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劇《新原野》5月9日首次登臺國家大劇院 高尚/攝
流水沖刷了時間,月光照亮了罪惡。改編自萬方中篇小説《殺人》的舞臺劇《新原野》于2018年5月9日首次登臺國家大劇院,述説二十世紀中葉中國北方農村一對婆媳,在苦難生活中相依為命,在愛與恨的糾葛中用微弱身軀與命運抗爭的故事。雖然劇中講述的是沉重的農村女性題材,卻被立陶宛女導演拉姆尼·庫茲馬奈特以獨特而現代的西方視角,處理得頗為浪漫靈動,富有詩意。而孔維、馮憲珍的聯袂出演,也為這部劇增添別樣的光彩。
《新原野》講述的是人性與人心底的愛與恨 高尚/攝
由孔維飾演的六團和馮憲珍飾演的服仙是一對留守在農村的婆媳。服仙守寡多年,而兒子娶親後僅八天就進城務工,留下六團一人照顧婆婆。服仙管束著六團又深深依賴六團,在鄉民的流言蜚語中她極力袒護兒媳,像牛馬一樣驅動著家裏唯一的勞力為自己賣命。可兒子鞠生不愛六團,在城裏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六團勤勞、樸實、孝順,在漫長的“喪偶式婚姻”裏,一顆溫熱的心漸漸冷去,不甘與仇恨開始佔據她的心房。終於,鞠生從城裏回來了,而回來卻是要辦離婚申請,需要服仙去做證明,證明他與六團沒有生活在一起。服仙強烈不同意,在一陣爭吵與打鬥後,服仙失蹤了。六團指控鞠生弒母,鞠生百口莫辯。月光下的大栗堡子村一如既往,可沒了那個神神叨叨的婆婆,六團的心裏也空落落的。本以為塵埃落定,可服仙卻“死而復生”,自己如孤魂野鬼般尋回家門。六團且驚且懼:“我怕死,可是我更怕,留下我一個人不明不白地活著。”卻也顧不得自己曾經喊過的冤、發過的誓,最後親手了結了服仙,也投身在一汪江河中,化身遊魚,搖曳其間,終得自在。
導演現代的西方視角別致生動,在戲中,一輛平板車鋪就的床褥就是服仙和六團家徒四壁的窩 高尚/攝
萬方以《新原野》致敬父親曹禺的代表作《原野》。萬方説:“很多年前,我心裏就萌生過一個願望,寫一部像《原野》那樣的戲,戲劇性強烈,人物欲罷不能,衝突的升級難以遏制。説到底,《新原野》講述的是人性,是人心底的愛與恨。”而該劇導演拉姆尼·庫茲馬奈特是立陶宛國內最高戲劇大獎的獲得者,歐洲幾乎所有最負盛名戲劇節的常客。她用現代的西方視角和別致生動的導演處理手法,為這部有著批評中國傳統禮教色彩的作品注入了詩意靈動的浪漫氣息。一輛平板車鋪就的床褥就是服仙和六團家徒四壁的窩,而身背笸籮手持鋤具的農人們繞著滿臺的稻穀粒打轉,揚起落下的塵埃中也起落著蜚短流長。圓圓的月亮同時也是敲醒人心的鼓,夢醒時分,已經死去的人酣暢如魚,在歡快的音樂聲中得到解脫。有媒體人評價這部劇:“説得出的苦都不是真苦。有人把苦變成了怨,積成了毒;有人則把苦釀成了酒,甚至都化成了詩。人生為何這麼苦?男人,女人,都是這麼無法把握的命運悲劇的犧牲品。萬方老師提出了深刻的難解的哲學命題,立陶宛女導演拉姆尼,則用詩回應了她。不控訴,也不同情,但自有救贖與悲憫的包容,尤其結尾神來之筆,竟讓人有了自由遊弋之解脫。”
演出後,編劇萬方攜手主演孔維、馮憲珍與觀眾進行演後談 高尚/攝
在本場演出後,編劇萬方攜手主演孔維、馮憲珍與觀眾進行演後談,就劇中人物命運以及導演處理手法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溝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