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説,當駐外記者是興趣,那麼,在菲律賓當女記者則是幸運,更是幸福。這的確是一段奇妙的旅程,眼睛外面是風景,眼睛裏面是圖畫。
紳士記者總會為我留出最佳位置
在沿襲西方文化傳統的菲律賓,做女記者的確有福。作為新華社馬尼拉分社的兼職攝影記者,難免要與當地和外國媒
排除性別因素,記者這個行業在菲律賓特別受到尊重,包括現任副總統德卡斯特羅在內的不少重要官員和議員都曾經是新聞從業者,從政府高官到平民百姓,從商界巨子到街頭乞丐,都會給記者提供最大限度的合作。特別對於女記者,更容易繳械他們的戒心,有時候一個真誠的笑容就能成為“敲門磚”,打開採訪對象的話匣子。
雖然並非最熱點地區,但菲律賓長期以來都是國際社會和亞太地區關注的要點。能在這樣的地方工作,本就是記者之福。儘管每天的報道任務都十分繁重,我的工作成果也成比例增加。
我突破軍方司令官“禁令”往前線衝
曾有一位前輩説過,女記者容不得自己撒嬌。正如在前線戰鬥的士兵一樣,對於身處新聞現場的記者來説,也沒有性別之分,對於新聞報道而言,更不存在女記者不可突破的禁區。
最近,在菲律賓南島蘇祿,政府軍與反政府武裝戰事頻繁,而且混雜恐怖分子,還釀成爆炸襲擊事件。相關報道五花八門,各方意見出入較大。帶著重重疑問,記者打算前往蘇祿親自尋求答案。“這麼危險的地方,女記者也能去?”包括軍方司令官在內,都對記者提出反對和懷疑。然而事實證明,此行不僅沒有遭遇危險,還收穫頗豐。在隨軍前往蘇祿報道的媒體隊伍中,記者還看到更多女性同行。
“如果我不能到蘇祿採訪,一定是因為那裏的確不安全,而並非因為我是女性,”一名女電視報道員説。我們可以享受身為女性而得到的尊重和優遇,但不能逃避理應付出的艱辛。
“十八般武藝”裏做飯竟然最重要
女人可以是感性的動物,但是作為記者,特別是一名駐外記者,在保留女性優勢的同時,必須訓練自己成為全才。從對各領域眾題材新聞報道的采寫,到各種日常生活問題的處理,從到危險地區採訪新聞,到修理傳真機這樣的生活瑣事,女記者要做到無一不通,十八般武藝必須樣樣拿起。
在菲律賓,首先要訓練的竟是傳統意義女人最基本技能——烹飪,確切地説,是快速做飯能力。在忙碌的稿件寫作與外出採訪間隙,能安穩地吃頓飯有時候都成問題,更不用想給自己做頓“色、香、味”俱全的踏實飯。要能快速做好飯菜,既要填飽肚子,又要增加營養,這幾乎是我生存的前提。
駐外最大的苦處就是要忍受寂寞。對於感情相對脆弱、對家人依賴感較強的女性來説這更是一種挑戰。而讓自己擁有堅強的性格和寬廣的胸懷,則是工作之餘女記者最需要接受的訓練課程。(特約撰稿 王薇)
地點:拉姆安拉
做一名衝突地區的女記者,真的很……怎麼説呢?套用一句時髦的話:痛並快樂著。
他説:“我從不和女人握手”
去年8月,我和同事兼老公王昊來到約旦河西岸巴勒斯坦自治城市拉姆安拉常駐。當時,阿拉法特被以色列軟禁在拉姆安拉官邸兩年多了,只能在官邸裏接見各級別、各領域的代表團,所以官邸的活動很多,幾乎能天天見到阿拉法特。
我們在這裡認識了謝赫。他虎頭虎腦,一身黑衣,一手轉著捻珠,有點黑幫老大的感覺。當地記者都和謝赫打招呼,我也立刻上前伸出手去。“我不和女士握手,”扔給我的是一句硬邦邦的話。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巴勒斯坦總統衛隊的頭兒。以後幾次見到我,謝赫依然是只問候不握手。
我的“馬屁”竟換回吼聲和槍響
1月初,巴勒斯坦大選選戰正酣,阿巴斯要去約旦河西岸城市傑寧,向巴武裝組織“阿克薩烈士旅”爭取選票。
當地記者朋友説,傑寧比較危險,最好在車上綁一塊阿拉伯頭巾。托那塊阿拉伯頭巾的福,我們順利抵達傑寧,並跟著阿巴斯的車隊進了傑寧難民營墓地。現場很混亂,一大群人簇擁著阿巴斯獻花環。
