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趙振金最“無情” |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1月23日 17:45 來源:
背景資料:應當説,對派出所這個“家”,老趙當的是合格的。可他對自己真正的家卻虧欠太多,甚至是“苛刻”,他説:“我是派出所所長,手中有一定的權力,任何時候都不能利用手中的權力,為了家人而開口子,碰‘高壓線’。”
1、妻子眼中的趙振金
——講述人:徐玉蘭(趙振金妻子)
徐玉蘭説:“當年我從單位下崗後,根本無法指望老趙給我找個工作,有人勸我:老趙轄區大型企業多,憑他的職權,做點糖酒生意肯定沒問題,可我連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説跟老趙提起。”
徐玉蘭回憶説,剛擔任所長的時候,我曾看到他積攢了一打打的參加各種宴席的請柬。他就是不去赴宴。後來,轄區單位的老闆都了解了老趙的脾氣,從此不再發這樣的請帖了。説到在家的趙振金,徐玉蘭坦言她曾經很有怨言:“他是一個好所長,但卻不是一個好丈夫。” 她説:“有的時候,老趙剛回來,連凳子都沒坐熱呢,馬上又走了,一年365天,很少看見他的人影。確切的説,派出所才是他的家。”妻子説,每次回到家,趙振金就會躺在床上休息,她曾經埋怨道:“趙振金,你就不能幫忙收拾一下碗筷!”趙振金説道:“玉蘭,我累呀!”一句話,妻子覺得心裏一陣陣酸楚。妻子了解自己的丈夫:一個自尊心、責任心極強的人,把自己的一切精力和體力都投入在了派出所的工作上,總想把工作做的讓人説不出一個“不”字。慢慢地,心疼丈夫的徐玉蘭不再埋怨趙振金,不讓他在家裏幹一點活,她説她希望丈夫在家時能好好休息,珍惜自己的身體,因為他是這個家的支柱。
2、我和振金的約定
——講述人:徐玉蘭(趙振金妻子)
1974年,我所在的金州糖業煙酒公司新分配來了一位復員軍人,他是我們公司為數不多的青年黨員之一。他魁梧的身材,高高的個子,言行舉止端端正正,我暗暗地喜歡上了他。當時,我有事沒事就主動接近他。這件事被工會幹部、軍嫂唐明月看在眼裏,便主動為我們倆牽線搭橋。不久,我們倆正式確定了戀愛關係。戀愛期間,他經常給我講述他父親在戰爭年代南征北戰的故事,還給我講了他在祖國邊防的軍旅故事。那時候談戀愛非常單純,他約我時經常帶著紙和筆,手把手教我學寫字,學畫畫。我現在寫得一手好字就是那時練的,可惜繪畫沒學會。1977年五一節,我們舉行了儉樸的婚禮,1978年我們有了自己的兒子。他給孩子起了一個名字叫趙攀科,希望孩子將來好好學習。婚後不久,他徵求我的意見,要共同制定一個家規,於是我們倆合計定了四條家規:一是生活不攀比,二是工作不拖腿,三是政治比進步,四是教育好子女。到公安局當所長以後,又增加了一條,不吹枕頭風。
近幾年,隨著年齡的增大,他經常對我説,我這個人哪,在工作上把家裏的親戚都得罪了,退休後我領你到咱們這些親戚家住上一段時間,另外,他還有一個心願,晚年領我到珍寶島舊地重遊,可惜都沒有實現。
3、他對家人虧欠太多
——講述人:張福潤(趙振金弟媳)
面對親人,他從來沒有利用手中的權利照顧他們。趙振金家中只有兄弟二人,1998年初,弟弟下崗回家,生活沒了著落。有一天,母親把他叫回家,對他説:“你當這麼多年派出所所長,媽可沒求過你什麼事,可這回你弟弟下崗了,你怎麼也得幫忙找個活幹。”
母親的一番話叫他思索了很長時間,覺得左右為難。新港的某廠廠長得知此事後,便以年薪3萬主動聘請他弟弟去擔任保衛科長。他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還是決定不讓弟弟去,便親口對弟弟説:“新港那麼多下崗職工,人家為什麼非聘你當保衛科長,還不是因為我是派出所所長嗎?”
