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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TV.com消息（新聞會客廳）：李小萌：您好觀眾朋友，歡迎走進《新聞會客廳》。在一些經濟不算富裕的家庭，如果家裏出了一個大學生，常常會覺得喜憂參半，喜的是孩子有出息，擔憂的是如果學費湊不上來又該怎麼辦，在河南的許昌農村，有這樣一個特殊的家庭，今年一下子有十七個孩子考上了大學，作為一家之長又是怎麼打算呢？

　　牛志遠：“仲書芬考670分，北京大學；這個是614分，苗曉偉，考鄭州大學；這個是考的華中林業學院，575分；張超鋒，大專，500分報的黃河水利學院；這是郭京克 628分 考的南京大學。”

　　他叫牛志遠，今年59歲。自從今年的高考成績公佈之後，為別人介紹孩子們的高考成績就成了他最開心的事。其實，面前的這群孩子都不是他自己家裏的孩子。

　　記者：“你們平時怎樣稱呼牛志遠？”

　　孤兒甲：“我們都叫他牛爺爺。”

　　記者：“牛爺爺是怎樣的一個人？”

　　孤兒甲：“他非常有愛心，是個非常值得尊敬的老人。”

　　孤兒乙：“爺爺對我們來説就是永遠的一個家，我們離不開他。假如説沒有爺爺養育我們，也許我們現在都失學了。”

　　原來老牛是河南省許昌市襄城縣的一位普通農民，2002年他自己掏錢辦起了當地惟一的一家民辦福利院，起名叫做陽光福利院。現在老牛的陽光福利院裏一共收養著39名孤兒。這些孩子把老牛當作自己惟一的親人，而老牛的陽光福利院也已經成了這些孩子的家。

　　老牛辦福利院的最大願望就是要讓所有的孩子都能有學上，而這些孩子們也都很爭氣，在學習上從來沒讓老牛操過心，墻上挂著的獎狀讓老牛感到欣慰。去年，陽光福利院有四個孩子考上了大學，而今年參加高考的十七個孩子全部考上了大學。

　　記者：“牛大爺，今年您家裏考上了十七個大學生，這回您應該高興了吧？”

　　牛志遠：“一個喜一個憂。喜的是他們都考上大學了，憂的是在經濟上我現在還有點力不從心。”

　　老牛辦福利院用的都是自己以前的積蓄。平常每個學期，除了要替孩子們交齊學費以外，老牛每個月還要給每個孩子一百到一百五的生活費。幾年下來，撫養孩子們的花銷已經耗光了老牛的全部積蓄。眼看著孩子們就快要開學了，為孩子們籌集上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成了老牛眼下的當務之急。

　　李小萌：今天我們節目請到的就是陽光福利院的院長，三十九個孩子的家長牛志遠，您好。現在這十七個孩子應該都能考上大學，分數線都過了，您算沒算過如果他們都上大學，這一年要交多少學費？

