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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某實驗區“導彈夫妻”:大海深處射長箭

 

CCTV.com  2009年04月05日 10:02  進入復興論壇  來源:解放軍報  

 

  深海發射試驗歸來,海軍某試驗區司令員胡文萃和他的妻子鄒青在碼頭接受戰友們的祝賀。 謝鵬攝

  渤海灣畔,巨鯨臥波。

  還差3天就是2009年春節了,這裡依然天寒地凍,哈氣成冰。

  天剛濛濛亮,一對身著深藍作訓服的大校夫妻,匆匆鑽進潛艇。隨即,攜載著潛射導彈的潛艇徐徐離港,悄無聲息地隱身奔向發射陣地……

  晌午,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巨響,一枚導彈披著晶瑩的水簾鑽出海面,霎時噴出橘紅色的尾焰,昂首直刺藍天……

  這是海軍某試驗區司令員胡文萃和他的妻子、高級工程師鄒青第36次攜手隨潛艇執行潛射導彈水下發射試驗任務的一幕。

  夫妻雙雙下潛艇,捨生忘死建奇功。27年來,這對“導彈伉儷”在我國潛射導彈科研試驗中攻堅克難、無私奉獻,做出了突出貢獻,受到軍委領導的表揚和肯定。

  “如此神聖的事業,軍人豈能袖手旁觀”

  上世紀80年代初,我國潛射彈道導彈研製完成了陸上試驗之後,正式轉入海上試驗。就在第一次水下發射前,胡文萃、鄒青先後從學校畢業,來到了該試驗區,開始參與試驗準備工作。

  1982年10月,這對年輕人幸運地參加了我國首次水下發射運載火箭工作。

  蛟龍騰空,寰球震撼。兩位年輕人在分享成功喜悅的同時,也看到我國潛射導彈技術的差距,感到了肩上擔子的分量。

  1985年,試驗進入了又一個重要關頭。

  “轟!……”一枚導彈躍出海面,但飛行數秒後,導彈在空中解體。試驗現場,人們陷入極度焦慮之中,火箭研製專家開始查找導彈發射失敗的原因。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專家們仍在冥思苦想。29歲的試驗區助理工程師胡文萃坐不住了,他和戰友們找來相關圖紙和資料,沒日沒夜地忙開了。

  “這事兒不該我們管。”有人提醒説:“試驗區的職能如同地方的質量技術監督局,人家生産什麼,我們檢驗什麼。至於人家如何生産,那不是我們的事!”

  “新型潛射導彈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強軍夢,如此神聖的事業,軍人豈能袖手旁觀!”胡文萃斬釘截鐵地説。

  此後兩年多時間裏,他和方世武、李艷等人投入到艱苦攻關中。經過大量推理、運算和試驗數據比對,終於找到了發射失敗的原因。他們乘勝前進,拿出了一整套解決問題的建議和技術方案。

  為此,某試驗基地專門向上級遞交了專題報告。很快,他們的研究成果作為綜合治理的三項措施之一,被應用到後續試驗中。

  經過無數次的試驗,這天,一枚導彈以雷霆萬鈞之勢,從深海中呼嘯升空,直撲目標……我國潛射戰略導彈定型試驗終獲成功。胡文萃為此榮立二等功。

  27年來,胡文萃先後任室主任、副參謀長、總工程師等職,變遷的是崗位,不變的是追求。他與戰友們一起攻克了某型導彈發射裝置改造、新試驗航區建設、新一代高精度測控網建設等數百個裝備技術難題,所建80多個技術項目、160多套設備,全部達到或超過國內先進水平。

  和重點大學畢業的胡文萃相比,鄒青搞科研的基礎要差一些。然而,她的鑽研勁頭,卻絲毫不遜色。

  一次潛射試驗,存儲數據的“黑匣子”完好地打撈上來了,可是數據記錄帶上卻空空如也。拿不到數據,發射成功了,也是白搭。鄒青心急火燎,帶著課題組,投入到破解“黑匣子”之謎的攻堅戰中。

