯裏相遇,他見我臉色不好,便問起了球隊的一些情況,然後安慰我:“沒有關係,我剛到俱樂部的時候,球隊成績也不好,搞得我很上火,腰上發了一圈帶狀皰疹。差點被整死。後來換了現在的主教練,成績還説得過去,壓力就小多了。”那時,深圳平安隊的主教練正是朱廣滬,是當年賽季的半程冠軍。説實在的,那時我內心很是羨慕顧凱,能有朱廣滬這樣的主教練。

    4月24日下午會議結束,我連夜從重慶坐大巴趕到成都。第二天去毛家灣足球訓練基地看望在國奧隊訓練的吉祥兄弟以及于濤和杜威。在那裏,邂逅了基地的主人陳先德先生。此公是地道的成都人,平素待人豪爽,急公好義。且熟諳《易經》八卦,頗有山林遺風。據媒體報道,“他為人淳樸,熱心慈善公益事業,心繫困難群眾,捐助希望小學、孤兒院,慰問孤寡老人、殘疾人,幫扶貧困家庭,支持革命老區建設,為邊遠山區修路築橋,修建敬老院……就是這樣一個基本不懂足球,平時也很少看足球比賽的人,居然投資建成了毛家灣這個全國一流的足球訓練基地”。

    當晚,陳先德請我在成都城裏晚餐,兩人邊吃邊聊。話題自然離不開《易經》與中國文化。然後又轉向足球。從國奧隊到俱樂部,從球員到主教練。幾乎無話不談。他特地向我介紹了朱廣滬的情況,並真誠地作了推薦。但因為當年聯賽才進行了四場。以後可能會有許多變數。所以我沒做更多承諾。但表示可以作為來年的主教練候選人。

    回到上海以後,我在醫院探望當時的《文匯報》體育部主任馬申時,他也在有意無意中提到了朱廣滬,並願為之牽線搭橋。我也重復表示了在成都時的態度。此後,時常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朱廣滬的名字。我都當即予以否認,為的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2002年8月19日,申花主場迎戰八一,朱廣滬突然出現在虹口足球場的貴賓包廂看球。一時間輿論大嘩,許多媒體紛紛推測,朱廣滬將來申花執教。因為我也是從媒體上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只得以沉默應對。

    初見2003年冬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剛從深圳回到上海的朱廣滬顯得神清氣爽,精神矍鑠,看上去氣色很好。雖然我們彼此第一次坐在一起,但絲毫不覺得陌生。

    2003年11月30日下午,甲A的最後一輪比賽開打。上海申花客場挑戰深圳健力寶。比賽開始以前,我在場邊遇到了朱廣滬。雖然神交許久,但這卻是我第一次面對面接觸朱廣滬。我們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順便聊了幾句,臨別時我對他説,“如果過年回上海的話,打個電話告訴我。隨便聊聊。”

    那場比賽結果,我們以1比4敗北。雖然取得了末代甲A聯賽的冠軍,但以大比分落敗于對手,我的心情確實不爽。深圳隊雖然僅得第四名,然而場下的他們似乎更像冠軍隊。朱廣滬被他的球員高高地拋起,球迷們也四處歡呼,我站在主席臺上,看著球場上的這一幕,內心五味雜陳。

    我們真正第一次面對面交流,是在2003年度聯賽結束不久的上海,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剛從深圳回到上海的朱廣滬顯得神清氣爽,精神矍鑠,看上去氣色很好。雖然我們彼此第一次坐在一起,但絲毫不覺得陌生。兩年來,太多的推薦與介紹,太多的傳説與附會,而對於我們來説,卻始終沒有任何一次溝通,哪怕是節假日電話裏最簡單的問候。看著眼前的朱廣滬,想起兩年前申花選帥失之交臂的細節。不由恍若隔世。我舊事重提,但他卻一臉茫然,毫不知情,繼而又十分坦然。他笑笑説,“合作要有緣分,也要有運氣,時運不到,強求也沒有用。”

    我們一面喝茶,一面拉著家常。他太太和兒子都在上海工作。平日裏,太太既要照顧和贍養老人,又要上班。由於長期兩地分居,對於自己的親人,朱廣滬內心充滿了愧疚。

    然而,在當今社會裏,解決兩地分居的問題,比計劃經濟年代容易得多,但有時必須放棄自己的職業選擇。我做了一個假設,如果不做職業教練,回上海工作,那不也一樣麼?“那不行,”他説,“從80年代初期,一直到現在,我的職業生涯從來沒有離開過足球。而對於我來説,現在已經年近60,我怎麼可能放下足球去幹別的事情呢?”我早就聽説過,健力寶這些主力隊員從少年隊到青年隊,甚至遠渡重洋,到巴西集訓,朱廣滬始終和他們在一起,有些隊員還是朱廣滬一手帶大的。真可謂恩如父子,情同手足。

