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com消息(東方時空):
2006年8月10日,齊齊哈爾發生毒氣泄漏。
鐵峰區四家子村。當接到毒氣泄漏的報警後,齊齊哈爾市消防支隊特勤大隊迅速趕往泄漏現場。
胡風義:大約得有七十米左右,就聞到了那個味,非常刺鼻。
趙磊:什麼東西在泄漏我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根本不知道。
2006年8月10日下午,在距離齊齊哈爾市區七、八公里外的鐵鋒區四家子村,發生了不明氣體泄漏,從現場刺鼻的氣味判斷,泄漏的氣體很可能是一種有毒氣體,消防隊員在到達現場以後,馬上採取緊急預案,疏散當地的居民。
胡大隊:撤退,趕快撤退。
戰士:那邊是上風,往那邊走。
胡大隊:那邊警戒,人員必須都要疏散。
戰士:這個警戒至少的二百米,那邊的人都往後撤,往後撤。
由於泄漏的地點是城鄉結合部,這裡大都是獨門獨院的平房,很多呆在家裏的老百姓,還不知到外面發生的事,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轉移群眾,消防隊員開始挨家挨戶清理當地的居民。
在十幾分鐘的時間裏,消防隊員們疏散了上百名居民,其中有兩名老人和一名臥床的病人因中毒被送往醫院。
據當地居民反映,這種黃綠色氣體是從這家廢品收購站裏傳出來的,在泄漏氣體的性質還沒弄清情況,大隊長胡風義命令所有進入這個區域的消防隊員穿上防化服,佩戴空氣呼吸器,並迅速把泄漏區周圍一百五十米設定為警戒區。
胡風義,一九八六年入伍,齊齊哈爾消防特勤大隊大隊長。
胡風義:救人首先得保證就任戰士的安全,他沒有安全不能救出人,他到跟前就不行了,救什麼呢,更危險了,所以必須的考慮戰士們,像這種救援首先保證自己,保證戰士的安全才能把任務完成。
儘管消防隊員們都採取了防護措施,胡大隊還是有些擔心,為了儘快摸清泄漏的情況,胡大隊決定先派一個偵察檢測小組到廢品站院內查找毒源。
戰士:泄漏源在哪兒?
胡大隊:院裏鐵堆裏邊,在道上檢測有沒有毒氣。
由於對泄漏現場的環境並不熟悉,如果貿然接近泄漏源,就會有很大的危險,經過一番週折,胡大隊長終於把這家廢品站的業主找到了現場。
胡大隊:我又把業主招上來又問了一遍,我説這個是什麼情況?什麼玩意兒,他跟我説,是四五年前收的一個廢罐,重量大約在450公斤左右,直徑是一米,一米左右,長度大約是兩米,我問他在哪,他説在廢鐵堆底下。
由於事情已經過去四五年了,存放廢鐵罐的具體位置,就連業主也記不清了,而至於鐵罐中裝的是什麼氣體,就更説不清楚了,由於查找毒源是件很危險的事,胡大隊經過再三掂量,決定讓於是比較穩重的中隊長劉凱帶著兩名戰士接近毒源。
劉凱,一九九六年入伍,齊齊哈爾消防特勤大隊一中隊中隊長。
劉凱:也不是緊張什麼,也説不好。就好像有的時候看見大火也好,著大火,到現場人非常興奮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當時別的想不出來,沒工夫想。
趙磊,2000年入伍,齊齊哈爾消防特勤大隊戰鬥一班班長。
趙磊:當時下雨,雨後聽就聽咕嚕、咕嚕的聲音,只能從這一個方面找東西,咕嚕的聲音,再就是廢品井裏面,而且在廢品底側,因為靠水,泄漏閥門和水接觸咕嚕咕嚕的。
劉凱:尤其在大門左右、大門附近,大門五米左右吧,那段時間濃度是非常高。
記者:高到什麼程度?
