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CCTV-新聞《新香港故事》
專題:CCTV-新聞“香港回歸十週年”特別報道集錦
CCTV.com消息(新香港故事6月27日播出):點擊看視頻〉〉〉
香港電影《半斤八兩》
許冠文成為香港本土電影粵語片的最優秀演員之一
功夫片導演唐季禮先生
本集通過香港著名演員許冠文和功夫片導演唐季禮先生的故事,對比講述兩代香港電影人的開創精神。許冠文生長在香港獅子山下,他和弟弟許冠傑憑藉個人的奮鬥,成為香港演藝界具有非凡影響力的人物,許冠文成為香港本土電影粵語片的最優秀演員之一。而到了唐季禮一代,香港電影業的發展受到了更大挑戰,1995年開始,唐季禮帶領自己的班子到了美國好萊塢開闢新的國際市場,他們憑藉傑出的電影製作才能,在美國為華人電影打開了一片天地。而與周星馳長期搭配的電影導演李力持,也將在片中暢談如何在近十年中,用新思路打造新影像的有趣經歷。
詳細內容: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歸祖國。同月,亞太金融風暴破籠而出,向東南亞蔓延。10月,經濟高度國際化的香港被國際金融大鱷索羅斯攻擊,恒生股指狂瀉,香港成了國際炒家的自動取款機。特區政府之後雖然狙擊了海外炒家的侵襲,但香港經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在一片陰雲中,香港的人心需要振奮。2002年3月6日,香港前財政司司長梁錦松在宣讀他的首份預算案後,朗誦起一首名叫《獅子山下》的歌曲的歌詞。
歌曲《獅子山下》創作于上世紀70年代,本來是一部同名電視劇的主題曲。它由黃沾作詞作曲,由著名歌星羅文原唱。
梁錦松此時提到這首歌,顯然是有意喚醒港人在逆境中拼搏的信念,他説:“香港是一個生氣蓬勃、生機處處的地方,只要肯努力,便會找到理想……今日香港遇到風浪,正是你我都可以出一份力的時候……我們一定會闖出一個新天地。”幾天后,在香港大學財政預算論壇上,他應師生之邀,現場清唱《獅子山下》。
一年以後,在紅勘體育館舉辦的抗非典演唱會上,又有眾多香港歌手演唱了這首經典名曲。
為什麼每到困難時期,港人頻頻提到獅子山呢?獅子山在哪?它又有什麼寓意呢?
獅子山位於九龍半島的中部,在香港的任何位置都可以看到它。它因山型酷似蓄勢待發的雄師而得名。在香港艱苦創業的年代,獅子山下是香港貧民的聚居區,草根階層喜歡將獅子山作為他們的象徵。與獅子山相對的是位於港島的太平山,英國殖民者曾禁止華人住在山頂,因此太平山成為權利和財富的象徵。
香港從來都不乏赤手空拳打拼出一片天下的故事,締造今天香港繁榮的絕大部分棟樑都來自於草根階層,因他們多出生於五、六十年代的生育高峰期,故也稱他們為“嬰兒潮一代”,但他們更願意説自己是“獅子山下的一代”。這一代人伴隨著香港從一個落後小漁村,發展成如今的現代大都市。每遇艱辛、險阻,他們都會仰望獅子山。回歸十年,道路並非一片坦途,但港人用“獅子山”鼓勵自己,練出了一身真功夫,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幾位香港演藝界人士如何練就真功夫的故事。
笑星許冠文開創了香港喜劇電影的一個時代,他活躍于七八十年代,很少有人知道,許冠文喜劇中的很多噱頭,都來自於自己的真實生活中。
許冠文:基本上所有我表演的絕大部分素材,都是我自己的生活,我觀察到的、我看到的、我感覺到的。我爸爸第一次買大閘蟹,我們幾兄弟每人拿到一隻蟹腳而已,我們看著他,吃一個大的。後來有一部電影,《半斤八兩》裏面,我當大老闆,我自己煮一隻雞,許冠傑、許冠英坐在旁邊,我自己吃一個雞,雞腳分一個給他,一個給他。全部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許冠文長大的地方就在獅子山下,早年他的父母因躲避戰火,從內地來港,上世紀五十年代,他們全家棲身在獅子山下一個叫鑽石山的地方,許冠文的家是一間木頭臨時搭湊的棚戶。
許冠文:那個時候的日子是非常困難的。困難的地步不是因為生活不好這麼簡單,根本是沒有飯吃。
1953年聖誕節,獅子山下的一場大火,使五萬三千名災民一夜間無家可歸,當時的港英政府為了安置災民,在石硤尾災區興建了七層高的公屋安置災民,香港大型“公營房屋計劃”從此開始。五十多年來,公營房屋與香港社會共同成長,見證了香港發展的進步和成就。
