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雨雪冰凍災害
先進事跡報告材料
戰鬥在冰雪路上--湖南省公安廳交警總隊民警 吳向陽
各位領導、同志們:
我叫吳向陽,是湖南省公安廳交警總隊民警。
元月17號,京珠高速湖南段,全線冰凍,車輛寸步難行。一大早,我們總隊領導,就帶領全體機關民警,火速趕到京珠一線,抗冰保路。我,被派到了當時災情最嚴重的岳陽段。
岳陽段的冰層,有三四厘米厚。下午三點多鐘,我執勤的路段,來了一輛大貨車,剛上橋,車頭一甩,就橫在橋頭動不了了,車輪,在原地打轉。我趕緊幫忙推車,可腳底下滑,怎麼都使不上勁,鋪上防滑鏈條,也不管用。就這一會兒工夫,後頭,就堵上了二三十台車。
眼看著被堵的車越來越多,我急得滿頭大汗,連忙打電話請求支援。領導對我説:湖南段526公里,已經全線冰凍,現在,處處都是戰場了,這段路,就由你負責!
我看到車上已經有人坐不住了,跑到車外焦急的張望。他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有的已經堵了好幾天了。一位父親,摟著小女兒,趴在車窗上,那無助的眼神,讓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怎麼辦?我突然想起,警車上,不是帶了幾把鐵鏟嗎?“走,跟我一起鏟冰去!”我和幾位司機正鏟著冰,總隊領導趕來了,他們剛剛從前面的一場戰鬥中撤下來,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又拿起了鐵鏟。不一會兒,路,通了。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場戰鬥。
天,越來越冷;冰,越來越厚。鐵鏟已經鏟不動了,我們就撒鹽,就鋪麻袋。有一回,我和幾個戰友,沒吃沒睡幹了一通宵,好不容易用麻袋鋪出一條通道來,可沒幾個小時,麻袋上,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路,又不通了。我們就再鋪麻袋,再撒鹽。就這樣,反反復復。
到元月28號,堵在路上的車,已經2萬多臺了,受困群眾8萬多人。京珠高速岳陽段,被迫實施交通管制,我奉命在岳陽收費站指揮交通,維護秩序。
交通管制一天了,收費站外停了上百台車,等候放行。天快黑的時候,司機們不耐煩了,一位司機衝我發牢騷:“要是再不放行,我們就衝過去”。旁邊幾十號人把我團團圍住,也跟著喊,“對,衝過去,衝過去!”。這時,那位貨車司機還發動了汽車,把油門轟得很響。我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大聲説:“請大家安靜,安靜!聽我説兩句。”
吵鬧的聲音小了一些,我接著説:“大家都急著趕路,心情我理解,但前面的情況很糟糕,橋梁多,冰層厚,困在裏面的車,已經有兩萬多臺了。現在,我們的民警正在路上想辦法,在給受困的群眾送飯吃,送水喝。我們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警車都撞壞了幾十台!現在放你們進去,不但會造成新的堵塞,連生命安全都沒法保障。”聽到這麼嚴峻的情況,大家都不做聲了。
剛把這事處理完,手機響了,新的命令來了。我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那位貨車司機跟過來,遞給我一支煙,輕聲説:“哥們兒,路滑,千萬別踩剎車!”。我心裏一熱,點點頭,開動了警車。突然,我聽見一陣長長的喇叭聲,從反光鏡裏一看,幾十位司機大哥,正揮著手,跟我告別。
三天后,又下了一場凍雨,郴州告急!我和戰友們又連夜趕往郴州前線。2月2號,上午10點左右,我接到上級命令:立即解救3台來自新疆的天然氣車!它們被堵在到郴州救災的路上已經兩天了。
這個時候的郴州,是一座“孤城”。七八天時間裏,交通斷了,供電斷了,供水斷了,加油站關門,液化氣供應緊缺,就連手機都沒信號。我明白,我要解救的,是郴州的“救命車”。
郴州段滯留的車輛,一眼望不到頭。天然氣運輸車特徵明顯,應該容易辨認,接到命令後,我信心十足。可是,當我好不容易趕到指定地點,卻沒有發現新疆車。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都一個多鐘頭過去了,新疆車一台也沒找到,心情變得沮喪起來。
這時,一位正在處理事故現場的戰友跟我打招呼,聽聲音我才認出來,是大隊的小朱,才十幾天沒見,鬍子長了,臉瘦了一圈,黑乎乎的,不説話我還真認不出來。他告訴我,就這前頭,有一台天然氣車。我一聽,趕緊找過去。
可到了跟前才發現,那不是燃氣車,是油罐車。開車的師傅告訴我,他是岳陽石化的,運石油到郴州去救災,堵在這兒兩天了。我心想,除了天然氣,郴州同樣急需用油啊,油車同樣是“救命車”。就跟老師傅説:我給您開道吧,送您去郴州。
可堵在這兒的車,一輛挨著一輛,車與車之間只有一米左右的空間,油罐車出不來。我前前後後觀察了幾分鐘,有了主意:挪,一台車一台車的挪。哪怕是一尺半尺的挪,也要把“救命車”的通道挪出來。一聽説是給郴州的救災車讓路,司機們不用我發號施令,自覺的倒車、進車。有一輛本田車,倒車的時候,後輪壓在冰堆上,油門轟大了,把後面的小麵包給頂了一下,麵包車司機擺擺手,連説,沒事、沒事。就這樣,大家齊心協力,花了差不多半個鐘頭,油罐車終於挪出來了。
後來,我們就用這種土辦法,從阻塞的車流裏又挪出了5台油罐車,我把這六台車編成一隊,警車開道,一邊向郴州前進,一邊繼續尋找新疆車。
走著走著,發現前方圍了一堆人。我下車一看,是一起剛剛發生的交通事故。一台大貨車,碰到掉下來的高壓線,撞上了隔離帶,駕駛室被高壓線攔腰捆住,勒進去一兩尺深。
“大家快閃開!高壓線!危險!”緊急疏散圍觀的人群後,我看見事故車窗口有一隻手在往外伸,眼看著就要碰到高壓線了。“小心啊!”我趕緊跑過去制止了他。“裏面幾個人?”“三個”。“情況怎麼樣?”“我們倆還好,司機快不行了”。“別著急,別亂動,我是交警,我來想辦法!”