　　牛志遠：大概十來多萬吧。

　　李小萌：十來多萬，能湊得齊嗎？

　　牛志遠：慢慢湊吧。

　　李小萌：現在湊多少了？

　　牛志遠：現在心裏沒有多少數。

　　李小萌：現在沒多少數，那您有什麼辦法來把這筆錢湊上呢？

　　牛志遠：我來之前縣團委的同志，省團委，要救助這些小孩們補了一部分資金，這是一部分，縣工會打電話，能救助一點，（媒體）報道了以後救助一點。

　　李小萌：一般大學到八月底就該報到了吧，在這之前，您這錢能不能拿到手裏給孩子們？

　　牛志遠：沒事，我很有信心，我不管救助多少，我從市裏解決問題，從銀行和其他熟人把這個錢湊夠。

　　李小萌：你現在銀行裏的積蓄還有多少能問嗎？

　　牛志遠：沒了，銀行的積蓄去年就花完了，花到收小麥前就完了，我還借人家錢。

　　李小萌：那您能把錢湊足這個信心從哪來？

　　牛志遠：孩子們跟我好多年了，我答應他們，我一定會湊夠這個錢，叫他們滿滿意意上學去，我不會讓他們失望。

　　李小萌：您今年福利院十七個孩子參加高考，十七個都過了分數線，為什麼您的這些孩子都這麼有出息？

　　牛志遠：因為這些孩子原來很窮，沒有父母以後，通過學校和社會送過去，送過去以後，他看到咱奔奔波波幹點銅活，掙點錢很不容易，所以激發了他，他們很用心學習。

　　李小萌：我剛才在這個片子裏看，您每一個都記得特清楚，誰多少分，誰報的哪個大學，十七個都記下來也不容易，怎麼記這麼清楚？

　　牛志遠：這些孩子都是孤兒，在社會上漂流，靠其它救濟吃飯的孩子，從咱管理來説從內心裏，他只要跟我説，他得多少分，他的行動，一言一行我都知道。

　　李小萌：十七個裏邊成績最好的能考上哪兒？

　　牛志遠：北大。

　　李小萌：他們報什麼志願，想上哪個大學跟您商量嗎？

　　牛志遠：商量。

　　李小萌：您給提什麼建議一般？

　　牛志遠：她一般高考以後，回家估分，估了分回去跟我説，我説能取多少分，説取六百七十，我説能不能，沒錯，她很自信，根據估分當中，學校老師跟她談，讓她考清華北大，她一直沒有答應，跟我説，通過我再跟她談。

　　李小萌：孩子為什麼不答應，有這麼好的成績？

　　牛志遠：不是，當時她考慮學校，還是冒險，一個從我的經濟方面好像承擔不下去，但是我一直督促，我説經濟你不要考慮這些事，你只要考上學，我會給你送到學校。

　　老牛所説的這個孩子叫仲書芬，是陽光福利院今年參加高考的十七個孤兒中成績最好的。她以670分的成績排名全縣第二。現在，仲書芬在老牛的支持下已經將第一志願填報了北京大學，並且很有希望被錄取。但是對於仲書芬來説，上大學的機會差點在一年前與她擦肩而過。

　　採訪牛志遠收養的孤兒仲書芬：“該升高三的時候，家裏剛好沒錢了，交學費根本不夠，那個時候就打算跟學校商量著要不要緩一緩再交。當時牛爺爺剛好也到學校去了，剛好碰到這個情況，就幫我把學費交了，順便商量著接我到這個福利院來。”

　　孤兒許廣生的家在相鄰的葉縣，兩年前來到陽光福利院，他一直是這批孩子當中學習成績最好的。但是今年高考期間，突發的鼻竇炎影響了他的考試發揮，雖然529的總分也已經上了大專線，但是老牛總覺得這樣對孩子來説太可惜了，於是掏錢幫他治好了病，鼓勵他再復讀一年。

　　採訪牛志遠收養的孤兒許廣生：“我再上一年就要花費好幾千塊錢，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我復讀一年就會讓牛爺爺非常辛苦的，但是我跟牛爺爺商量過好幾次，他總是説沒問題，沒問題，只要你能夠成材，我就是再苦再累點都沒關係。”

　　牛志遠：他叫許廣生，他實際叫許廣生三個名字，也叫李廣生、許廣生、古廣生，三個名字，要説三個名字。他母親後找這一家不讓姓古，讓他跟媽姓，一個孩子到社會上沒人管，管了以後他説了三個姓，李廣生也行，許廣生也行，古廣生也行，他因為啥沒考好？他在考試前有病，考試題沒有做完，他就出來了，平時在學校都考六百多分，他是考砸了，因為有病沒做完，考了五百多分。

　　李小萌：他現在的成績能上一個大專嗎？

　　牛志遠：能。

　　李小萌：您希望他上大專嗎？

　　牛志遠：他想復習，他也跟我説。

　　李小萌：他如果再復讀一年，您的負擔等於又多了一年，對他來説是不是？

　　牛志遠：但是他也跟我説過，他説我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再復習。

　　李小萌：那您怎麼想？

　　牛志遠：我想也根據他的意願，根據他自己的意見。

　　李小萌：孩子怎麼打算您都支持？

　　牛志遠：不是，孩子苦，一個孩子三個姓，你考慮苦不苦？最後到這咱還能不成全他？

　　其實老牛自己也曾經是個孤兒，1956年父親不幸去世，母親改嫁，這讓當時只有九歲的牛志遠成了一個流浪街頭的孤兒，失去父母的經歷讓他從小就懂得家庭對於一個人的重要。

　　在老牛家的客廳裏擺放著一尊銅像，這也是老牛家曾經有過富裕日子的見證。上世紀九十年代，老牛依靠自己的銅匠手藝積攢下了四十萬元的存款，成了當時遠近聞名的富裕戶。讓人有些意外的是，賺錢後的老牛沒想著把錢攢下來養老，而是想用這些錢來做點好事。

