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媒體有關重慶打黑的報道接連不斷。不僅是重慶,全國其他地方也在掀起一波高過一波的打黑浪潮。
今日本版特別推出披露山東臨沂“刀槍弩”黑惡勢力團夥覆滅始末的報道。與其他黑幫勢力相比,該團夥“別具一格”:靠“正道”經營企業起家,具備一定經濟實力後,又以黑護商,通過黑惡勢力提升社會地位,壓制同業競爭者,以謀求自身企業的高利潤以及在本行業的“話語權”……
記者杜萌
鞏興建屏息靜氣地盯著九華山長老取出的卦符———“逢凶化吉”。
鞏興建懇請長老仔細解釋,長老不答。他掏出十張百元大票遞給長老悻悻下山,不敢再做片刻停留。
自忖末日臨近的鞏興建,冒著瓢潑大雨駕車逃往江蘇邳州。他哪知道,下山僅半小時,來自山東省臨沂市公安局蘭山分局刑警大隊打黑專案組的刑警就追至九華山……
“聲名遠揚”
收廢品起家從正道走上黑路
臨沂市總人口達一千余萬,是山東省面積最大的地級市。
近年來,臨沂地方經濟迅猛發展,城市規模不斷擴大,而一些心懷鬼胎的人員也“匯集”於此,趁機拉幫結派,擴張勢力,企望通過非法手段迅速“致富”。
鞏興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被手下尊稱為“大哥”的他經過多年的精心運作,豢養了一批“得力幹將”,他們動輒揮刀、持槍、掄棒,打砸砍殺無惡不作,成為臨沂城北五鄉老百姓談之色變的“刀槍弩”黑惡勢力團夥。
和眾多黑惡勢力團夥一樣,鞏興建團夥走的也是一條以經濟實力為支撐點肆虐一方的邪惡之路。而他們的“經濟大廈”的根基完全來自於該團夥的“幕後老大”———劉長富。
劉長富,39歲,臨沂市蘭山區白沙埠鎮人。“自小表現就與眾不同,每次和同伴打架,非要打贏才肯罷休。年紀長了,這種驕橫之氣也長了,有時簡直令人驚懼。”村中一位長輩不無感慨地告訴記者,自從劉長富擁有了一定的資金實力後,當地凡是了解他的人就都這樣説———得罪劉長富,無異於拱手送出自己的性命。
據當地村民介紹,靠收廢舊電瓶、鐵沫起家的劉長富在臨沂經營著一家鉛廠,他素來有著欺行霸市的惡名,與他競爭的同行在遭遇棍棒打砸、車輛被毀、人身受傷等一系列“警告”後,再沒有人敢在劉長富的“地盤”上與他抗衡,而他也就順理成章地“當選”了由當地17家鉛廠組建的鉛業協會的會長。
財力的增長、地位的提升,讓劉長富的“豪氣”和“仗義”更加肆無忌憚地張揚,與此同時,他的野心也在日益膨脹,為了能夠在更大範圍內擁有話語權,劉長富可謂是“費盡心機”,無所不用其極……
每逢劉長富咬牙切齒地向鞏興建數落某人可恨時,往往預示著又一件血腥慘案即將發生。劉長富氣性大,發怒時眉頭緊緊絞成兩團硬疙瘩。熟悉他表情的鞏興建明白,夥計們“辦事”掙錢的時刻到了。
血洗怒氣
飛揚跋扈惡行令人髮指
上午時分的臨沂街道,車輛熙熙攘攘,此時總會有一輛黑色轎車幽靈般地穿梭其中,車上坐著四五名凶神惡煞般的“虎狼”青年,座位上還散落著大小砍刀、鎬把、單雙筒獵槍等。了解內情的人都明白,這夥人的出動就意味著又一場慘劇的發生……
2009年3月24日,光天化日之下,一場令路人魂飛膽破、猶如電影中黑幫砍殺的血腥場面在臨沂街道上演,而街邊信用社安置的監控鏡頭恰好記錄下了這一幕:
黑色轎車車門打開,竄出四個頭戴面罩的人,各自手持一把大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扎眼。其中兩人從街邊一家店裏架出一人,見“目標”出現,另外一人將大刀舉過頭頂迎面劈下,被砍者隨即倒地,另外三人彎腰掄刀猛砍,被砍者只翻個身就不動了。這時,從店裏跑出另一持刀人,他們迅速鑽進轎車,消失在街尾……
在白沙埠鎮一所院子裏,記者見到了被砍者———惠祥龍。他搭著妻子肩膀緩緩走到記者面前,妻子懷裏還抱著出生才5個月的兒子。惠祥龍今年22歲,他讓記者察看了身上、腿上的多處刀疤,其中幾處長達二三十公分,縫合的針印特別醒目。
從先前拿到的法醫鑒定書上記者看到,惠祥龍於今年3月29日進行了右眼球摘除手術,左脛骨上段骨折、左外踝骨折、左脛前肌斷裂……
惠祥龍的父親惠光業告訴記者,這一切都是源於多年前,兒子惠祥龍曾因幫別人討債而“得罪”了劉長富。
“只要你惹他一下,他能報復你十下。”回憶起往事,惠光業倒吸了一口冷氣,平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説道,“那個人曾用手指戳著我胸口惡狠狠地説‘你得管好你兒子,再得罪人,小心眼睛讓人家給摳了去!’沒想到,他真的那麼做了!”
比起惠祥龍來,山東商人楊自西因得罪劉興富而付出了更為慘痛的代價。2008年1月1日下午,楊自西在自己辦公室裏被鞏興建叫去的打手亂刀砍死。“現場情景極慘,楊自西被‘關公刀’(即帶把長刀)從右肩劈下,砍斷多根肋骨……”蘭山刑警大隊偵查員告訴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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