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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富明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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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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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瑞江
剛剛過去的農曆狗年，是劉富明56年人生裏最忙碌、最緊張的一年。他學會了用手機，自學《行政訴訟法》和《國家賠償法》，去了很多地方，認識了很多人，經歷了一個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天翻地覆。
【禍從天降】“警察找我，我毫不猶豫上了車”
1987年1月16日，吉林省德惠市(當時叫德惠縣)菜園子鎮塘沽村劉蘭于屯生産隊長劉富明像以往一樣早早起床，收拾好承包的米麵加工廠，又到魚塘轉了轉。一切正常，劉富明喜滋滋回家，這時縣公安局預審科的兩名同志已經在家等著劉富明了，他們告訴劉富明：“你二哥的案子需要你跟我們去縣裏一趟。”劉富明毫不猶豫地和民警上了車。二嫂高某勒死二哥被警察帶走8個月了，劉富明以為可能是二哥的案子開庭了，自己還正好乘這機會，到縣裏給磨米機買個零件。
“説我和嫂子通姦殺了我哥？”
劉富明和兩名民警有説有笑地來到縣裏，吃了飯，劉富明竟被直接送進了看守所。
劉富明心裏充滿謎團：警察為啥抓我？是不是抓錯人了……劉富明絕食、罵人，換著法兒折騰自己吸引民警注意，希望給自己個解釋。直到被抓後第5天，抓捕自己的民警徐秀文來提審，他告訴劉富明：“你二嫂説了一句你是主犯，和你通姦殺的你二哥。”劉富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我沒犯罪。”
【痛苦煎熬】“嫂子説把我哥殺了，要自首”
事情還要從劉富明的二哥劉富寬被殺説起。1986年5月7日清晨，劉富寬的妻子高某突然闖進劉富明家院子，大聲讓劉富明去她家裏一趟。劉富明以為二哥和嫂子又吵架了，就跟著去了。兩家距離不過200多米，劉富寬屋子裏電燈亮著，劉富寬在炕上躺著，頭在炕沿外，直挺挺的。
一進屋，劉富明問了幾句：“你倆吵架啦？”劉富寬都沒回話。高某站在櫃前，使勁一跺腳，把劉富明嚇一跳。高某説：“我把你二哥殺了。我去自首，你是生産隊長，你維持好現場。”劉富明這才發現二哥劉富寬的脖子被鋼絲勒得緊緊的，人已經死了。高某説：“差不多勒了半小時才招呼你的。”劉富明急了，跑出去找到了住在後院的村治保主治劉富田和劉忠全。幾個人一起報警，民警當場將高某抓獲，當時的德惠縣公安局預審股股長徐秀文就是辦案人。徐秀文説，當時就在高某家另一個屋審的，高某一切都承認了。
“在看守所我5個多月沒洗衣服”
徐秀文回憶起當時情況：高某被抓8個月後，有一次提審時，高某突然説殺丈夫的原因是小叔子劉富明和自己通姦，所以劉富明才指使他殺了自己的親二哥。當天，按照領導指示，劉富明就被送進了德惠縣公安局看守所。不過劉富明一直都沒承認他殺了二哥。由於當時有很多客觀情況劉富明就被押了156天。
156天，將近半年時間，對於在看守所裏煎熬的劉富明來説，每一秒鐘更是格外漫長。進入看守所時他摔壞了右腿膝蓋，由於未能及時治療而致殘；他拒絕穿囚服，每天睡眠時間不到3個小時，5個多月沒洗衣服。但這些都不重要，除了入監第5天做了一次筆錄外，劉富明一直沒能見到辦案民警，沒能看到一張關於自己案件的法律文書，他最渴望知道外面父母的消息，知道自己的案情，但沒有人答覆。
“嫂子被查出精神病，我自由了”
1987年6月22日，劉富明一個人蹲在監舍內沉思，此時，他已經不再像個瘋子似的狂喊，大多時間就是沉默，翻衣領找虱子。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此時，高某已經在監獄裏呆了13個月，還沒有開庭，她顯現出一些不同尋常的症狀，民警們都聽不懂她説的話。為此，辦案人徐秀文兩次帶著高某到醫院檢查。6月21日，兩次鑒定結果都擺在他面前，證明高某有間歇性精神病，屬於不完全行為能力人。而最重要的是，高某再也未提過與小叔子劉富明通姦殺丈夫的事兒。
“沒證據證明劉富明參與這件案子，好像抓錯了。”6月22日，徐秀文找到領導。當天，他第二次在看守所見到了劉富明，直接把他領出了看守所。
“劉富明，你被釋放了。”聽到這句話，劉富明努力地維持著平靜，這樣的情形已經在他腦海中預演過多次。回家的路上，很多熟人和劉富明打招呼，他茫然地搖著頭。近半年了，劉富明再看到看守所外的景致，光芒耀眼，每個人，每件東西都變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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