目前,有三分之一的港人居住在由特區政府提供的公屋內。早期的公屋較為簡陋,空間狹小,沒有廁所和浴室,但對於當時住慣了棚戶的居民來説,這種公屋已經是天堂了。
許冠文:以前我們住在用木頭和鐵片搭起來的小小的房子裏,下雨,水會漏下來的。突然間可以搬到蘇屋村,我們一看,天堂一樣的。
許冠文一家也搬進了早期的公屋。那時的許冠文還是個大學生,他一邊讀書,一邊當家教。因為他不但要負擔自己的學費,還要分擔全家的生活費。
許冠文:我的弟弟許冠傑很喜歡唱歌,那個時候晚上常常跑到夜總會去唱歌,賺點小錢。
許冠文的弟弟就是後來香港著名的粵語歌王許冠傑,他們全家剛搬進公屋的時代,弟弟許冠傑已經開始在外面唱歌了,並小有名氣。
許冠文問弟弟,能否幫他在電視臺找到一份臨時工作,恰好,香港無線電視臺正在策劃一檔學生比賽的新節目,許冠文熬了一個通宵,寫出了一份計劃案。
許冠文:早上九點鐘到無線電視臺等老闆回來,他一回來問我:“你幹什麼?”我説:“昨天你不是説學生比賽的節目需要一份計劃書,我把它寫好了。”我記得他拿著計劃書,一進來,坐下來,他沒有全看,他看第一頁、第二頁。他看我笑一笑,我給你五千塊錢一個月夠不夠?
這就是許冠文踏上演藝之路的起點,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人們説許冠文的喜劇充滿了小人物的自嘲與幽默。艱辛生活的提煉,讓許冠文的表演引起了港人強烈的共鳴。
許冠文:上世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大部分香港人的生活比較好一點,以前住在鑽石山的人已經開始有電視機了,已經有七彩電視機了。
這是香港動畫片《麥兜的故事》中的片斷,麥兜的媽媽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在工廠裏不停地工作,這也是當時普通香港人生活的寫照。香港資源少,人口多,港人明白,生産的東西只賣給自己是不能養活全家的,為了和世界其他地區競爭,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港人平均每天工作時間在十五個小時以上。塑料花、暖瓶、手電筒、成衣加工,逐漸成了香港的代名詞。與此同時,香港的電影工業也開始起步。
李力持:香港電影最輝煌的時候,也是香港人最努力、最辛苦的時候,香港人為什麼賺那麼多錢?你不睡覺,一個人做兩份工作,做三份工作,你不就可以賺錢。
導演李力持,曾導演過多部周星馳主演的影片,對於經濟騰飛時代港人的幹勁,他很有體會。
李力持:那個時候就是這樣,我們哪有時間睡覺。今天拍完這個,明天要拍那個,明星一天拍、拍、拍。不單是明星、演員、導演,其他人都是,一個人做兩份工作、三份工作,這樣就可以賺錢。他們不是去賭錢,他們真的是去工作。
高志森是香港著名的電影導演,他入行之初,在一家電視臺作編劇,那時的港人熱衷於長篇連續劇,以解除工作的疲憊。
高志森:今天談好的劇本,一個晚上通宵把四十五頁的劇本寫出來,明天早上交給他拿去拍,交給導演。我不回家,在辦公室,四個椅子放在一塊,放好,從晚上六點多鐘開始寫,還把冷氣開到最猛、最大,冷氣開到最大。寫到十點多、十一點,累了,躺下就睡了,因為四個椅子已經放好,躺下就可以睡了。十五分鐘就醒了,為什麼?太冷了,五點多,七點多,九點多,剛好寫完了四十五頁一集的劇本,就交了上去。週而复始。我試過一個星期沒有回家,結果我媽媽到電視臺去找兒子,被新聞記者寫下來,還登了報紙:“有母親到電視臺找她失蹤的兒子”那個時候是一條新聞。
高志森:你對這份工作的一種勁,你得有一份責任、一種勁,把工作一定要完成。
許冠文:很多青年那時候最少都兩份工作以上,因為從小長大這麼困難,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可以幫你。我們這一代長大的時候,飯都沒得吃的時候,很難找人幫忙,所以習慣除了自己以外,不可以靠別人。那個是我們香港人基本精神,每一個人自己去拼,自己去努力。