　　李小萌：最開始的時候您是怎麼想到要幫助這些孤兒的？

　　牛志遠：那是我們鄰村的孤兒，包括我們村也有，今天你沒飯吃了，上你家拿個饃，喝一碗稀湯，好像很正常，喝點就喝點，大一點上你家拿個雞蛋，再穿衣、吸煙，就開偷了，偷來偷去就違法了，所以像我們鄉里，農村多得是。所以咱為了收他，就少了一個孩子出去偷，離我們村不太遠，七八里地，我到他村裏去了，那個孩子挺可憐的，冬天睡塑料袋裝的苞米皮。

　　李小萌：多大當時這個孩子？

　　牛志遠：當時七八歲，裝個苞米皮，沒啥蓋，就躺在苞米皮上睡覺，頂上蓋個塑料袋。吃飯就是今天你有事了，紅白喜事，我到你家吃，明天到他家吃。咱也不説他又偷，這個事情。咱最後收的這些開始我感動得，包括我家屬感動的，原來我們家裏並不支持我去搞這個事業，家裏也説，你自己錢掙不花讓人家享受，咱也這樣想，通過這個小孩以後，把自己的事説説。我給你舉個例子，去年咱們考大學走一個女孩，沒跟咱之前是十五、六歲，也可以説就是去咱那兒，冬天穿個棉褲，穿個單鞋，沒有襪子，穿個棉襖，裏邊沒有布衫，當時我一看就心酸，到這一步，這樣的情況，就買買衣服給她穿，談話當中知道她到現在沒有蓋被子，十冬臘月天誰家的孩子不蓋被子？可憐這個孩子。

　　李小萌：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或者是自己親戚朋友的孩子，心疼他理所當然，素不相識的孩子，您怎麼會這麼由衷地去心疼她呢？

　　牛志遠：有緣分吧，她跟我們有緣分，剛才談的這個人，她三歲死了母親，十歲失去父親，就跟奶奶相依為命，上學的時候，她奶奶能活動，撿破爛，供她去上學，一直上到初中就維持不了了，在這段時間，到咱那兒以後，動手術，鼻子不好動手術，去看病，但是這個孩子在學校裏，堅持打工，咋打工？白天在食堂裏做飯，管吃的，晚上就順著河堤撿瓶，賣賣，孩子買個書本。就像這樣的孩子，我回家了，他來我家以後，頭一次喝礦泉水，她説我這一生第一次喝礦泉水，這句話説動我的心，第一次喝上礦泉水，在正常家裏的孩子能不能這樣？受不了，可以説兩三歲的孩子都喝上了，太哭了，那天晚上我沒睡著覺，琢磨這件事，孩子苦，加入我們家庭。

　　李小萌：您是九歲的時候父親去世，母親改嫁，看見這些孩子是不是容易想起自己小時候？

　　牛志遠：那是，我也知道。但是四年、五年，四年穿不了布衣，只有自己創業。

　　李小萌：您通過自己的努力做生意，攢了四十萬，當時最早打算拿這筆錢做什麼？繼續做生意還是用來養老的？

　　牛志遠：沒有這個想法。

　　李小萌：沒打算過這筆錢怎麼用？

　　牛志遠：打算就是養活孤兒。

　　李小萌：從一開始掙錢的時候就這麼想嗎？

　　牛志遠：我想過，辦點好事，為啥？我們當地都知道過我捐過雷鋒像，（當地駐軍）團部，包括武裝部，包括省軍區，我捐過三尊雷鋒像，就是以雷鋒為標準學習他，咱做雷鋒像，挂雷鋒像，雷鋒是我的同齡人，無私奉獻，咱不能説趕上他也得往前走一走，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捐雷鋒像有十多萬塊錢。那時候我就贊助了孤兒，做生意前，沒辦福利院之前，記者採訪到了學校，那時候我就三五千地往學校拿，叫老師給他，老師和學校給窮苦學生發，叫他們吃飯，不夠了還找我。後來這個老師就跟我談，三五年，老師説你乾脆這樣一供，你就徹底管了得了，那時候就只是生活費，建福利院就管的太多了。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老牛就開始資助襄城縣高中的貧困學生，並且在家中收留流浪的孤兒，2002年，老牛創辦了現在的陽光福利院，收留了更多的孤兒，現在的老牛就跟孩子們一起住在陽光福利院的這個小院裏。這就是老牛的房間，屋內陳設非常簡單，除了床舖和電扇，沒有其他傢具，老牛自己也總穿著那麼幾件舊衣服。住在福利院兩側的兩個兒子的家裏，也跟村裏的其他家庭沒什麼兩樣。這讓不僅周圍的人們議論紛紛，也使家裏人無法理解，但是從沒有人能夠勸得住他。