一名“阿克薩烈士旅”成員舉著M-16衝鋒槍也在外圍轉,我忙舉起相機按了好幾張。他看到我的相機,一臉嚴肅,用槍指著我的方向。我連忙放下相機,衝他咧嘴微笑,並豎起大拇指説:“你很帥”。誰知他還是嚴肅地衝我吼:“禁止照相。”隨即轉過身去,朝天就是一梭子,槍聲特別響、特別脆。我揉揉耳朵,慶倖他沒摔我的相機。
我被一隻手拉進三層人墻裏
身為女記者,有不少不方便,去難民營採訪時,許多孩子圍著我不讓走,拽我的相機、包,不停地要我給他們照相,不滿足時就撿小石頭扔我。但另一方面,也能享有一些便利。
還是今年1月初,阿巴斯借用一所學校操場發表競選演説,操場上擠滿男女老少,很多群眾瘋狂往前擠。當地安全部隊出動大量人員,組成三重人墻,眾多人高馬大的男記者也被攔在外面,離阿巴斯足有30米。我想溜進去。將相機儘量舉高,在人群中湧來涌去,終於擠過兩道人墻。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看出我的企圖:“讓那個女記者進去吧。”最後一道人墻裂了個口子,一個士兵將我拉進去。終於離阿巴斯只有5米,我趕緊按下了快門。(特約撰稿 黃敏)
把自己想像成以色列女孩 地點:耶路撒冷
作為一名新華社駐耶路撒冷分社記者,我在以色列工作已經整整一年。這是濃縮了生與死、愛與恨、悲傷與感動、興奮與焦慮的一年。在這座被視為“聖城”生活的每一天,我都試著把自己想象為一名以色列女孩,用心感受這個國家每一次脈動,品位以色列人獨特的喜怒哀樂。
感性視角中的巴以衝突
曾經有位資深記者告訴我,合格記者應該做到超級理性和超級感性的統一,也許是性別原因,我總感覺自己感性有餘理性不足,這也恰好造就了女記者不同於男記者的獨特視角。
我的房東米奇曼是以色列希伯萊大學化學系教授,與他初次見面時我剛到以色列3天。談起巴以問題,他感慨地説,小時候父母總是告訴他“等你長大了,我們的國家就和平了”,如今他的兒子常常這樣講給他的孫子聽。
其實,衝突之外的耶路撒冷很美,尤其是那份寧靜和安詳。夕陽灑在淺黃色耶路撒冷石築成的建築上,折射出淡淡的金色,華麗但一點也不浮躁。漫步其中或者僅僅凝視,我每每都會感受到聖潔在心中慢慢升騰。此時突如其來的爆炸和天空中劃過的軍用直升機一下子把我帶回到現實中來。
這種強烈的對比在刺激感官的同時也影響著我的稿件。我一直堅信:感動讀者必先感動自己。在文章中加入必要的感性成分能讓文字多些人情味,也能讓我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女記者的優勢不少
在以色列做記者時,我很少考慮自己的性別,也就不大在意女性從事這一行業的優勢和劣勢。但細想起來,女記者、尤其是為數不多的東方女記者的確在工作中存在一些便利。
記得到任的第一天,分社攝影記者高學余就帶我去看耶路撒冷周圍的隔離墻和以軍檢查站。約旦河西岸城市伯利恒附近的檢查站旁停著3輛巨大的以軍武裝推土機,幾米開外的了望塔上,荷槍實彈的以軍士兵嚴密監視過往車輛和行人。
我們把車停在檢查站外,老高下了車,剛舉起專業相機就被以色列士兵喝退。我試探著向武裝推土機前靠了靠,見以軍沒什麼動靜,才大膽按動快門。我一連拍了十來張照片,以色列大兵都沒吭一聲,只是在我把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才示意制止。老高笑稱:“還是做女記者好!”
這樣的“殊榮”還有不少。一次,一名把守耶路撒冷老城內“聖殿山”(穆斯林稱“尊貴禁地”)的以色列士兵聽説我是中國記者,一定要與我合影,還興奮地把他的貝雷帽戴在我頭上。霎時間,這名扛衝鋒槍的戰士變成了充滿稚氣的小夥子,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來源:大河網 特約撰稿 高路)
責編:朱春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