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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時空]華益慰醫乃仁術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2月19日 19:06 來源:CCTV.com
專題:<感動中國>年度人物評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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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的夏天,一位普通的老人走了,他的離去牽動了無數人的心。8月14日是他遺體火化的日子,在北京軍區總醫院道路兩旁,3000多名醫務人員和社會各界群眾自發地前來為這位老人做最後的送別。目送靈車離去,人們失聲慟哭。

    這位老人就是北京軍區總醫院外一科原主任華益慰,一名普通的軍醫為何讓那麼多人如此牽掛?

    華益慰:後天咱們就準備手術了。

    患者:好。

    華益慰:把這個治療上的事情都交給我們多考慮。

    患者:對。

    華益慰:您自己就配合我們的治療,手術後提醒您一個就是傷口要有點疼。

    患者:得別怕疼。

    華益慰:自己能活動的地方,胳膊、腿能動的地方就動,在床上多翻身。

    這是三年前北京軍區總醫院拍攝的一段華益慰查房時的鏡頭。在病人的眼裏華益慰總是精神飽滿,面對病人的第一個表情就是微笑。

    華益慰的患者王宏敏:他沒有生病的時候從來比如説在樓道裏碰到你,他絕對靠邊,主動地讓給你,把正路讓給你,甭管是醫生病人非常謙和。

    華益慰1933年出生於天津一個醫學世家,解放前父母開辦了一家“華氏夫婦醫院”,家裏挂的那塊寫著“醫乃仁術”的長匾,讓他銘記在心。南開中學畢業後華益慰被保送到協和醫學院就讀。1953年轉入第四軍醫大學,華益慰成為我國第一批8年制醫科畢業生。那時他最崇拜的是國際共産主義戰士白求恩,他把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一張白求恩工作的照片珍藏在鏡框裏,伴隨了他幾十年。

    華儉(:華益慰的長子):我父親他是一生行醫,他實際上一直以白求恩為榜樣。

    在這些圖象資料中,我們注意到這樣一個細節,給病人聽診,華益慰總是先把聽診器放在手裏捂一捂,再放到病人身上,避免聽診器冰冷,刺激了病人的身體。華益慰給病人摸肚子檢查時,有個習慣性的動作——小手指有點翹,好像“蘭花指”。一次,一位患者開玩笑説:“華主任,您這個指頭翹得挺漂亮。”華益慰一句話,讓這位患者感嘆不已:“小手指頭末梢循環,這個指頭最涼。”

    章曉莉(北京軍區總醫院外一科原護士長):他查房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把門輕輕地關上。因為正好是門口的這個病人就把門輕輕地關上,到了病人那兒先是低著頭彎著腰,輕輕地先笑笑。

    華益慰在查房的時候總是彎著腰,態度謙和而慈祥,但很多人並不知道,彎腰這個動作對於華益慰來説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

    1960年,華益慰所在的第四軍醫大學組織赴西藏醫療隊,華益慰不在其中,他再三要求,堅決參加了援藏醫療隊,由於過度勞累,就在那個時候華益慰的腰椎受到嚴重傷害。這張前幾年拍的X光片上,清晰的顯示華益慰的腰骨已經陳舊性骨折。

    劉端祺(北京軍區總醫院腫瘤科主任):當時我很震驚。我不是骨科大夫,小毛病看不出來,但是一看脊椎歪到這種程度,骨髓壓縮到這種程度,我大吃一驚。不知道,所以我覺得他怎麼堅持下來的,這點兒我是我有點兒不理解,這是一個謎。

    華益慰以這樣的身體平均每三天為病人做一次手術,而一台手術短的需要兩、三個小時,長的經常需要七、八個小時。1986年,華益慰調到北京軍區總醫院擔任外一科主任,在他的主持下該科的手術量一度佔全院手術量的1/4。

    高文燕(北京軍區總醫院手術室護士):不説別的,光讓你站著的話,肯定我們也會一般年輕人也會覺得也受不了,更何況他還要幹那麼多精細的操作,而且腦子也在轉,手也在動 ,眼睛也要看著,而且他要想著下一步手術應該怎麼做。

    沈小青(北京軍區總醫院肝膽外科護士長):你想,他每次做完了汗都是把衣服浸透的。

    上世紀70年代,華益慰的手術在外科界已經很有名了。行家稱華益慰的手術特點是精巧細膩,好似繡花。患者則説,華大夫的手術高超,流血少,傷疤小,很多刀口和皺紋都無法區分開。

