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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濃于水,孟玲終在四十年後踏上尋親之旅;候家因為孟玲的出現,塵封四十年的往事重被提起。當年骨肉分離時寫下的便條,能否給這段四十年的悲歡一個圓滿的結局?
候英賢和孟玲都生活在哈爾濱這個城市。對候英賢來説,讓她吃驚的是,她第一次知道,在這個城市裏還有個失散了四十年的妹妹。而對孟玲來説,在她成年之後,雖然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也生活在這個城市,但她卻從未有過去尋找的念頭。
當年,年輕的孟玲認為,她和養育她的父母一起生活的很幸福,他們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不想讓別人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
孟玲:
“這張條都留了有二十多年了,但是我説不找了。找什麼找啊,找也沒感情,因為你們對我都挺好的。再説我跟你們也不隔心,就跟自己爹媽一樣,沒有必要找。那時候就這樣回絕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四年前的一天,母親因為勞累而住進了醫院。
孟玲:
“我爸給我打電話,説你快來吧 ,你媽好像有病了。”
雖然孟玲在醫院天天陪伴著母親,但母親最終還是離她而去了。
孟玲:
“醫院來回護理。黑夜白天護理六天,我媽就沒了。但是我伺候我媽沒伺候夠,説心裏話,沒有伺候夠。”
讓孟玲沒想到的是,母親在離開人世不久前,曾叮囑孟玲,讓她原諒自己的親生父母。母親説,如果不是因為無奈,天底下是沒有哪個父母願意送走自己的骨肉的。
孟玲説,還是從母親身上,她似乎也看到了另外一個母親。也正是母親的去世,她也感受到了另外一個家庭失去親人的痛苦。當她再次看到親生父親留下的便條時,當年的想法改變了。她決定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孟照義:
“我尋思要是真能找到的話,以後她當個親戚走動。找著了更好,找不著那也沒辦法。”
孟玲的女兒:
“就是不想讓我媽找。找到了以後我姥爺咋辦啊?肯定找不著,這都多少年了。問我我就是不同意,有這一個姥爺挺好的。”
孟玲:
“我找到親人了,把你姥爺扔了不要了,不是這個意思。姥爺他畢竟付出了。咱們跟姥爺感情深,但是姥爺歲數大了。我就有姥爺這一個親人,假如説姥爺這個親人沒有了,咱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不從這一點開始找的嗎,是不是。你能理解我嗎?不能理解媽媽,因為你現在歲數小。”
孟玲手中唯一的線索就是手中的便條。但四十年過去了。當年,孟玲出生的醫院早已搬遷。
孟玲:
“那時候我爸爸説的,你看我現在能動彈,咱倆上那個香坊一帶,到就近醫院,到戶籍員那兒,我幫你打聽,讓戶籍員查。咱畢竟有真實姓名。但是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於是,在這個城市裏,便有了這樣一幕場景。70多歲的養父領著40歲的女兒,去尋找女兒的親生父親。孟玲説,她再一次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無盡的愛。
候英賢:
“我這個妹妹願意認我們,我們家沒啥説的。”
當候英賢從母親那裏證實了自己還有個失散了四十年的妹妹時,在也按捺不住了。當天晚上,她就撥通了孟玲的電話。
候英賢:妹啊,是姐。
孟玲:你真是我姐嗎?
候英賢:太是了,不會錯的,你跟姐長得一模一樣,你就是比姐胖點。
孟玲:你在電視臺裏嗎?
候英賢:沒有,我在家呢,都在家呢,等你來看。咱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吧,姐會把這事給你説的。”
孟玲説,在尋找親生父母的日子裏,她曾無數次想過見面時的情景,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像!像嗎 ?咱倆像不像?像!
女兒:老姨!
這是吳丹,這是我女兒。
你好!你好!
別哭,別哭,既然高興,咱回家!一塊走!
看著點,後邊有車。
這麼多年,你不知道有我嗎?
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
你們不知道嗎?
不知道。
媽什麼從來沒説過
這是咱妹妹。
您好!
您好!
媽,像不像?你看我倆。
咋不像呢?
我倆像不像?
太像了。
像嗎?
妹,照鏡子瞅瞅咱倆像不像?姐沒有你漂亮。
你別這麼説,姐。
這麼多年,你就沒尋思找找這個女兒嗎?
我找啥啊?我給人家了我再找人家,那不坑人家嗎?人家(把孩子)伺候大了,你又來攪和了,你喪良心啊。
從接到你這個(消息),我們家就沒消停。這不才看見你嗎!
高不高興?
咋不高興啊!
我不高興,我添丁進口,把我這老姑娘找回來了。
哭什麼呢,別哭。一點也不敢相信,不敢認。真的,真不敢認,真不敢認,真不敢認了,我就是心難受。
這個就是叫孟玲。
像嗎?哥,你看看呢,像不像?
像。
像嗎?
像。
我妹妹多好 我又有個妹妹了。”
三哥 候英傑:
“在我們結婚之前,我爸説,英傑你把這個保留好。他説這個以後有用,也沒説有用在什麼地方。那時候我哪知道,能用它認回一個妹妹呀!還真找著了。你看一樣一樣的,手印都是一樣的!”
孟玲被巨大的親情籠罩後,面對這濃濃的親情,孟玲覺得自己仿佛在夢中。
失散了四十年的親人就這樣找到了。孟玲的內心隱隱還存有一些疑慮,這會是真的嗎?
在與候家見面的第八天,正逢週末,孟玲領著父親再次去了候家。她要和父親一起去確認這份親情是不是真正屬於自己。這回,她特意帶上了父親珍藏了四十年的便條。
失散了四十年的親人終於團聚了。讓候家意料不到的是,因小腦萎縮已多年不曾説話的候寶貴老人突然想開口説話了。
“你有幾個姑娘?用手比劃比劃,幾個姑娘?
他明白,説不出來。
高不高興?高興。你看,高興,説出來了。“高興”
蹦出來了:“高興”
兩年多沒説話了,這兩天,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我是老姑娘。
這是四十年前候寶貴寫下的便條,今天它和女兒一起又回到了老人的手中。
責編:趙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