在香港的經濟騰飛期,獅子山的形象賦予了港人一種堅韌不拔的氣質,香港曾多次遭遇逆境,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機、到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大股災、到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金融危機、到2003年的非典,你經常可以看到,昨天還腰纏萬貫的港人一夜之間就一貧如洗,但第二天,他該擦鞋擦鞋,該賣面賣面,一切都來得那麼坦然!只要努力工作,就會有美好的生活,這是成長于公屋下的一代港人的生活信條。這種信條讓港人練就了真功夫。
今天的香港,金融、物流、旅遊、商業服務等高附加值産業已經代替了勞動密集性工業,香港標誌性的地標一直在發生著變化,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怡和大廈,到回歸前後的中銀大廈,到今天港島最高的建築──國際金融中心IFC。2003年7月,國際金融中心IFC落成,以它為中心點, 輻射出的整個交通網絡可以把你帶到香港的任何一點。媒體盛讚,IFC成為新香港財富的象徵,因為管理著香港一萬二千億港元財富的金融管理局的永久辦公室就坐落於此。網絡的普及和全球化的趨勢,讓今天香港年輕人的意識發生了變化。有些人説,現在已經到了IFC的時代,獅子山對於香港來説,已經過時了。
李力持:但現在是什麼,現在是談戀愛、上網、娛樂。為什麼不奮鬥?哪用奮鬥?爸爸媽媽奮鬥,他有家,有房子,我們奮鬥幹什麼?很舒服。
許冠文:我們是很從困難的時候長大的,到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們開始結婚生孩子的時候,我們的孩子沒有經過困難的時候。
高志森:以前我們什麼叫壓力,聽也沒聽説過,生活每天都是壓力,變成了習慣。也從來不會投訴,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壓力。現在你對一個年輕人説,你得做好一點,他就立刻跟你説,你不要給我壓力。
陳冠中:當年大家移民過來的時候,草創得時候很艱苦,比較象徵苦的一面。現在的年輕人可能沒有經過童年比較苦的階段,大部分年輕人童年都過得去的。所以他們的感受是不一樣的,他們可能真的是IFC到蘭桂坊的一代。
很多人認為現代港人的競爭精神和適應能力已經大不如前。“獅子山下的一代”憂心忡忡,他們仍然相信,只有靠拼搏,香港才有明天。
高志森:現在科技已經很發達了,每個人都有一個手機。科技的發展只是讓你可以多做一些事情,讓你同一個時間管理幾個項目,提供方便。不等於我可以慢下來,不等於我可以懶惰。
關於獅子山精神的討論持續至今,在回歸以後,到底這種精神有了什麼樣新的內涵。
回歸後,香港社會經歷了重大考驗,一首《獅子山下》已成為港人逆境自強的精神動力。獅子山下原唱、香港著名歌星羅文2002年雖已病逝,但詞曲作者黃沾在非典期間依然用“不懈努力、自強不息的精神”與港人共勉。2003年4月,在香港紅勘體育館,黃沾舉辦了兩場《獅子山下》演唱會,現場,他的一番感言語重心長。
黃沾:因為幾個月之前,我看到每個香港人都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到最近這些日子,我見到香港人笑容也多了一些,臉上多了一些光彩,神情也恢復堅定了,又有了信心。今晚我見到各位,我就更開心了,因為我領悟到原來香港人另外有個特質,在各位身上體現出來,就是樂觀。
鐘鎮濤:不要緊,香港人各個都是這樣。隨時都會有逆境,但我不相信我們永遠會這麼倒楣,一定會過去的。我們一定要有香港人的精神。
葉麗儀:但是在這次疫症之中,讓我們認識了一群真是堅守崗位、捨身救香港人、為我們犧牲的一群年輕的醫務人員。你説我們有多幸福,真的應該感謝他們,敬佩他們。
《獅子山下》的原唱羅文曾説:“這首歌不只屬於老一代港人,亦應屬於年輕一代港人。年輕人更應該認識同舟共濟的精神。
上世紀八十年代,隨著內地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香港利用自己獨特的貿易地位,充當著中國與世界間橋梁的作用。它的高附加值産業越來越國際化,特別是創意産業在回歸之初走向世界,大批香港電影人登陸好萊塢。曾執導過多部成龍主演影片的香港動作片導演唐季禮,1997年在美國電影市場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唐季禮:因為我們傳統的香港市場,只有六百多萬人口。你要拍一部好的電影,包括動作片,最少也要兩三千萬。你在全世界放映的時候,對手都是好萊塢電影。吳宇森、徐克、黃克強和我,都是最早的一批去好萊塢的華人導演。對美國來講,你必須要做到能人所不能,他們沒辦法做出來,他才會請你。高科技我們沒有,高科技你不能跟人家去比,如果説大明星,我們的明星也不如好萊塢的明星大。
