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速覽]黃佩球幼年隨父母到香港謀生,一生勤儉創造了一份家業。雖然在香港他遠不算有錢人,但他卻從1997年至今用養老金捐資近900萬元為貴州援建了49所希望小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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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叔的兒子:黃永光
黃佩球夫婦
香港老人捐養老金為貴州建小學
黃佩球幼年隨父母到香港謀生,一生勤儉創造了一份家業。雖然在香港他遠不算有錢人,但他卻從1997年至今用養老金捐資近900萬元為貴州援建了49所希望小學。2005年2月27日,黃佩球老人在香港病逝,未能完成建50所小學的願望,臨終前老人立下遺囑,把現金遺産的五分之二留給了希望工程,其餘的分給五個兒女。而他的兒女們最終決定把父親留給他們的遺産全部捐給希望工程。這些捐款預計還可以在貴州再建40至50所希望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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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一群興奮的香港遊客來到貴州。他們中的很多人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無論是窗外的飄雪,還是山區的風情,都讓他們覺得不同尋常。
黃永光:貴州,我一心想去休息,找貴州的風景,去玩一下。
黃永光是香港的一位商人。這段時間他正在休假。車上坐的是他的大姐黃刻耐和他們的家人。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貴州南部高山上的一座苗寨。這裡海拔1800米,是苗族,布依族,水族,仡佬族的聚居區。四支嗩吶一起響起是苗族村寨最高的禮儀.來自香港的客人,從沒見過這樣的歡迎場面。
這所小學是一位港人和民建貴州省委聯合捐助興建的,那位港人正是黃永光的父親黃佩球,他已在這一年去世了,他生前曾多次來過這裡,當地人都親切地稱黃佩球為叫球叔。黃永光今天受到的禮遇亦如父親當年.
黃永光:小孩子們,不要搞那麼多儀式,他們很冷。
校方領導:學生感激,感激你的父親,再冷他們也要來。
老師:叫奶奶。
小學生:奶奶好。
這個學校有200多學生,當地受地理環境的制約,經濟發展緩慢,三分之一的孩子都曾失學。球叔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在2004年興辦起這所學校,但他在生前沒有機會來看看,孩子們都把黃永光當成他父親來歡迎。
黃永光:很多人問,你家鄉是貴州,不是,你親戚在貴州,沒有,在貴州有生意,沒有,那你們,怎麼跟貴州扯上了。
黃永光雖然知道父親生前每年都要來貴州幾次,但並不清楚父親到底和這裡有什麼淵源,也不理解父親為什麼從香港跑到這樣遙遠偏僻的山區來捐學,黃永光的心裏滿是迷霧.
黃永光的家在香港九龍繁華的旺角街區,父親球叔去世後,留給他一間小百貨商場。黃永光衣食無憂,但在香港,遠算不上富人。
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祖國。回歸後,黃永光的父親球叔就經常往內地跑。黃永光在父親的抽屜裏找到了一些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球叔拍攝的,照片上的生活與香港有著太大的反差。黃永光曾經對照片中出現的人物和地方狐疑過很久,但他不敢問父親,這些照片在哪拍的?照片的背後又有什麼故事?
黃永光:爸爸的脾氣是這樣,你不要多問他,他願意告訴你,他就告訴你,他不願意告訴你的時候,就不要講也不要問。
球叔為人嚴謹細心,他過手的東西全都井井有條.在父親最後的日子裏,黃永光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父親不厭其煩地整理這一本本文件。當時,他既不明白這些文件裏神秘的內容,也沒興趣知道其中的意味.
黃永光:這些字都是他寫的,你看,這些都是他自己寫的,什麼協議書,奠基是什麼時候,他都有記錄,非常清楚。
在父親留下的每一個文件夾裏,都是一所貴州希望小學的詳細資料,從投資帳目到合同到學校建築設計圖.直到父親去世以後。黃永光才第一次認真地看了這些文件。日後,也正是這些文件,將他帶到了父親曾經去過的遙遠而神秘的貴州。
黃永光到貴州後,找到了一位女士,她在長達七年的時間裏一直是球叔在貴州的陪同,她叫昌靜,是民建貴州省委社會服務處的處長.黃永光想從她那裏獲得更多的父親當年的信息.