就這樣,好説歹説終於説服了弟弟放棄了這個想法,對於此事,弟弟不理解,母親也不理解。但他説,我在別的方面可以幫助弟弟,這種影響我聲譽的事堅決不答應。面對這些實際問題,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向親人和朋友道一聲“對不住了”。
1997年,妻子徐玉蘭從單位下崗,後來自謀職業推銷糖酒。朋友常對徐玉蘭説:“你家老趙在新港當所長,管著轄區那麼多企業,哪家企業過年過節從你這兒進點貨給職工發發福利不行?用得著你這樣一天到晚東跑西跑推銷嗎?”每次聽了這話,徐玉蘭都只能笑笑,因為這話她連提都不敢和趙振金提,當初搞糖酒推銷趙振金就給妻子立下“規矩”:不準到新港的企業搞推銷,更不準提自己是新港派出所所長的家屬。趙振金常對親友説的一句話就是:“我這個所長是為新港的百姓當的,你們誰有困難到家裏,我盡力而為,但想從派出所得到什麼好處、方便,那是不可能的!”
4、趙振金是個“不辦事”的大哥
——講述人:王勝友(趙振金三表弟)、秦淑英(三表弟妻)、王勝貴(趙振金二表弟)
1)不能走後門
我(王勝友)女兒在1997年考上了遼寧金州紡織工業學校,當接到錄取通知書後,我
犯起愁來,當時,我投資8萬元養蝦賠了本,手頭緊張,便找到我大哥趙振金,求他托托關係減免學費。他對我説,符合政策,你就走正常渠道申請,我不能為你走後門托關係。
2)他是我哥,又不像我哥
他在公安局幹得很有名氣,我們(王勝友 秦淑英)便想找他攬點活,聽説新港又要新
建幾個碼頭,我便想找大哥把爆破施工的活攬下來。沒成想,大哥批評我説,你好大膽,還敢攬爆破的活,別説你沒有資質,就是有了,也不能在我的轄區攬活,群眾會説三道四的。爆破的活沒攬成,我便想讓學廚師的兒子承包鲇魚灣村的新灣賓館的飯店。我大哥説,你怎麼這麼沒有記性,我在這裡當所長,咱們家的人就不能打這裡的主意。這時,我又提出了第三件事,我説,我女兒英春的工作問題怎麼辦?你當大伯的,應該為孩子的出路操點心。他對我説,社會上有許多招工廣告,可以讓孩子去闖,我還是不能為孩子在我的轄區謀私利。三件事都談崩了,我氣得火冒三丈,在他所長的辦公室大吵大鬧起來。我説,你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個所長就六親不認了,我沒有你這個哥哥。我把門一摔,轉身下樓了。民警們勸我喝點水消消氣,這時我發現,我大哥站在二樓的窗前,望著我。
3)我有個有權的哥哥卻不敢用
在我們那個地方有個混混兒姓劉,為了包海將人毆打致死,關押在金州看守所。有人找
到我,想讓我(王勝友)找我大哥出面,劉某家願拿出數百萬元錢疏通此案,天文數字確實有誘惑,但我深知大哥秉性,找他也白費,於是我將此事推掉。
我兒子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我想將舊房翻新,蓋上五間新搗制房,為圖省錢,想讓大哥托關係整點水泥,大哥對我説,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不能張這個嘴。
記得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一天我買了禮物去金州石河探望我老姨(大哥的母親)。飯後,我正在炕頭上躺著休息,突然,一陣哭聲把我驚醒。只見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大娘跪在地上,哭著對我老姨説,我兒子讓你兒子抓走了,你快打電話告訴振金,放了我的兒子吧。我老姨連忙叫我幫她把老太太扶起來。記得老姨當時對老太太説,我養的兒我清楚,他對我孝敬,可就是不讓家裏人找他走後門。
今年春節期間,我母親三個老姊妹的後代幾十口人都集中到莊河的二姨家,吃團圓飯時,我二姐&&向我振金大哥發起攻勢,結果帶動起全家人在酒桌上聲討我大哥,連埋怨帶挖苦,只見我大哥只顧一邊低頭吃飯一邊嘿嘿笑著,大家都説,你看你當個小所長一點光也沾不上,這些親戚都在農村,很困難,想找你辦什麼事都白費。
4)大哥的愧疚和願望
今年正月初一,我大哥來到了城子坦我(王勝友)家,看著已經蓋好的新房,他非常高
興,對我説,量力辦事不要攀比,這些年我愧對咱們家這些親戚,我退休後一定領著你嫂子來住上一段時間,哪知卻成了他的遺憾。那一天,我告訴大哥,大兒子學偉今年九月初八結婚,他聽説後連連表示“我一定來”,我説,你忙就不用來了,只求你一件事,你把你坐的大吉普警車給我用一天接新娘。我哥説,公安局有規定,警車不能辦喜事用,我心裏清楚,説也白説。
大哥走了,我們對他的“怨恨”也隨他去了,留下的只有懷念。現在村裏都知道我有個哥哥是英雄,我覺得光彩。 >>>>點擊進入發表評論
責編: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