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財經(《遇見大咖》)在中國的互聯網江湖裏,周鴻祎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物。喜歡他的人是真喜歡,説他真性情、不裝;不喜歡他的也是真不喜歡,説他愛挑事、口無遮攔。這一兩年他的鋒芒收斂了不少,架吵得少了,更多地是曬和各界人士的自拍,他也學會了自嘲,用傳統的眼光看,他好像成熟了很多。今天的《遇見大咖》,我們走近周鴻祎。
“創客”周鴻祎:創業者更加玩命
週末的朝陽公園球場,有時候會看到周鴻祎的身影,踢球的這個隊,還是他蹭進來的。
這些球友和周鴻祎都沒有業務往來,因為愛踢球聚到一起。每週末只要有時間,周鴻祎都爭取來踢上一場,在這個球場上,他説他感覺特別自在,因為不會有人拿他當大老闆,大家都叫他老周。
但從球場上下來,老周還得做大老闆。1998年,本是方正集團工程師的周鴻祎開始了創業之路,先是創立了3721,被雅虎公司收購後,周鴻祎隨後出任雅虎中國總裁。2006年,周鴻祎投資創立奇虎360公司,2011年,在美國紐交所上市,周鴻祎在中國成為互聯網安全的代言人。
周鴻祎:因為溝通是人們最基本的需求,那些用戶的數據,用戶的信息,如果沒有給用戶一種好的一種體驗,讓用戶覺得他的信息是安全的,用戶常見的。所以剛才我們談到需要讓用戶能夠感知到體驗為王。
2015年,奇虎360推出奇酷手機,從此開始全力進軍智慧硬體領域。周鴻祎説,自己一直是一個創業者。
農曆大年初八,他在微信朋友圈裏這樣曬道:為什麼創業的隊伍可以打敗所謂成熟大公司,就是創業者更加玩命。
在隨時揣著一顆創業心的老周的影響下,備好帳篷,隨時加班熬夜,這在360,似乎已不新鮮。據老周身邊的人講,員工們再拼,也拼不過老闆,因為老周的家人不在北京,他把整個人全都泡在了360.
周鴻祎:我沒辦法阻止雷軍用那種眼神看我
因為這兩年進軍手機領域,從高中起就開始癡迷音響的周鴻祎,在360的總部,專門建一個房間,工作之餘,就在這裡擺弄各種音響設備。
這是前不久被網友吐槽最多的照片,在2015年的互聯網大會上,酣睡的周鴻祎遭遇了雷軍的一個眼神,因為兩人在手機等多款産品上的激烈競爭和微妙關係,網友們的創作熱情,被徹底激發,一張照片,被大家玩出各種花樣。
採訪實錄
史小諾:但我看你那個互聯網大會的照片,那會傳得特別火,我就覺得你心理素質特別好,就是隨時都能睡著的感覺。
周鴻祎:因為當時臺上的講話太無聊了,所以我就睡著了。
史小諾:你跟雷軍挨著坐的,當時?
周鴻祎:中間本來還有一個人,後來那個人離開了,就變成挨著坐了。這我確實很無辜,這肯定不是特意安排的,這真的是無意中照的。要按小米公關部的觀點是我碰瓷他們雷總了,如果按照他們的邏輯,我可以在旁邊裝睡覺,但是我沒辦法讓雷軍用那種眼神看我的。
“攪局者”周鴻祎:勇士,就是不讓恐懼控制你
不管公眾如何解讀,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周鴻祎似乎喜歡扮演攪局者的角色,他勇往直前闖入的領域,總是給該行業帶來顛覆,給對手帶來麻煩。但老周也説,他那無所畏懼的睡相下,也有顆焦慮恐懼的心。
採訪實錄
史小諾:那個性格在照片裏一覽無余了,就覺得你心特別大,好像就沒有什麼煩心事。
周鴻祎:還行,我就説,我就跟你講,就是説人都會焦慮,也會緊張,因為大家是一個正常人,你生物學本能。但是最重要的是你面對這種緊張和壓力,即便你焦慮的時候,你要學會去排解,你要學會去把這個東西能夠消解掉。所以我也經常講,我説其實勇士和懦夫在戰場上都會感到恐懼,唯一的差別就是勇士能不能控制這種恐懼,不讓恐懼控制你。
這兩年,不進則退的危機感一直纏繞著周鴻祎。他最得意的産品360安全衛士已經是過去的輝煌,在如今的移動互聯網時代,個人電腦的重要性已經被智慧手機所替代,360安全衛士的價值也已經大不如前。因此,即便智慧硬體領域的競爭已經白熱化,但周鴻祎仍然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過去的一年,360開始全面進軍智慧硬體領域:手機、手錶、攝像頭、行車記錄儀、路由器等等。在這場廝殺中,誰是最後的勝者,還需要時間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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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小諾:那你覺得你現在就OK了嗎?學會這種方法了嗎?