　　採訪牛志遠的二兒子牛永軍：“他是個脾氣很倔的人。”

　　記者：“怎麼個倔法？”

　　牛志遠的二兒子 牛永軍：“只要是他作出的決定，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在這附近左鄰右舍是出了名的倔老頭。”

　　記者：“他作的決定，你們家裏人説他也不聽？”

　　牛志遠的二兒子 牛永軍：“一般是不聽，只要是他認為是對的。”

　　在老牛的陽光福利院裏，每間屋子的墻上都貼著雷鋒的畫像，老牛説這樣做除了是要讓孩子們學習雷鋒精神以外，也要時刻提醒自己，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這群孩子的苦，老牛常説，這些孩子的苦就是他自己的苦。

　　李小萌：這是這些孩子的困難，這些孩子的苦，為什麼同樣變成了您的痛苦呢？

　　牛志遠：有的情況他不能承擔，我得承擔，因為有的孩子們看病，經常有病，因為太多了，學校打電話我就要去，學生在高中，晚上十二點有病，冬天太冷了，因為我們冬天沒有車，我得騎自行車到縣城，都在縣城上學，出現了這個事情。但是養活他們，掙錢我倒是可以拼。但是社會上的壓力和別人對咱不理解，所以説我感到心裏難過。為啥在福利院一到收完小麥，春節放假都送回來，社會上認為這些福利院，有的公家的福利院倒賣過小孩，報紙上通報過這個事情，我把這些小孩們春節放假以後，收完小麥放假以後我就送回家，給親戚看，是不是在這兒上學。

　　李小萌：有人説過您的福利院也有可能是倒賣小孩嗎？

　　牛志遠：對，因為去了懷疑，咱送回家，看一看，結果不是這樣。

　　李小萌：您怎麼聽到這樣的説法？

　　牛志遠：農村説這説那的都有，還有不知道説啥，説我傻的人太多了，所以有人説掙錢買個車，買個電動車，享受享受，現在還騎一個破自行車，到你家裏一看還是破爛房子三間，以為啥了不起的，説這説那的都有，社會壓力太大。

　　李小萌：您做這個事兒，希不希望別人説你好？

　　牛志遠：我不希望，但是我也不希望贊助，我以我自己掙的錢養我的小孩，我心裏很踏實，我接受多了，心裏也愧疚，或者有其它想法，我一般是不接受贊助。

　　李小萌：一般説做善事留名，您也不圖留個名，留個好嗎？

　　牛志遠：我不圖這個名，我從來跟孩子們説過，你從這兒長大了以後走到大學，你來看也行，不來也可以，我也不追究這個事情。

　　李小萌：如果孩子不知道回報您不會傷心，但是被同村的人誤解、猜疑，會傷心嗎？

　　牛志遠：這會傷心，他們不了解情況，好像國家給撥點錢等等，這些謠言都有，通過現在他們都知道了，是咱自己的錢。

　　李小萌：全部用自己的錢在支撐這個福利院，有人贊助的話，您為什麼也不輕易接受？

　　牛志遠：我有兩個方面的，我自己掙的錢，我很踏實，我的孩子養活應該，我掙錢讓他吃應該，但是如果不踏實，有點社會複雜的條件下，他會贊助這個孩子有某種想法，但是大多數人沒有這個想法，由於有其它想法，但是我從這些原因上，我不願意接受。

　　李小萌：如果手頭特別緊，就缺錢的時候還顧得上想這麼多嗎？

　　牛志遠：那也得考慮考慮，不考慮不行，因為這些小孩們也有想法，他接受了以後，感謝倒好説，就怕贊助，小孩們也考慮這一點。

　　李小萌：這樣一來所有的負擔都在您身上了。

　　牛志遠：對。

　　李小萌：有時候我們做好事，是覺得把自己生活照顧好了，讓自己的日子過舒服了，結余的錢拿出去辦好事，您是這樣的嗎？

　　牛志遠：我不是這樣，我老婆是四年都沒換過衣服，電視臺去她也不讓見，她也不願意見，我這件衣服是2003年換的，都是破衣服，我們家都是這樣，我們不想追求什麼，我就考慮，叫他們成才。

　　李小萌：先讓家裏人把日子過好了，也是您的一個責任。

　　牛志遠：在我看來只要能生存、吃飯、穿衣，總而言之，我考慮一個事兒，住得再好是一天，一晚上再好是一張床，白天吃再好也是吃三頓飯，我的追求目標就不存在這個事，哪趕上多供一個學生。