劉凱:具體數值沒有看,報警器響了。有毒的話劇烈報警。
檢測的結果證實洩露氣體中含有劇毒,但具體的毒性還無法確定,由於洩露的毒氣埋在廢鐵的下面,要想找到這個漏源,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廢鐵全部搬走,然而胡大隊很清楚,這樣做消防隊員們將面臨很大的危險。
胡大隊:那個四家子村平房比較多,老房子比較矮小,很容易把咱們的戰士戰鬥服刮壞,戰鬥靴挂壞,這樣就會使我們戰士部分的肢體就會暴露在氣體裏,毒氣中。所以説,危險是很大。
雖説胡大隊是一個幹了近二十年的老消,每年撲救的火災就有幾百起,但處理毒氣泄漏這樣的事,他還是第一次,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先用水槍對毒氣進行稀釋降毒,並立即向支隊請求增援。
二十幾分鐘以後,支隊長劉偉趕到了泄漏現場。劉偉,一九八六年入伍,齊齊哈爾市消防支隊隊長。
劉偉:咱們這個檢測的不好使使不是。
戰士:就是説咱們這個有毒氣體檢測儀,只能檢測出硫化氫,一氧化碳、再就是一種氧氣含量和是不是有毒氣體,具體是什麼東西就查不出來了。
這幾年,齊齊哈爾發生了好多起毒氣泄漏事件,而每次發生的毒氣泄漏,都和戰爭年代日軍遺留在這裡的毒氣彈有關。
劉偉:04年的八四芥子氣泄漏,05年的昂西毒氣彈泄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八四毒氣彈泄漏,而且造成損失,因為它是芥子氣,一旦有一點泄漏的話,人一接觸皮膚潰爛,涉及生命危險。
在齊齊哈爾處理毒氣彈泄漏事件,劉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擔心,眼前的泄漏的毒氣會不會又是毒氣彈呢,由於現場沒有專業的監測儀器,無法測出泄漏氣體的毒性,劉偉決定到泄漏點上去看一看。
劉偉:我要看一下泄漏物體是什麼樣的、在什麼部位、周圍是什麼環境、手槍陣地設在哪、蔓延的速度、濃度多大,這些情況需要到第一現場去了解。
五分鐘過去了,劉偉回來了。
劉偉:初步判斷不會是芥子氣,因為芥子氣的炸彈屬於挖掘出來了,而這個屬於社會賣廢品,賣到收購站,所以不可能把毒氣彈,毒氣彈就算你賣到廢品收購站,它也是銹蝕的炮彈的模樣,但是據反映它不是炮彈的模樣。
如果洩露的氣體不是戰爭年代日軍遺留的毒氣彈,那麼這種洩露的毒氣究竟是什麼呢。
劉偉:我到那兒也就是15分鐘、20分鐘左右的時候,偵檢結果就已經出來了,當時就放心,肯定不是芥子氣泄漏了。
經過有關部門的檢測,這種泄漏的氣體叫氯氣。
氯氣是一種黃綠色有窒息性氣味的有毒氣體,它的比重大於空氣,會向低窪地帶堆積。氯氣吸入後,主要作用於氣管、支氣管和肺泡,而導致相應的病變。
胡大隊:非常輕度中毒就會造成人昏迷、呼吸道灼傷、對肺部造成很大的損傷,肺水腫,危害非常大。如果空氣含量中每升含零點,應該確切説,每升2.5毫克的時候,吸一口馬上死了。
雖説泄漏的氣體不是毒氣彈而是氯氣,但消防隊員們都知道,氯氣的毒性一點都不比芥子氣小,鑒定的結果,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劉凱:它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不聲不響地把人給傷害了,所以心裏面聽恐懼毒氣。
王凱;緊張肯定得緊張,因為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是,我們訓練也經常進行這方面訓練,但是實際參戰這還是第一次。
這些消防隊員從來沒有實際處理過氯氣泄漏,更沒有處理毒氣泄漏的實戰經驗,這叫劉偉非常擔心,他琢磨著還是像以往那樣,把處理毒氣泄漏的任務,交給專業的防化部隊。
參謀長:現在六十八旅防化連到了以後,咱們發現他們的防護服不能適合咱們現場的需要,因為他們這個防化服是輕型的,而氯氣對人的傷害是重度損害的,要求必須使用重型防化服,所以咱們借助大部隊這塊的力量是借不上了,就的靠咱們本事了。
劉偉:現在就是重型防化服少,在一線的堵漏的救援保護的同志必須都得穿重型防化服上,因為上面是廢鋼鐵,實施堵漏的空間不夠,所以參謀長你考慮一下,一共上幾個人。
眼前耽誤之急的事,就是趕緊找到泄漏源進行堵漏,雖然使用吊車挖掘,既省時又省力,但在挖掘中泄漏物體一旦受到震動或撞擊,很可能會造成毒氣的大量泄漏。