我仔細觀察發現,只有從駕駛室後面的窗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救人。可是,裸露的高壓線,正勒在車頭上,萬一導電了,怎麼辦?我手裏捏了把汗。
這時,駕駛室裏傳出來的痛苦呻吟,已經越來越弱,另外兩個人也在有氣無力的喊:“救命!救命啊!”
豁出去了!我吐一口唾沫在手上,使勁搓了搓,大喊一聲,“快,找把榔頭來!”一位司機找來了榔頭,提著就往事故車走過去。我趕緊拉住他,“兄弟!這事你幹不了,我來!”我一把把榔頭搶在手裏,爬上了車。
我揮起榔頭,“嘭、嘭”兩下,玻璃碎了。“快,把手伸給我!”傷勢最重的司機,身上都是血,臉色蒼白。我小心翼翼的抱著他,慢慢地往外挪。
突然,腳底下一滑,身體一歪,我和傷員直往高壓線上倒下去,現場一陣尖叫。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我使勁抬起右腿,死死頂住傷員的腰,終於穩住了。
20分鐘後,三個傷員全部救出來了。
現場的司機們圍上來,跟我握手,我習慣性的脫下手套。這時,有人喊了一聲:“警察流血了!”我低頭一看,手上劃開了一個口子,正在滴血。十幾位司機大哥,紛紛跑回自己的車上,幫我去找創可貼,找包紮帶。那情景,讓我十分感動。
就在這時,一位頭髮蓬鬆、40好幾的漢子擠到我跟前:“交警同志,我們是新疆的……”“你説什麼?“新疆”的?”“對,我打過求救電話的。”我的天,我樂壞了,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兄弟,可找著你們了!”
3車氣,6車油,我趕緊帶著這9台“救命車”,往郴州趕。這個時候,南下的車道已經全部堵死了,我們只能逆行去郴州。這一台臺裝滿了石油和天然氣的大槽車,就像一顆顆流動的炸彈,一旦發生事故,後果不敢想象。我開著警車,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開道。
就在離郴州只有16公里路的時候,逆行的路上也只剩下半條車道了。對面的車正源源不斷地開過來,差不多有警車兩倍寬的油罐車,再也無法前進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跟北上的車輛搶道。怎麼搶?坐在車上指揮不了了,我乾脆跳下警車,徒步疏導。先是指揮北上的車輛停下來,請它們一台一台地挪到路邊的冰層上去,騰出路來;然後,再趕回去指揮油罐車隊通過。就這樣,卡一截,挪一截,車隊一次只能前進一兩百米,甚至三五十米。
不停地喊話,不停地指揮,我的嗓子啞了,汽車的轟鳴聲蓋住了我的聲音。我只好跑到每一台車的跟前,跟司機們一個一個地做工作,面對面地解釋,請他們理解、配合。
就這樣,跑來跑去,汗水濕透了內衣,寒風一吹,身體直髮抖。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連方便麵還是昨天中午吃的,腰都直不起來了。20多個鐘頭沒喝上一口水,嘴唇上結了一層殼,一用力喊話,就流血。
後來,實在支持不住了,我扶在一輛小車上歇口氣。小車司機遞給我一瓶水,問我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我説,是風吹的吧。他説:“我都看見了,你啊,是累的。我這還有一個蘋果,你快吃了吧。”
蘋果和水,讓我恢復了不少體力,堅持到了最後。下午5點半左右,3車氣、6車油的“救命車隊”,終於安全的到達了郴州收費站。平常開車只要幾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整整4個鐘頭!
救命車隊的司機們停下車,一個個跑過來和我握手告別。岳陽石化的那位老師傅,邊走邊回頭,衝我豎起大拇指,大聲説:“小夥子,好樣的,警察,好樣的!”
今天,我給大家講述的這些片段,只是我們湖南人民抗擊冰雪災害的一個縮影。在抗冰救災的戰鬥中,我們湖南9000交警,疏導車輛100多萬台,救助受困群眾60多萬人。我的戰友們,2000多人帶傷、帶病堅守崗位,有的摔斷了胳膊,還在疏導交通;有的親人去世了,都沒能看上最後一眼;有的身患癌症,還一直瞞著大家,堅持戰鬥在冰雪路上!
在這場戰鬥中,我只是做了一個人民警察應該做的事情,人民警察為人民,永遠是我們的神聖職責!
謝謝大家!
責編:尹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