    我們説好不談足球,卻又情不自禁地聊起了足球。在朱廣滬足球生涯中,曾跟隨霍頓等多名外籍教練。他覺得與外教在一起,自己才有了長足的進步。説著説著他就站了起來,比劃著不同的訓練方法,指出了中外教練的異同,並投入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他認為,由於文化的差異,對於外籍教練的東西,固然不能全盤接受。但是,中國足球要真正走向世界,必須接受世界足球的先進理念和管理方法。

    再見2003年歲末

    那天下午,我透過窗外,看到的依舊是綿綿的陰雨。在得到確切的結果之後,我打電話將這一結果告知了朱廣滬,並對此表示了遺憾。

    2003年的最後一天,12月31日晚,上海球星祁宏的婚禮在上海香格里拉飯店舉行。中國足協副主席南勇作為證婚人,早早就來到貴賓休息室。原本這只是一次輕鬆的見面,但是沒想到,南勇卻忽然將我叫到一邊,他告訴我,中國足協擬借調申花主教練吳金貴去國家隊當助理教練。不知道俱樂部是否能給予配合,我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對南勇談了三點意見:一,球隊剛剛奪冠,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馬上抽調主教練恐怕不妥,俱樂部也會承受很大壓力;二,如果中國足協把申花主教練作為國家隊唯一人選,非去不可,那我必須上報董事會研究決定;三,此事必須徵求當事人意見,徵得當事人同意。

    南勇對我的意見表示贊同,就在祁宏婚禮當晚,他就急切地找當事人談了話。

    説來也巧,就在這間隙,我走出貴賓室打電話,正好看見朱廣滬站在走廊的陽臺前。交談中,我悄悄地問了朱廣滬一句,新賽季與深圳的合同簽了沒有?他搖搖頭説還沒有。我説,那你就先不要簽。

    2004年元月6日上午,經過反復研究和磋商後,申花主教練吳金貴上調去國家隊任職。當天下午,董事會高層開會討論新賽季主教練人選。時隔兩年之後,作為候選人,朱廣滬第一個被提了出來,但最終經過幾番討論。董事會的意見似乎更傾向於外教。就這樣,申花再一次和朱廣滬擦肩而過。

    在我印象中,這是朱廣滬距離申花主教練的位置最近的一次,如果説第一次擦肩而過有其必然性的話,這一次的擦肩而過,則更多的是充滿著遺憾。

    巧合的是,那天下午,我透過窗外,看到的依舊是綿綿的陰雨。在得到確切的結果之後,我打電話將這一結果告知了朱廣滬,並對此表示了遺憾。

    2004年6月9日,國家隊在天津4比0大勝馬來西亞的當晚,我送張健(時任深圳健力寶俱樂部總經理)和鄭智上車去北京前,又一次聊起了朱廣滬,那時的張健已敏感地預計到健力寶將發生變故,他又一次推薦了朱廣滬,作為一個俱樂部合作多年的夥伴,張健覺得朱廣滬是最合適的人選。他表示,自己的去留已無所謂,他牽掛的卻是朱廣滬。

    誰能想到,就在那年年底,朱廣滬帶領著深圳隊登上了聯賽冠軍寶座,拿到了自己執教生涯第一個聯賽冠軍,次年春天,他離開深圳隊成為國家隊主教練,命運的安排,總是讓人感慨萬千。

    話別2005年春

    2005年春節剛過,忽然接到了老朱的電話,他打電話向我拜年,電話中,他告訴我説,中國足協要調他去國家隊擔任主教練職務,他想聽聽我的意見。作為朋友,我直截了當地對他説,如果可以不去,最好不要去。如果實在無法回避,那最好能把合同的條文定得仔細一點,到時候至少可以有個説法。他同意我的看法,也説會找有關專業人士諮詢。我還是提醒他:在中國的一些特定領域裏,如今的問題不是沒有“法”,而是有法不依,執法不嚴啊。

    此後,由於朱廣滬在國家隊主教練的位置上事務繁忙,我們一直再沒有機會見面一敘,我對他的關注更多的是通過媒體和朋友的轉述,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時至今日,在國家隊主教練那個火山口上,朱廣滬的甘苦,一定只有他自己最為清楚。

責編:王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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