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改革而謀回看一位老人40年前的“蛇口實驗”

央視新聞客戶端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網 2018年05月12日 11:15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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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地道的深圳人，一位海員之子，革命戰爭年代曾當過情報官；共和國成立後，曾保護過周恩來總理的安全；然而他更傳奇的晚年故事則從1978年才真正開始。彼時，他執掌的百年招商局在深圳，在蛇口打響了中國改革開放第一炮。

蛇口改革開放博物館展覽《袁庚》形象地展示袁庚同志追求解放、銳意改革、奉獻國家的頗有傳奇色彩的一生。

袁庚，這位已離開我們兩年的老人，曾是中國改革開放具有標誌性的先驅者、探索者之一。曾經在深圳蛇口，大膽創下了中國改革開放歷史上的諸多第一次，説過的許多話至今振聾發聵。
40年彈指一揮間。5月上旬，記者隨改革開放四十年報道團走近深圳，在蛇口建成開放僅半年的改革開放博物館回看改革風雲，睹物思人。

“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

館內還珍藏著以袁庚為代表的招商局創業者們留下的諸多歷史印記。其中包括蛇口工業區從創辦到建設期間所涉及的許多文件、書信、照片資料、實物。

1978年6月，61歲的袁庚接到一項特殊任務：調查研究如何進一步辦好招商局，這項任務將他本人推向歷史的前臺。此後，交通部重組招商局領導團隊，袁庚任常務副董事長，1978年10月全面主持工作，此後近15年的歲月裏，袁庚帶領招商局培育出蛇口——中國最先改革最先開放最先崛起的“試管”，成為中國改革開放實際運作第一人。
他對招商局的同事們説，中央批准了招商局的“二十四”字方針：立足港澳、背靠國內、面向海外、多种經營、買賣結合、工商結合。我們招商局要大幹一場了。
彼時的蛇口，人民以打漁為生，和中國內地一樣貧窮落後，隔海相望的香港經濟繁榮發達。巨大的發展差距下，形成了嚴重的逃港風潮。從上世紀50年代初到70年代末，數十萬內地居民湊從廣東偷渡到香港，蛇口為主要的偷渡地點。
袁庚清醒的認識到，只有把經濟搞上去才會杜絕這一現象。他説，選擇蛇口建立工業區有三個因素：一是適逢其時；二是適逢其人；三是適逢其地。蛇口的經濟搞上去，外流偷渡的人自然會回來，用“經濟邊防”代替“政治邊防”，偷渡潮就能減少。
“蛇口就是一根‘試管’，成功了能對全國有引領示範作用，即使挫折也無關宏旨。”袁庚説。
袁庚在全國率先喊出“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句耳熟能詳的口號，這句吶喊衝破了無數人的思想禁錮。
後來，在1988的一次會議上，袁庚總結説，要引進外國的資金、技術、設備等等，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而要創造一個適應這個經濟發展的社會環境，則要困難得多。進步的社會，進步的人，是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經濟起飛的大前提。“有人問：‘蛇口是怎麼發展起來的？’我的回答是從人的觀念轉變和社會改革開始的。”

開全國先河這些第一次從蛇口開始

袁庚執掌的招商局充分運用中央賦予的自主權敢為人先、大膽突破，進行了分配製度、管理體制、幹部人事制度、用工制度、工資分配製度、住房制度德國一系列配套改革，創造出諸多中國第一和全國之最。
在蛇口工業區建設過程中，袁庚未雨綢繆。
“國內在金融體制方面做的不夠，除了四大專業銀行外就沒有其他商業銀行了。我們可不可以在這方面探索一下，闖一闖？”
“保險乃社會穩定之大器。百年招商重振保險舊業，即可為蛇口工業區的發展提供金融保障，又能突破中國金融體制的計劃限制，探索股份制保險公司的建設道路。”
基於這樣的思考，他們創辦了中國第一家股份制商業銀行——招商銀行，和中國第一家保險公司——平安保險。
1982年6月，中國南山開發股份公司正式成立，袁庚任董事長兼總經理。這是中國第一家符合現代企業制度“産權明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原則的股份制中外合資企業。
在計劃經濟時代，中國糧食實行“統購統銷、計劃分配”。改革開放初期，蛇口建設職工沒有戶口，沒有用糧指標。為了解決吃飯問題，袁庚積極向上級申請自行進口糧食。經多方努力，蛇口成為國內率先進行糧食商品化改革的地方。
蛇口試刀還沒到兩年，袁庚就感覺到有些人的思想跟不上，必須改革幹部體制。1980年3月28日，蛇口第一個在中國正式實行了幹部、職員公開自由招聘制，率先打破了新中國31年的幹部調配製。袁庚曾對招聘來的人説：“不改革者不入此門。”

袁庚也是一個惜才用才之人，他曾給清華大學校長寫信要人，信中袁庚這樣寫道：“清華失一小魚無妨大局，蛇口得之如虎添翼。”

1981年，蛇口改革住房分配製度，實行職工住宅商品化，邁出了全國住房制度改革第一步。袁庚説，住房是商品，任何人都不能靠特權獲得，商品面前人人平等，只有使職工擺脫了對企業的人身依附，自由擇業才能得到保障。
蛇口工業區還率先打破了大鍋飯制度，按照按勞分配、多勞多得的原則，在碼頭建設中實行超産獎勵制度。“工資必須按勞分配。勤惰一個樣，專業知識高低一個樣，賢愚一個樣的工資制度，不能叫做社會主義的工資制度。”袁庚説。
1980年，袁庚要求所有的工程都實行招標，蛇口是國內最早實行招投標的地方。袁庚説，搞工程招標，人家會説你們這是香港的資本主義那一套，但我們説這是按經濟規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