胡大隊:因為那個場地比較小,再一個按照操作規程來講,漏源附近不宜有過多的人,對操作一是造成影響,二是萬一齣現其它問題疏散,會造成更多的人員受傷,所以説在尋找漏源的時候。
由於院內的空間小,危險性大,不易過多的人進入到這個區域,大隊長胡風義帶著熟悉環境的長劉凱、趙磊和另外兩名戰士,開始用手挖掘埋在廢鐵堆下面的泄漏物。
劉凱:那時候就是緊張,已經不知道害怕了,當時就是緊張比害怕還要嚴重,全身都已經非常緊張。
胡大隊:誰去也是緊張。那個情況不清,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多大的量不知道,地點還不清,就知道在那塊,具體在哪你也不知道,露點多大還不知道,所以你説不緊張那不現實,肯定有點緊張。
消防隊員們一邊搬運廢鐵,一邊仔細地尋找泄漏源。
趙磊:一開始發現廢鐵下邊有黃綠色那種顏色水,我們確定它應該就在這兒,但是這些廢鐵、廢品壓在上面,根本找不到它。
劉凱:找不著,但是靜靜地聽沒有動靜的話,趴在地上聽能聽見。
趙磊:我們就聽,當時下雨,雨後就聽咕嚕、咕嚕的聲音,只能從這一個方面找東西。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了,由於不能使用挖掘設備,消防隊員只能用雙手挖掘,但胡大隊和戰友們的心裏都很清楚,長時間的扒挖對他們來説相當危險。
胡大隊:長時間工作他會很疲勞,他再知道氯氣裂化性質,畢竟氯氣是毒氣,巨毒,你讓他長時間工作精神上會緊張。
趙磊:越挖越謹慎,畢竟它哪些是廢品,亂七八糟,也怕把我們的衣服什麼的劃壞,然後對自己傷害。
劉凱:説實話也是害怕,人上去感覺趕緊把它整完,要不時間長了,我感覺時間長了,穿這東西,穿這衣服防化服,也未必能保得住。
一個小時過去了,由於在一線挖掘毒源的消防隊員,每個人身上穿著十幾斤重的防化服,不僅行動不方便,而且還要搬運大量的廢鐵,因此每個人身體的消耗都很大,儘管胡大隊長很著急,但他明白戰士們在累也沒法撤換。
胡大隊:因為毒氣泄漏和救火不一樣,救火可以救完以後,我累了,這個人累了,説別人替我,這個衣服可以換,毒氣是不能換,氯氣這種是不能換,會造成交叉感染。你身上穿的防化服已經有氯氣了,我再穿,手就會觸摸到,身體也會觸摸到氯氣,這樣會對換的人就會造成損傷。
時間已經一個半小時了,挖掘的戰士們都有些熬不住了。
胡大隊:非常難熬,尋找的過程中非常難熬。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怎麼還沒找著?怎麼還沒找著?
趙磊:手搬那沉的東西搬的,這些戰友一起往下拿,一起往下搬,感覺手有時候酸。
劉凱:尤其是我們背著呼吸器,它呼出的氣體排不出去,都在裏面鼓著、脹著,人都透不過氣來。
胡大隊:那個時候的心情恨不得一下子找到它,趕緊把它堵上。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挖掘,現場黃綠色的氣體越來越明顯了,戰士們的心也越來越緊張了。
劉凱:氯氣非常明顯能看出氯氣出來,黃綠色氣體,水面上基本上不斷了,加上我們一直在打水,加上先開始下的雨,地上已經積水已經很深了,水面上基本上不斷黃綠色的氣體,我們打完了水還出,打完了還出,那時候就感覺非常緊張。
戰士:大約有十來分鐘至20分鐘左右,就看到那一個罐,就漏這麼長一米左右,正在滋。
胡大隊:哎呀 眼前突然一亮那種感覺找著了。
忙和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找到了這個裝有氯氣的廢鐵罐,負責挖掘的胡大隊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胡大隊:第一感覺松了一口氣,找到了,馬上又緊張起來了,漏呀,怎麼辦,得堵,漏就得堵,不能讓它無止境的漏,不能在漏的過程中轉運,必須得堵。
由於現場的環境非常雜亂,不利於進行堵漏,可要想把這個重量在四百五公斤重的龐然大物搬走,那絕非人力所能做到的,然而,就在人們用吊車把這個鐵罐拉出來準備堵漏的時候,毒氣突然大量的泄漏。
劉凱:整個就是一個氣柱,黃綠色氣柱滋滋地噴出來,全是氯氣,全是黃綠色煙,就把我們籠罩裏邊。
此時,負責堵漏的消防隊員們,完全被毒氣包圍了。
責編:趙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