  經過潛心探索,難題迎刃而解。鄒青與研製單位一起,對“黑匣子”進行了改進。此後,每次導彈發射,瀑布般的數據流都被源源不斷地記錄下來。

  鄒青在數據的海洋中遨遊,用數據描繪導彈軌跡,先後參與完成多項課題攻關,有5項成果獲得軍隊科技進步獎。

  “導彈在哪試驗,我們的戰位就在哪”

  1989年,某型洲際導彈模型彈試驗倒計時,發射系統進入引弓待發狀態……

  不料,最後一次技術檢查時,意外出現配重水滲漏,部分電路被浸泡,導致短路。為了停止發射,必須派人下到近10米深的發射筒底部,為導彈斷電。

  發射筒裏裝有數百公斤炸藥,一旦爆炸,能將數十噸的彈體彈出100多米高。萬一操作失誤引起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我下去!”研製單位領導左右為難時,胡文萃主動請纓。

  現場上百雙眼睛緊緊盯著遠處的發射筒。胡文萃借著手電的光亮,鑽進發射筒底,躺著把10多個連著電雷管的螺栓一一取下……10多分鐘後,令人揪心的隱患被排除,渾身濕透的胡文萃爬出發射筒,現場所有人都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潛射導彈具有巨大的戰鬥力和威懾力,是各國公認的“撒手锏”武器。然而,其研製試驗同樣風險巨大,國外同類試驗曾多次發生艇毀人亡的悲劇。胡文萃夫婦對此瞭如指掌,卻從未因此退縮。

  那年初夏,又一次水下發射試驗就要啟動了。鄒青準備隨艇參加試驗。她是遙測系統負責人,而丈夫胡文萃隨艇擔任發射副指揮員。

  所領導勸她:“你別去了,你們夫妻倆不能同時上艇。”

  “導彈在哪試驗,我們的戰位就在哪!”鄒青據理力爭,“我是遙測系統負責人,必須上艇!”

  所領導拗不過她,就找胡文萃説情。他平靜地説:“沒事兒,讓她去吧!”

  潛艇在大海深處遊弋。指揮艙內,胡文萃密切關注著試驗進程的每一個節點;離他10米遠的魚雷艙內,鄒青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數十塊儀錶……

  鄒青在試驗中是“第一崗”,負責測量導彈發射的數百個參數。陸地發射時,測量崗位離發射筒至少上百米遠,以確保安全。可在水下發射,潛艇空間有限,鄒青背靠的就是發射筒,名副其實與“火藥桶”零距離。

  試驗總是與風險相伴。“轟”的一聲,導彈點火了。強大的後坐力,使潛艇受到強烈震動,艇內管路爆裂了,鄒青身邊的一個裝置發生了泄漏,有害氣體噴了出來,嗆得她睜不開眼。她卻不顧一切地撲向震蕩中的儀器,用雙手將它們牢牢穩住……

  風險面前,各級領導、親朋好友紛紛出面勸阻。連前來檢查工作的海軍領導、基地領導也向胡文萃夫婦建議:“你倆只留一人參加水下試驗吧。”他倆始終不為所動。

  夫妻倆義無反顧地“鉚”在試驗崗位上,先後近40次攜手隨艇下潛試驗,次次圓滿完成任務。

  “我就認準一條,不能對不起參戰將士”

  某型導彈定型試驗,有關部門提出減少大射程試驗次數,胡文萃堅決反對,因為這樣一來,導彈的某些戰技指標將得不到可靠驗證。

  胡文萃多次溝通協調,有關部門依然維持原定方案。在一次協調會上,雙方爭執不下,胡文萃急了,當眾拍起了桌子:“導彈性能是否可靠,往往關係戰爭的勝負。我今天讓步了,明天就會成為罪人!”

  有關部門終於重新設計了試驗方案。

  胡文萃的追求始終如一:導彈試驗降低難度,決不同意;試驗不達標,絕不簽字。

  有人問他:“這樣做,不怕得罪人嗎?”胡文萃回答得乾脆:“不怕!我就認準一條,不能對不起參戰將士!”