周鴻祎:我覺得我現在面對壓力還可以,因為我經歷過很多東西,但是我現在唯一還是有點控制不住憤怒,就是我還會對團隊不好的表現表示這種憤怒,當然這種憤怒有的時候確實可能會讓團隊不知所措,所以我在想,我可能怎麼去控制這種情緒?
周鴻祎:因為我花比較多時間在看他們做的産品,所以我對産品永遠是不滿意的,我對市場宣傳永遠不滿意的,甚至我對他們的文案永遠是不滿意的,我老覺得為什麼達不到我的要求?可能也因為是這種不滿意是一種動力,但是也會給別人強大的壓力。
周鴻祎:我永遠的夢想是做一個讓用戶能夠驚艷的産品
第一次感到周鴻祎對産品永遠的不滿意,不停止的思考,是在一次大會上。會上,一位美國的專家正在演講,聽會的間隙,周鴻祎在自己的發言稿上在寫什麼,他寫下了這幾個字,“同聲傳譯APP”
周鴻祎説,他整天滿腦子有很多點子,比起當一個老闆,事實上他更願意做産品。
周鴻祎:如果有一天,人們在回顧當年我在互聯網裏做了什麼,我覺得應該是一個産品經理。我永遠的夢想是做一個讓用戶能夠驚艷的産品,改變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周鴻祎:相比叫我周總,我更喜歡“老周”
隨著業務範圍的擴展,360的規模不斷擴大,這一天,老周要求新加入的管理層必須得參加一次集體活動。
老周定下的在野長城徒步16公里的活動,他自己也累得夠嗆。不過這在他看來,是磨練團隊的最好的方式。
採訪實錄
史小諾:我看公司上下都叫你老周,叫周總嗎?
周鴻祎:有的人會叫,我們也沒刻意的去要求不要求。
史小諾:是還是不太喜歡叫總嗎?是你倡導的一種公司氛圍哈?
周鴻祎:因為我是做技術出身,創新文化其實最反對的是一種等級觀念,比如説層級高的人或者級別高的人,他可能説話就更有份量嗎?其實在創新的文化裏是不對的,大家應該是比較平等地交流,所以我們還是一直比較反對叫什麼什麼總,你上面一叫周總,底下就會出來一大堆什麼趙總、錢總、孫總、李總的,就全公司都是總了。
周鴻祎説,通過這樣的活動,他想激發360的狼性。他對自己做的事充滿激情,他也希望能吸引更多有激情的人加入他的團隊。
周鴻祎給員工帶上了一個“金手銬”
有評論説,從周鴻祎的前兩次創業經歷來看,周鴻祎懂互聯網,有狠勁,創業成功的幾率比較大,更重要的是,他很仗義,從不虧待跟自己打拼過的兄弟。不久前,周鴻祎又放出了一個大招,被外界評論為周鴻祎給員工帶上了一個“金手銬”。
周鴻祎演講實錄
公司大了,就像一個人已經200公斤,你還讓他身輕如燕,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們又不能淪落成一個商業化的大公司,繁文縟節,文山會海,很多流程複雜。周鴻祎:我最後宣佈一個決定,這個決定我只跟我老婆商量過,我説我們也不差錢了,所以我準備,我準備把這九個點,我再加上我自己股份,湊一個整數,湊十個點,把他捐出來,作為我們所有未來,能成為我合夥人的,這些骨幹,這些核心成員的(獎勵),我會把這個股份分給大家,謝謝大家。
採訪實錄
史小諾:10%的股份拿出來作為激勵員工,這個源頭或者這個想法怎麼産生的?