昌靜:我覺得好像,通過我的語言説不清,我們和球叔的情感,而且説不清,老人身上那種,很多讓人感動的地方。
球叔每次來貴州,昌靜都是陪同,她像球叔的女兒一樣細心地照料他的生活。現在她又要接待球叔的兒子黃永光了。
黃永光:書上説,貴州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唸書是理性的,去到那裏是感性的
李德馨:現在的氣候,不算最冷的時候。
黃永光要去的苗寨位於1800多米的高山上,這裡半年時間都在冰冷的霧氣包圍中,很多村寨汽車開不進去,進寨只能靠步行。
李德馨:十年過去了,還有一百多戶,住在茅草屋
黃永光:還有一百多戶。
裏中村是黔南州平塘縣15個極貧村之一;十年前,這裡年人均收入甚至不到二百元。當地群眾也曾經試圖搬遷下山或者到城市打工。但是因為目不識丁,聽不懂普通話,最終回到了山裏。雖然當地政府一直致力於改變當地的貧困面貌,但受地理環境的制約,當地經濟發展仍然緩慢;
李德馨:當年黨支部書記家,都是這樣,你想一般群眾,生活能怎麼樣。
黃永光有關節炎,最怕這種寒冷潮濕的氣候。
黃永光在40年前,曾經在內地生活過,在廣東的深山裏興修水利,嘗試過艱苦的生活。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茅草棚,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這寒冷的日子裏,睡在潮濕的泥地上。昌靜説,球叔1999年第一次來到這裡,當地惡劣的自然環境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黃永光:貴州確實很窮,看到孩子們唸書,好可怕,教室破破爛爛,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
黃刻耐:冷不冷,行了。
老師:謝謝奶奶。
黃永光:連手套都沒戴。
老師:剛才有一個小女孩。
黃永光這次特意從香港為學校的孩子們帶來了很多禦寒的衣物。但是孩子們穿上新衣服,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昌靜告訴黃永光,球叔當年看到這樣的景象非常想幫助這些孩子,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球叔幼時從內地到香港謀生,生活艱苦,1941年日本人佔領香港,球叔曾無緣無故地挨過日本兵的打,這激發了他的民族意識。上世紀五十年代他曾捐飛機,支援抗美援朝。上世紀六十年代,他變賣老伴的嫁粧,購買國債。內地每遇災荒,球叔都會積極響應支援。1950年,球叔和一些香港企業家應邀一起去東北參觀工業基地,甚至想過要把自己在香港的工廠搬到東北去。
黃永光:爸爸是其中一個,結果沒搬 為什麼,媽媽不同意,她説我們做生意,在那裏人生地不熟,怎麼做。
1950年,黃永光只有五歲,他最小的弟弟才出生,因為家裏生活壓力太大,球叔遷廠的計劃只好作罷。
黃永光:我可以講,爸爸媽媽都很愛國,爸爸當然很高興回歸,他也相信回歸以後,一定辦得,比英國統治好。
黃永光:他説回歸了,我們為國家做點事,做什麼呢,辦個小學,辦希望工程。
回歸之初,已退休的球叔希望回內地看看,他並沒有停留在大城市裏,而是專去一些偏遠的山區,希望自己有限的資金為當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他還曾和兒子黃永光嘮叨過自己的想法。
黃永光:那些工商業的,去西部開發的香港人,那些人去他也去,第二年,不知什麼原因,又去了貴州。
黃永光青年時代曾被球叔送到內地求學,畢業後曾在廣東從事水電工程,但文革期間他因有海外背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從那以後,他對內地一直有些成見。因此他曾反對父親在內地捐資辦學。父親對內地堅定的信念,曾讓黃永光很不以為然,他認為父親正是因為不了解內地,才如此熱愛內地。
1997年,球叔經民建廣東省委的一位老朋友介紹,來到了貴陽。當地希望他能出資推動貴州省的希望工程。在行程中,球叔認識了民建貴州省委社會服務處的昌靜,他諮詢昌靜如何能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興辦希望小學。
昌靜:因為我們第一次做,也沒經驗,後來我們就想,我們按照,三個一點原則來辦,香港地區愛國同胞,幫助一點,當地政府拿出一點,老百姓投工投勞,自己解決一點,大家參與。
球叔做事嚴謹細心,因當時對昌靜並不了解,便利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考驗昌靜。
昌靜:他很有心,他也不跟我説,,我每天支出應該怎麼樣,我就清清楚楚給他記下,到了要走的時候,我就給他打一個單子,老人拿著一看,你很有心,清清楚楚,他説做人就要這樣,我後來一想,他可能是試試我.