　　朱志豪是在陽光福利院裏待的時間最長的一個孤兒，他已經在老牛家住了八年，去年他考上了河南省焦作師專。現在，他和其他幾個已經考上大學的孤兒，每個假期都要回到陽光福利院，幫助牛爺爺照顧弟弟妹妹們。

　　採訪朱志豪：“我感覺爺爺現在很辛苦，將來會有更多的孩子要來，也需要更多的人來管理。我們作為爺爺培養出來的第一代大學生，有義務幫助爺爺，也使盡一份孝心。”

　　去年考上大學的四個孩子已經能夠幫老牛分擔一部份負擔，這讓老牛感到很欣慰，也更讓老牛增強了把福利院繼續辦下去的信心。

　　李小萌：現在福利院辦了有幾年了，再往下有什麼打算嗎？

　　牛志遠：往下繼續幹，我一個就是咱的銅像活還繼續幹，再包點地，我跟他們説過，包二三十畝地，種烤煙，烤煙在我們那兒很掙錢，一畝地兩三千塊錢，咱包三十畝地能掙九萬塊錢，去掉人工等其它開支，落個五六萬塊錢。

　　李小萌：福利院一年運轉要花多少錢？

　　牛志遠：一年運轉，不帶學費，上學這一塊七八萬塊錢。

　　李小萌：要是管十幾個孩子上大學，再有十幾萬，這一年就是二十多萬。

　　牛志遠：二十多萬。

　　李小萌：靠三十畝地種煙葉夠嗎？

　　牛志遠：不夠我還得幹，我的活還得幹，雕塑還得幹。

　　李小萌：您的活是什麼？還是那個銅匠手藝活嗎？

　　牛志遠：對。

　　李小萌：您現在還在做？

　　牛志遠：還做，做的少，耽誤時間。

　　李小萌：現在做這行沒有以前掙錢了吧？

　　牛志遠：沒有，因為銅的價格上漲了，銷售少。

　　李小萌：您相信這個福利院一定會辦下去，不會有一天關門了？

　　牛志遠：不會，因為我很有信心，在這十年當中，再過五年我就沒事了，這五年我就過來了。因為孩子們都跟我一個個説過，孩子們都説，考上學了以後，都説過了，跟我談過。

　　李小萌：他們現在這麼想，您覺得他們真的會回來接你的班嗎？

　　牛志遠：會，我估計會。這批大學生都説，畢業了一個幫一個，我們有工作了，拿一百多塊錢供我們的小弟弟，言下就是共同做，為啥這些小孩們願意做？跟我交談，他説，爺爺，我們考上大學了，我們如果掙了錢，我們先走，掙不了錢，掙上一半，再加讀一年，你們不要考北大、清華，明年我還可以上，我晚去一點，沒有事，他們思想也很堅定。

　　李小萌：您的這些孩子們對您也有話説，咱們看看。

　　孤兒甲：“牛爺爺，感謝你這麼多年對我們的關心和支持，我希望您以後能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孤兒乙：“牛爺爺，感謝你，但是今年我考得很不好，我下一年一定努力學習，爭取考上名牌大學，來報答您。”

　　孤兒丙：“牛爺爺，這麼多年，您為了我們，您辛苦了，我們永遠愛你，我們永遠愛這個家。”

　　全體孤兒：“祝爺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李小萌：好多孩子都提到一個謝字，您搖頭是什麼意思？

　　牛志遠：不需要。因為孩子們在那兒時間很長，有六七年，有一定的感情，這七年的概念你知道啥意思？

　　李小萌：您有什麼想對他們説的嗎？

　　牛志遠：對他們説的就是，好好學習，成才，回報社會，回報對他關愛的好心人。

　　李小萌：開學的時候這十七個孩子就去大學生活了，離開了河南，有一大部分，您的福利院還會再來新的小孩嗎？

　　牛志遠：會。

　　李小萌：會來多少個？

　　牛志遠：通過報道以後會越來越多，可能是超過想象的人數。

　　李小萌：那您都能收下嗎？

　　牛志遠：根據自己的實力。

　　李小萌：其實是説您的福利院會越辦越大的，越辦越大的同時，您的負擔會越來越重？

　　牛志遠：對，會越辦越大，因為通過新聞報道，人越來越多，但是有些好心人從社會上支援你，從這個角度來看也可以説越來越多，當然越來越多咱可以承擔得越來越多。

　　央視新聞頻道《新聞會客廳》播出時間：

　　每週一至週四晚22:00--22:30

　　週五特別節目《決策者説》播出時間：

　　週五晚22:00--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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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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