  以往,反艦導彈攻擊靶船試驗,靶船的位置是固定的,方位是已知的,雷達反射面積大。

  “打這樣的‘死靶’,能檢驗出高性能的導彈嗎?”胡文萃的擔憂發自肺腑:“戰場上,敵人會仰起脖子,傻等著你來砍嗎?更不要説未來戰爭,艦艇將是隱形的,複雜電磁環境會貫穿全程。”

  胡文萃提出:著手研製具有不同反射特性的快速機動靶船,實施近似實戰條件下的供靶、試驗。如今,試驗區的導彈試驗方法、手段正日益接近實戰。

  或許是丈夫的精神感染了妻子,或許是相愛的人總有相似的地方,在事關導彈質量的問題上,鄒青的眼裏也容不得沙子。她憑著敢於較真的勁頭,先後發現測試程序及技術資料中的錯誤,提出的20多項改進建議均被採納。

  “就是累死,也不能讓試驗耽擱在自己手上”

  許多戰友説:“胡文萃夫婦都是幹起工作來敢玩命的主兒。”

  一次,胡文萃在潛艇上突發腹痛,疼得腰都直不起來,只得從潛艇裏爬了出來。

  原來,他患了急性闌尾炎。闌尾切除後,胡文萃未等傷口痊癒,就急切地跑回導彈發射陣地。

  那天,他正在潛艇上上下奔波,腹部的刀口突然裂開了,疼痛鑽心。在碼頭衛生室,胡文萃請軍醫進行了簡單的清創和包紮後,又上了潛艇……

  長期超負荷工作,使鄒青患上了陣發性心跳過速,發起病來心跳每分鐘一百七八十次,多次被送進醫院搶救。但每次治療結束後,她都請求醫生保密,因為擔心組織上不再讓她上艇。為防不測,鄒青每次出海都悄悄帶上急救藥,並交代軍醫搶救方法。

  有人勸他倆:“工作永遠幹不完,何苦這樣拼命?”

  胡文萃説:“就是拼命,還能幹幾年?!導彈試驗是天大的事,就是累死,也不能讓試驗耽擱在自己手上!”

  有人開玩笑説:胡文萃對導彈比自己的兒子還熟悉。他是個目光盯著世界的人。他的電腦,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世界先進導彈“資料庫”。

  知彼長,方能知己短,方能勵鬥志。胡文萃夫婦的最大心願,就是鍛造更多更先進的海上利劍。

  一次導彈試驗,萬事俱備、只待點火。突然,陣地上下起了大雨。“天公不作美,趕快下令撤收吧。”有人建議,胡文萃卻沒有反應。因為他清楚,下個撤收命令很簡單,可是,試驗不知又要延期多少天。因為每次試驗,都涉及掃海、禁航等工作,要協調軍地多個部門。為了加快新裝備研製進程,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最後,他果斷決策:利用降雨的間歇進行發射。導彈試驗終於如期成功進行。

  為了讓新裝備早日誕生,胡文萃一反流行的技術封鎖做法,毫無保留地把技術資料無償提供給某導彈研製單位,使研製試驗進程大大加快;為了讓新裝備早日形成戰鬥力,他力促接裝部隊儘早進入試驗場,結果,導彈未定型,部隊已經實操發射3枚導彈。

  渤海之濱、青山腳下,坐落著試驗區的導彈技術陣地。走進工房,只見西側的墻壁上挂著一面80平方米的大國旗,對面則是一幅巨型壁畫,其上長城逶迤、華表聳立,上書11個金色大字:“國家和民族利益高於一切。”讓人油然而生莊嚴之感。這個創意就出自胡文萃。

  每次導彈發射技術準備時,鄒青都在這裡參加技術測試,胡文萃則要和上級機關、研製單位、保障部隊的同志在這裡召開協調會。各方對技術的認識不同,立足點和利益有別,難免産生分歧,甚至爭得面紅耳赤。每當這時,胡文萃總會抬起頭來,默默地指指高懸的國旗和聳立的華表。一位研製專家説:“很多時候,什麼都不用説,只要看這一眼,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解放軍報記者 于春光 特約記者 蔡年遲 毛敬雄 特約通訊員 于貴民)

責編:李永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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