    胡小靈(北京軍區總醫院手術室護士長):小針細線,一針一針給病人縫合,別人用一號線,他甚至用零號線,就是在手術過程中他都是給病人做到能儘量地減少損傷。

    張燕容(華益慰妻子):他説我不是説在用刀子給病人治病。

    對於病人來説,華益慰不僅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他更像親人一樣為患者著想。一例腸吻合手術,採用吻合器一個醫生一上午可以做兩到三台,但病人需要支付上萬元的費用。而華益慰為了給病人省錢,經常採用傳統的方法,伏在手術臺上四五個小時精心縫合,這樣患者只需花費400元錢。

    潘寧玲(北京軍區總醫院麻醉科主任):華主任他考慮的就是病人能不能承受,如果要是病人承受不了的話,那他肯定不會去用這個吻合器,那麼他自己一針一線同樣也可以達到這個效果。

    1998年華益慰退休後被反聘為醫院專家組成員,家人本來以為他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了,但他還是沒有閒下來,退休後的八年時間裏,華益慰每年仍然要做100多臺手術,這個手術量是普通醫生的兩倍還多。

    在北京軍區總醫院,從上到下都知道華主任有一個一輩子沒破過的規矩,就是不收紅包。但很多病人為了做手術時放心,還是堅持要試一試,2002年3月,68歲的劉克勤患乙狀結腸癌,住進北京軍區總醫院肝膽外科。華益慰認真檢查後決定給她做手術。劉克勤在手術前讓女兒帶著禮物,並在禮物中夾上錢,去見華主任。

    劉克勤(華益慰的患者):第一次不是讓他給轟出來,他把我姑娘給轟出來了,不要,他不收,那我這手術怎麼弄啊,我説兒子啊,你把軍衣脫了,你給我穿上便服,你就説是媽的一個親戚,他要不收我不做(手術)了。

    看到患者這樣堅決的態度,華益慰收下了“紅包”,隨後緊張的手術準備工作開始進行,然而就在劉克勤被推進手術室之後,外面焦急等待的家人,收到了華益慰委託工作人員退出的“紅包”。

    張燕容(華益慰妻子): 所以他也講過,這種趁人之危利用自己的技術去謀私利這種行為是可悲的。

    2005年7月25日,華益慰像往常一樣走進手術室,這一天,他為一個叫楊華的患者做手術。然而,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一天,也是華益慰約好了自己做胃鏡檢查的日子。

    章曉莉(北京軍區總醫院外一科原護士長):7點半查完房,他已經都查完房了,我走到護士站他告訴我,他説曉莉,我週六做了一個鋇餐造影,情況不太好,他一看造影的情況,他心裏就已經有數了,因為這就是他自己的本行。

    之前的胃部疼痛,已經讓身為外科醫生的華益慰隱隱約約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但是為了不讓患者失望,華益慰還是走進了手術室,

    章曉莉(北京軍區總醫院外一科原護士長):他已經意識到他是什麼病了,他還要把心沉下來,認真去做好最後一台手術。把人家耽誤了他已經意識到他是什麼病了,他還要把心沉下來,認真去做好最後一台手術。

    李世榮(北京軍區總醫院消化內科原主任):我還奇怪,我説怎麼不趕緊去上三0一(醫院)做那個超聲內鏡,怎麼還做手術啊,他説我已經排過了手術,我不能因為我的病。

    兩個小時候後,手術順利完成,華益慰去做胃鏡檢查。

    李世榮(北京軍區總醫院消化內科原主任):一看他整個胃幾乎就沒有蠕動了,而且裏邊的潰瘍“結節”很明顯,當時我們就有個印象了,考慮像一個胃癌,而且這種胃癌。

    華益慰平靜地接受了檢查結果,再一次來到楊華的病床前,觀查手術後患者的反映。

    楊華(華益慰的患者):我説華主任得了這個病還給我做了這麼大個手術,你説一般的人做不到這一點,真的。

    檢查完第二天,2005年7月25日,華益慰因胃癌晚期住了病房。八天后,華益慰做了全胃切除手術。躺在病床上,華益慰身上插滿了管子,説話吃力,不能側身,甚至連一口水都不能吞咽,唯有一雙眼睛凝視著天花板。