唐季禮為了使傳統的香港武打更具競爭力,刻意在特技方面下大功夫,但他為此也付出了血的代價。
唐季禮:拍《超級警察》的時候,有一名特技人員,他開摩托車飛出去降落在火車上,做一次給楊紫瓊看。他在做的過程中其實非常興奮,第一次過去,跳了下去以後,他説,導演,我可以有機會降落在上面。我們鋪了四千個紙皮箱,還有海綿墊,讓他一撞接著摔下去,能夠安全。他沒選擇,他選擇了下去之後,想要在上面停。誰知他一過去站在邊上,在火車頂的邊上,車一直在動,最後他離開了那四千個紙皮箱,居然摔到對面的軌道上面,整個大腿就這樣斷掉。
當我去到醫院看他的時候,我看到他的太太,看到他的母親,他們看著我的眼神,讓我非常內疚。
第二天還是要開工,直升飛機的軟梯子被火車勾住,一勾住,把整個直升飛機都卡住,卡住在上面晃的時候,曾江要摔下去。可是當火車在走,卡著一個直升飛機跟著火車走的時候,人從上面跳下去,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萬一你跳下去,一個不小心彈出去,摔下去,火車軌道旁邊全都是很堅很硬的石頭。昨天剛剛出現替身摔斷了腿,今天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我不敢叫人去做。最後我自己穿著曾江替身的衣服,我坐在上面。
直升飛機師還説:“行不行唐導?”過了三次,我都沒跳,真的不敢跳,太高而且速度又很快,三次我都不敢跳。最後飛機師説:“如果不跳我們就不行了,這樣太危險,再做下去我不做了。”你卡著直升飛機跟著火車走,有時拉快了,可能它會翻的。開直升飛機的人説:“你再不跳我就不做了。”
這太危險了,怎麼下去,越看越危險。我説,好,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我一定做。然後再來一次,我看到飛機在晃的時候,我一下找到一個位置,我就跳下去。我一跳下去,一撞,腿根斷掉了。
唐季禮執導的《紅番區》、《簡單任務》、《超級警察》三部影片,在美國超過兩千家影院同時上映,打破了華語電影海外上映的票房最高記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為練就這些功夫,他們背後所付出的代價。
李力持:香港人還是有中國人那種吃苦耐勞,就是農民的基因還是在裏面。這個不只是香港人,是中國人的,中國人都有。在香港來説,你説這是獅子山精神,獅子山精神背後,其實是中國人的精神。
唐季禮:所以我拍《紅番區》的時候,拿中國人移民潮的故事。移民到西方國家的時候,其實我們都很孤獨,可是大家都很努力。努力的過程中,其實很孤獨,因為我們的根畢竟在祖國,畢竟在香港。華僑在海外的時候,心還是深深地跟祖國連在一起,因為我們有這種感情。
回歸十年,隨著互聯網、遊戲機PSP、DVD等新媒體方式的出現,香港年輕人的趣味發生了變化,這也給香港傳統的電影工作者的智慧提出了挑戰。
高志森:我跟電影觀眾,距離已經慢慢地遠了。年輕觀眾要看的,比如説喜劇,我已經抓不到他們要笑些什麼。有些時候我看電影的廣告,我在電影院裏面看,他們笑,我不笑,我就知道我跟現代的、年輕的、二十歲以下的觀眾,基本有一些距離。
李力持:電影這個東西我覺得不要用二十年前、三十年前的眼光去看,電影。沒有了,過去了。
導演李力持不同意“今天的港人適應能力已經下降”的説法;回歸後,他從電影轉向多方面嘗試發展,到電臺當主持,從事寫作出版,製作遊戲機PSP小電影,不斷地進行自我增值,應付新的挑戰。
李力持:在香港我不會説,李力持導演。我説你叫我,我是跨媒體的創作人。我是電視也可以,電影、出版、互聯網、遊戲機,就是走來走去。
李力持甚至開了一家公司,製作婚禮錄像。
李力持:我有一個公司,專門幫別人做一些結婚短片。以前一般的短片是什麼,新郎給十張照片,從小時候,嬰兒那個時候,給十張,新娘也給十張,然後就穿穿插插,已經是公式了,每一個都是這樣,很悶。現在我做什麼,我做一些花樣年華的短片,做一些無間道的短片。一些男男女女,好像電影明星一樣,有攝影師,有導演,然後喊開始,他很過癮。
