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沃斯論壇內外的中國與世界

　　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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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1-31

　　丁力

　　達沃斯是瑞士東部的小鎮。在這個冬季滑雪勝地，一位管理學教授開辦了世界經濟論壇。大概順應了世界對非正式言論的需要，論壇成長良好。各國商界和政界的要人們匯聚一堂，各自發言。

　　1月26日，本年的達沃斯論壇開幕了。會議代表多達2500人，35位政府首腦可能到場；眾多記者與好事者包圍著他們。小鎮上的客人數量相當於一個滿員的步兵旅，熙熙攘攘的景觀在中國農村也只有在趕集的日子才可見到。這些代表們大都是人物，平時也有充足話語權，只要他們想説，就不缺乏聽眾。在場外，記者忙著整理各種發言，當作新年趨勢的晴雨錶。因此，在年初的新聞淡季，達沃斯論壇成了一年一度不大不小的新聞事件。

　　達沃斯論壇在中國的影響度似乎尤其大。這大概是因為中國人急於對外國人發言，急於表現出國際化的樣子；而且，參加會議是中國官員的職業特點之一，報道會議是中國媒體的最強項。在今年的論壇上，中國最關心的議題是 “中國崛起”。1月27日《參考消息》的頭條是《達沃斯論壇熱議“中國崛起”》，顯示了該報的一貫風格。這次中國派出的最高官員是一位部級幹部（商務部長），不是往常的副總理級領導。這也可以作為“中國崛起”的一個旁證。

　　當然，不可能全世界人人都關心“中國崛起”，他們有自己的議題。

　　金融家喬治索羅斯曾經成功地狙擊英鎊。現在他再次看中了英國。他在26日的論壇上説，下一年的財政緊縮將讓英國經濟重新陷入衰退。他認為，英國政府將不得不修改計劃。曾經預告過次貸危機的魯裏埃爾魯比尼也説，英國經濟仍然有 “二次探底或長期停滯的風險”。魯比尼還説，因為希臘、愛爾蘭等國的主權債務危機，歐元區是對全球經濟的重大威脅之一。

　　在1月24日莫斯科機場的恐怖襲擊之後，俄國總統德米特裏梅德韋傑夫把他在達沃斯的停留時間縮短為幾個小時。他的目的是吸引外資到俄國。俄國剛宣佈了一些國有資産的私有化。他在26日的演講中承認俄國在法制建設、經濟和社會發展上有許多困難，但也取得了進步。

　　法國總統尼古拉薩科齊是去年達沃斯論壇的明星，當時他説了一些被認為不太現實的話。法國沒有放棄建立新的國際貨幣體系的努力。本月27日，在達沃斯這個清談場所，薩科齊説，G20不應是清談俱樂部，其正當性取決於它的“決策能力”。G20是20個國家首腦的論壇，法國在去年11月成為G20的輪值主席國，主席希望的決策是建立新的國際貨幣體系。

　　據報道，英國首相戴維卡梅倫、德國總理安吉拉默克爾、美國財長蒂姆蓋特納也將赴會。到本報截稿時，還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他們説過很多類似的話，讀者錯過一次算不上損失。春節就要到了，很多中國人還在回家的路上，不會有很多人關心他們為本國政策辯護的話。

　　日本人性格內斂，很少是國際會議的活躍分子，而經濟表現不佳更使他們不便給別人上課。1月27日，標準普爾把日本的主權債務評級降為AA-，與中國同級，比最優低了三級。這兩個國家都依賴政府投資來刺激經濟。美、法、德、英等國的評級是AAA。日本的債務相當於GDP的204%，陷入債務危機的希臘才只佔137%。

　　不管怎樣，中國的經濟目前的表現還不錯，確實在“崛起”。但是，中國的社會潛伏著很大的危機。參加論壇的中國企業家們期望進行社會改革。據報道，這次民營企業家們很活躍。

　　達沃斯論壇上的各種發言確實有些意思。但這些天還有更重大的新聞，例如科學發現。獵戶星座的參宿四是距離地球640光年的恒星，它即將耗盡能源，坍塌爆炸成為超新星。到時在地球上將能看到兩個太陽。這顆恒星爆發對地球沒有危害，火山就不一樣了。美國黃石公園的地下超級火山正在快速上升，可能發生60多萬年來的第一次大爆發，美國將受到嚴重打擊。但科學家們不知道具體時間。恒星爆炸和火山爆發可能在今年，也可能在很多年以後。

　　與自然界相比，人類社會更難以預測。在高壓下，有些社會處在爆發的邊緣，另一些已經爆發，爆發前沒有警告。當富人和貴人在達沃斯高談闊論的時候，本月從突尼斯開始的“非洲模式”正在向其他國家擴散。北非的突尼斯人推翻了他們的獨裁者之後，埃及、也門也出現了抗議，並已經持續多天。25日，埃及多個城市爆發20多萬人的示威遊行，要求30年總統穆巴拉克下臺，並且不要把職位傳給他的兒子。也門總統薩利赫在位時間比穆巴拉克更長。街頭的發言者不如論壇的發言者那樣舒適和安全。埃及的一些抗議者被逮捕，但組織者説，他們將繼續為“生存、自由和尊嚴”走向街頭。

　　達沃斯是世界經濟論壇。但很多時候，經濟是次要的；更多時候，經濟不能獨立於民生和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