    這時的華益慰知道自己也許再也不能為患者做手術了。他特意交代科裏的同事,向已經預約了手術的患者表示歉意。忍受著病痛折磨的華益慰,還把自己當成“活教材”,親身體驗著自己手術後,在生理、心理以及飲食等方方面面的感受,與科裏的醫生一起探討這類胃癌的診斷治療方法。

    丁華野(北京軍區總醫院病理科主任):他説我這個做胃癌的手術産生這麼多並發癥,這是我當了這麼多年大夫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所有在病人身上發生的並發癥都在我身上發生了。所以我想請你能夠做個解剖看一看這些病變的過程。

    一年裏,華益慰連續做了三次大手術,而他的病情仍然在一點點加重,這時在他的心裏還裝著一件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事情。

    多年前,有一個名叫張秋海的患者家屬,在手術前到華益慰家裏諮詢,臨走時偷偷留下一千塊錢。後來,華益慰幾次找到張秋海退錢,但張秋海執意不收。於是華益慰便將這一千元人民幣,以張秋海的名字存入到了銀行,存摺在華益慰辦公桌的抽屜裏,一放就是九年,它成為了華益慰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

    張燕容(華益慰妻子): 他的病情重了以後,他覺得自己恐怕不行了,所以他就在考慮哪些沒辦完的事,還沒有了結的事情。他就想起這件事,然後他就跟我們説,他説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裏有一個名字是張秋海的存摺是怎麼回事兒,他説你們把它找著,他説不知道(張秋海)住在哪兒,你們把他找到,一定還給他。

    華益慰的夫人張燕容為了了卻老伴的心願,拖著多病的身體,四處查詢,終於找到張秋海的住所。

    張燕容:我今天來,主要是老華,讓我一定把這個,多少年前的。

    張秋海:不行,不行,不能不能這樣做。

    張燕容:拖了這麼長時間了

    張秋海: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張燕容:這是他的心意,一定得給他辦到了。

    張秋海:他老闆要的起,我也有病。

    張燕容:別難過,別難過。

    張秋海:她(張燕容)老讓我看他去,我也有病,我也有病看不了他。

    張燕容:別難過了,別難過了。

    張秋海:自從他得了這個病以後,我不敢看他去,我是不敢看他去。

    張燕容:別難過。

    很多患者得知了華益慰病重住院的消息後,從四面八方趕到醫院,要看華主任一眼;病房外,每天都有滿懷憂傷的人們在徘徊著,默默地為他祝福;走廊裏,時常有不知名的人送來一捧又一捧的鮮花……後來,醫護人員告訴他們,華主任病情很重,不便探視,他們就隔著病房的玻璃,遠遠地看一眼。當護士把這一切告訴華益慰時,他的眼裏淌出了淚水。

    一位老人來看望華益慰,沒進華主任的病房,已經是淚流滿面,十幾分鐘後,老人調整好情緒。走進入了病房,然而看到華主任後,這位老人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淚。

    劉克勤(華益慰的患者):華主任您的“女兒”給您磕頭了。我真是我就想著您呢,您給我全家的幸福華主任,您要堅持,您要多活,您多活是我劉克勤的一個享受。

    劉樹河(華益慰的患者):我們倆得的是一樣的病,他把我們都救活了,把我救活了,他自己得了病,我又沒有能力去挽救他或者我替他分擔什麼,又沒這個能力,這種心情是沒有辦法表達的,説不出來。

    2006年2月21日,華益慰在跟家人和醫護人員聊天時,第一次説到了捐獻自己遺體的事情。就在這次聊天的過程中,華益慰的次子華新用手機錄下了父親關於遺體解剖的談話內容。

    華益慰:我這個病如果不好,死後的處理不要保留屍體,不留骨灰,搞那些形式的東西沒什麼意義,屍體解剖我是自願要做的,大家對我這個關心我也很知足了。

    隨後,華益慰讓兒子把之前的談話錄音整理成文字,用顫抖的手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天,是2006年3月13日。

    8月2日,華益慰躺在病床上接受了全國醫療衛生系統的最高獎項“白求恩獎章”,這對於生命垂危的華益慰來説也許是莫大的安慰。

    2006年8月12日18時36分,華益慰走完了自己73年平凡而高尚的一生。遵照他的遺囑,遺體進行了醫學解剖,不留骨灰。

責編:復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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