周鴻祎:我希望能讓他們不是覺得在這個企業裏僅僅是打工,他們真的能有一種合夥人的感覺,他們也是這企業的一部分。如果我們運氣好,這個企業將來在資本市場上得到很好的回報,那不光我的投資人得到回報,那我覺得至於我的這些合夥人,我的這些員工也能得到回報。而且如果更深的來説,從今天來説,企業發展特別在我們這個行業最重要的還是人,最重要的是人的思想、人的創意,其實錢不難找的,對吧?我也很感謝很多股東給借了幾十億美金給我,那他們這個錢希望未來得到幾倍的回報,同樣為什麼,其實真正創造這些價值的團隊為什麼不能得到類似的回報?我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想法。
周鴻祎回母校,要創新,必須容忍很多不正常的人
這一天,受邀請,周鴻祎要去西安出席活動。同時因為考慮到一位作家要採訪他,周鴻祎就決定連夜坐火車,這樣白天的時間就省下了。動車票買不著,綠皮車,他也沒問題。
西安是周鴻祎的故地,在那裏讀完了本科和研究生。
周鴻祎:我是比較偏科,我是運氣好,上大學是保送的,碩士也是保送的,但不太敢,因為你一講別人覺得你是學霸,我説我更喜歡學渣。
回到闊別多年的母校,老周的心情很不錯,他説他當年在學校裏做了很多外界看來不務正業的事,卻獲得一份難得的寬容和自由。
李懷祖教授是周鴻祎學長的導師。
李老師:管理學院特別聘請,周鴻祎校友來作為顧問,
周鴻祎:我再次表達對交大的感謝,特別是對李老師的感謝,當年要不是李老師的寬容,我這個學歷是混不到的。當時我佔用他的辦公室。碩士生都是給導師幹活的,我是唯一一個從來沒給我導師幹過活的人,我當時沒有電腦,還用他的電腦,我是在給自己幹活。
導師把三十多個博士,碩士生召到一塊,然後我老師就説了句話,説,我看你們這群人中間,也就小周還能成事,當時我跟你感覺一樣,我心裏一喜,我説我老師從來沒這樣表揚過我,當時博士生大家年紀都很大,都看我很不舒服。李老師第二句話説,因為我看你們都是正常人,這裡就小周不太正常。所以借這句話説,今天我們培養了很多正常的學生,但要創新,要容忍很多不正常的人。
周鴻祎:我不是情商低,我的情商都是負的
半年多近距離拍攝周鴻祎,在我們的鏡頭裏,他很念舊。這和他成名十多年來,始終爭議不斷的形象似乎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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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小諾:我看您書裏説,把他黑白兩道人全都得罪了,有人還説要殺了你,但是我看您出來好像也沒帶保鏢什麼的?
周鴻祎:當時我們做免費殺毒的時候他痛恨我,天天罵我們,中國人有很大的黑色産業鏈,像黑客啊,或者是那些天天在網上盜帳號的也很痛恨我,因為有360就給他們增加了很多麻煩。
周鴻祎:智商跟情商都高的很少見。
史小諾:您覺得您自己的情商不高嗎?
周鴻祎:非常低,大家認為我不是情商低,我的情商都是負的。年輕的時候我不覺得情商低。
“爭議”周鴻祎:這兩年我不公開罵人了
周鴻祎在如今的互聯網時代被塑造成一個頗具話題性的人物,他的360和阿裏巴巴、騰訊、百度、聯想、小米等有影響力的互聯網公司都過過招。“樹敵”過多,一直讓周鴻祎充滿爭議。
不過這在他的中學同學看來,一點都不驚訝。在一次初中同學會上,老周的同學們紛紛爆料,孩提時代的他有多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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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小諾:難道你不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嗎?
周鴻祎:中國有兩句話,一個叫三人成虎,一個叫眾口鑠金,但是反過來説我覺得有爭議也未必是壞事,我覺得所有的企業家都變成了高大全的完美人物,都變成了道德聖人或者精神導師我覺得也未必是好事。
周鴻祎:你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你,對吧?所以我覺得有些人活得很累,他們都是活在別人的世界裏,他們努力要成為別人眼中最好的自己,那就活得很累,我是覺得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一個人有自己的價值觀,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你去做事情,你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而且確實這十年來我們360做了很多的用戶,很好的事情,但是儘管可能由於年少氣盛也好,由於這種脾氣暴躁也好,或者這個城府不夠深也好,我們確實曾經和很多公司特別是巨頭髮生過這種衝突,所以你在中國的文化裏,你一個經常和別人發生衝突的人,大家是不問對錯的,更多的就認為説你肯定有問題,所以帶來一些爭議,我覺得也是情有可原,但這兩年我覺得我已經改善了很多。
史小諾:你覺得你改了什麼?
周鴻祎:我基本上不公開地罵人了吧?!
小諾編後
周鴻祎一再説,以後脾氣要改一改,不亂説話、不攻擊友商、和氣生財。我相信他這麼説是發自內心的,但我又有些不太相信他改得了。我甚至覺得,有這麼一個攪局者並不是一件壞事,他會攪動市場的活力,讓所有的參與者都戰戰兢兢,這也許會給消費者帶來更多的實惠。何況,互聯網江湖如果缺了爭鬥也會乏味不少。在我看來,比和氣更重要的,是作為産品經理,周鴻祎能創造出更多新的産品,讓我們的互聯網生活變得更安全更美好。也許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實現他的夢想,用他的産品改變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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