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遵義,24名長征隊員進行了體檢,有一人體重增加,一人未變,其餘22人體重降下5至25斤不等,有趣的是,很多人體檢表上出現“甘油三脂偏低”字樣。我不是醫生,不知“偏低”是否好事,只知道在城裏指標偏高的人隨處可見。醫生們笑言,長征讓你們健康了。
最近,北京盛傳“我的長征”伙食不好,聽説隊伍上最好的伙食是包子,聞者唏噓不止。其實我們已經吃過兩次餃子。我們的伙食不好,大多是對比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城市裏的伙食太好了。比如我們的食堂就有十幾樣菜,色香味不賴,好吃不貴。朋友聚會已經以貼餅子小鹹魚為最愛,大菜吃膩了,驅車出城,為了嘗個新鮮。
有飯有菜有瓜果,何苦之有呢?
還是苦在對比上。比如,長征路上吃飯,冷熱酸甜就由不得自己,只能客隨主便。沒有空調和電扇的時候居多常常揮汗如雨。千金難買的懶覺沒有了,常常披星戴月,天倫之樂漸行漸遠,一年的分別成了最難以克服的關口,當我的合作夥伴黑瘦著臉坐在我面前告別時,我知道他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只是想家。
想家是缺點嗎?我想不太清楚。
想不清楚,大概是長征路上遇到的最棘手的問題。
上百個個性能否走成相近的共性,難。曾飽受桎梏的人們把個性看得比眼角膜珍貴。個性在推崇真實,卻很少想真實與遊戲規則是個什麼關係。明知道寬容是美德,卻總是澎湃著一股股的無名火,一點就著。還有盛名之下的焦躁,被關注不僅僅是被讚美,也會被奚落被指責,除了笑臉相迎,還有惡語相向。行走不易,卻常常顯得單調,有時會走得機械,來不及觀察和體會。
這一切都是行走拖出的問題。長征的偉大也在於此。
長征是一次挑戰極限的過程,不僅挑戰體能,也挑戰性格,挑戰能力,挑戰心智。他讓消極懈怠無藏身之處,他帶來的考驗無法應付,必須打起精神,積極面對,他的目標遙遠卻又清晰,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他的勝利與自豪均勻地灑在每一個前行的腳印中,你忘記了路上的感覺,你就體會不到成功的滋味。
我的朋友們,也許真的需要一次長征。
7月19日 夾金山腳下
責編:何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