民建貴州省委為了配合球叔助學,還成立了辦學小組。他們向球叔提供了當地的經濟資料,危校的照片,以及新建學校的詳細計劃。
黃永光:爸爸有一個,很聰明的地方,我不全部投資,他説為什麼,把地方都拉進去,因為你的錢,通通放進去了,地方沒那麼痛苦,一定要你也放錢進去,他們的心裏面痛苦,人家的錢丟了,可能沒那麼緊張,自己的錢丟了就緊張,所以他就抓這個心理。
為了讓做事嚴謹的球叔放心,貴州地方政府和民建機關對每一所捐資興建的學校都實施了擔保。
黃永光:辛辛苦苦,爸爸賺錢回來,不希望辛苦錢,給人家白白吃掉,就是這樣。
學校建成了,球叔説不出地高興。民建貴州省委助學小組的辦事作風也讓老人頗為滿意,1999年一年,他就在貴州投入了辦學款230.6萬港元。
昌靜:當時道路條件很差,老人過來以後,我們就跟他説,能不能選一兩個地點,去看看就行了,剩下的就不去了,但是老人堅持,他説他都要去看。
昌靜告訴黃永光,他們今天走過每一條路都有他父親球叔當年的足跡。
黃永光:有一天,走了三個小時,三點鐘走到六點鐘,才走到那個地方,八月份熱得要命。
黃永光今天要去的學校都在非常偏遠的山區。而且分散在貴州全省各地。每去一所學校,幾乎要花上一整天時間,夜晚來臨時,道路會結冰。行車異常危險。1999年,球叔來到貴州時,已經是86歲高齡,當時的路況還不如今天。
黃永光每到一處,當地人就像當年接待球叔那樣,盡其所能款待疲憊的遠方客人。但是當年,球叔個性很強,他不喜歡大家圍著他轉,菜上多了也要挨罵。
昌靜:點了一大桌子吃不完,他一點都不含糊,很不客氣,因為很不熟,他就説出來了。
球叔生活節儉,特別痛恨剩飯,每次飯後,總是把沒吃完的饅頭包起來,捨不得扔掉。
黃永光:他看不順不好的東西,他真的講話很絕。
小學生:黃爺爺的家人,以及各位來賓,你們好。
昌靜説,每所學校奠基的時候,球叔都要求舉行盛大儀式,為的是造影響,讓社會各界都來監督學校的建設,然而,當學校落成的時候,球叔則希望儀式要簡化。
這每一所學校都是用黃永光的父親黃佩球的名字命名的。這些學校指引著黃永光的旅程,每多走一地,他就了解父親多一點。1999年,球叔已經在貴州捐建了八所希望小學。每座新校建成,他盡可能到實地來考察,考察建築情況。
黃永光:建成這樣的質量,是相當不錯的,工程現在還沒有辦好,再接著辦。
建校時,球叔簽署的合約要求建築公司為學校承諾二十年的質量保證。考察時,他連黑板,墻縫都會認真地檢查。
黃永光:這個房子有問題,建築質量出問題,你這個建築公司,保證二十年。
昌靜:球叔跟我説,我辦的學校,就像我自己,留在貴州的孩子一樣,既然是孩子,我就要關心它,我就要知道,它長得是什麼樣子,有時候説的話,讓你感覺,他像個小孩似的。
昌靜告訴黃永光,球叔當年建校還有一個原則,他的每一個學校,都要建在汽車開不到的地方。因為那裏往往自然條件惡劣,經濟發展最緩慢。
黃永光:他選這個地方選得很對。因為老人家的原則,就是雪中送炭,真的是雪中送炭,爸爸做這個希望工程,好的地方他不管,窮的地方他就幫,給你建的教學樓,建好了,比如説,原來是一百個學生,因為窮,只有八十個能夠上學,還有二十個適齡兒童,不能上學怎麼辦。
球叔捐助的學校雖然建成了,但因當地群眾生活貧困,有的孩子甚至因付不起2元錢的考試費被迫輟學。為了解決這一問題,球叔又希望為每一個貧困的孩子提供為期四年的助學金。
昌靜:他説我不怕,給貧窮的孩子用,我就怕錢用不到位。
貴州當地政府雖然一直在想辦法解決貧困孩子失學的問題,但自然地理環境的制約限制了當地的計劃。球叔的助學對當地政府來説無疑是雪中送炭。為了讓老人放心,當地政府甚至將申請助學金的孩子的姓名,張榜公示一週,並留下投訴電話,以保證每一分助學金都能及時地發到孩子們手中,1999年,球叔發放首批助學金兩萬八千元。
嚴謹的球叔每次回到香港後,都不停地打電話,不厭其煩地詢問民建助學小組的工作;球叔希望自己辛苦掙來的血汗錢,能真真正正地為希望工程發揮作用。
昌靜:在説話 辦事方面,絲毫不含糊,你有什麼錯,他打電話來,就在電話裏,説得非常嚴厲。
1997年,東南亞金融風暴嚴重影響香港經濟,2001年,球叔在香港投資的地産變成了負資産,他還有能力繼續在貴州助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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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嚴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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