導演高志森為適應市場的新變化,轉行製作舞臺劇。他獨自經營的春天劇社,日常只有三個工作人員,其他的導演、演員都是臨時抓差。
高志森:都不是每個月發薪水,有工作就把他們集合起來,沒有工作,他們就是自由的。我從來沒有轉行,雖然我從拍電影到搞舞臺劇,其實只是換了一種形式,我還是透過給觀眾講故事,作為我的事業。
高志森將經典的粵劇、電影、電視劇改編成話劇搬上舞臺,他還利用回歸後,兩地文化交流的深入,積極與內地同行合作,將內地的經典劇目移植到香港,取得了巨大成功。
高志森:我相信香港能夠進步,能夠恢復那麼快的原因,我們用現代科技,讓我們每天能做的事情再多做一些,每個人多走一步。
有人説,香港總能在變幻的環境中做出最激動,最快速的應變。瑞士洛桑管理學院的IMD報告中,快速適應變化的能力,香港居全球第一位。回歸後,香港與內地電影業逐漸融為一體,“合拍片”已經成為香港電影界的新名詞,1997年,一共有一百八十六部香港電影在港上映,其中合拍片僅有二十五部,佔百分之十三點四四。而到了2006年,儘管只有五十二部香港電影在港上映,合拍片數量卻達到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三十九部,佔百分之七十五,創歷史之最。從《英雄》到《天下無賊》,到《瘋狂的石頭》,到《墨攻》,所有這些電影都滲透著兩地合作的汗水。
唐季禮:過去這二十年,中西的這種交融,市場的這種碰撞,內地市場的開放,讓我們的電影像從小魚缸進入了大海。香港的電影人慢慢融進內地,而內地的電影人也通過跟香港電影人的合作,融合起來,很快就形成一股強大的中國電影。
李力持:我有一個女兒,她現在讀中學二年級。我跟她説,你將來要做一個好好的中國人。我還是鼓勵我女兒,要學好普通話,不單是寫繁體字,簡體字也要學。你懂得廣東話,你懂得英文,也懂得普通話,你懂得繁體字,也懂得簡體字,你説你的機會是不是比別人大。香港不過是七百萬人,這麼小的地方,真的很小。我今天早上才從深圳,從皇崗口岸過來,二十四小時通關,香港跟內地一國兩制,大家融合,慢慢融合融合,大家是一塊的。
導演李力持不僅在內地拍電影,指導電視劇,還開辦了多期演員培訓班,促進兩地文化上的交流。
李力持:我雖然生活在香港,我不會説我是香港人,我不但是香港人,我更是中國人。我是在香港這個地方生活,但是中西文化,西方的文化我都吸收,我覺得作為香港人很好。
在2006年度,中國城市競爭力排名中,香港排在上海、深圳之前,列第一位。憑藉著它的奮鬥精神,適應能力,背靠著全球經濟增長最快的經濟體,香港在回歸後仍然保持著強勁的競爭力。
2006年底,建於1953年的石硤尾公屋即將完成歷史使命,被特區政府拆除。許多年輕人來到獅子山腳下,給這片見證香港成長的建築留下最後的影像。
在獅子山下長大成名的許冠文,如今仍然活躍在香港的電視熒幕上。他一直忘不了一件事,在困難的歲月裏,有一次,他和女友逛街,路過一家賣大閘蟹的餐廳,許冠文囊中羞澀,只有咽吐沫。女朋友當即當掉了自己的手錶,買來了大閘蟹,許冠文此後很長時間都無力贖回那只手錶。 多年以後,當年的女朋友嫁給了他,成為了他的太太。此後,每年太太的生日,許冠文都買只手錶送給她。
許冠文:所以到今天,每一年的生日,我老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年你都送一隻手錶給我?到今天我再送手錶給她,她説不要,太多了。她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每一個生日,一定送手錶,我為什麼不送其它東西。
獅子山和它腳下的公屋見證了香港的奮鬥史。回歸十年間,無論面對逆境,還是面對時代的變遷,港人都一如既往,用獅子山精神鼓舞著自己。獅子山下的詞曲作者黃沾2004年11月病逝,但他在逆境中激勵港人同舟共濟、積極樂觀的話語留在了很多人心裏。在石硤尾公屋即將拆除的前夜,很多在獅子山下長大的老鄰居們,又回到了伴隨著他們成長的院子裏,自發地組織了一個懷舊晚會。
歷史在不停地翻開新的一頁,裏麵包含著如此之多的成長、奮鬥、感懷和期許。正如《獅子山下》歌中唱到的,“無畏則無懼,同處海角天邊,攜手踏平崎嶇,我們大家用艱辛努力,寫下那不朽的香江名句”。
責編:嚴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