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動物來説,第一次到小崗,印象最深的是嚴宏昌家的雞;第二次到小崗,印象最深的是關友江家的大黃狗。
對嚴宏昌家的雞印象深,是因為他家的雞會上樹,在嚴宏昌家院子的角落裏有一棵大梧桐樹,每當夜色降臨,不論公雞還是母雞,都會三三兩兩的跳到樹上去。如果不看過程你會很詫異,感覺它們是飛上去的,因為那棵樹足足得有十多米高,老母雞蹲在樹上感覺跟喜鵲一樣,很是壯觀。仔細觀察才知道,他們是一級一級“跳”上去的:從地上跳到糧堆上,從糧堆到墻上,從墻上跳到樹杈,不緊不慢,非常優雅。按照當地的説法,雞上了梧桐樹,也就成了鳳凰了。還真別説,自從嚴宏昌家的雞上了樹,家裏不僅起了三層小洋樓,前幾年,大兒子還把嶄新的帕薩特開進了門。
關友江家的大黃狗就更有意思了。
現在關友江家是村裏搞農家樂的示範點,村裏來了客人一般都到他家,加上胡總書記來過之後,家裏更是人流不斷。在他家經常能見到的有三條狗,一條是白色的小卷毛狗,名字叫不上來,從外形上看很城市化,就是身上臟了點,感覺一年沒洗過澡了。另外一隻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狗,走路腿腳還不利索,現在看起來很可愛,估計長大了會是一條威猛的大狼狗。它們倆平時喜歡一起打鬧,一起玩耍,或者互相枕著睡覺,除了搶客人仍的骨頭時會互相吼一聲,平時基本能和諧相處。還有一條是大黃狗,每到中國吃飯的時候,它晃晃悠悠就來了,雖然看起來高高壯壯,但是見到人卻很乖巧,尤其是見到客人在吃飯的時候。它是不屑于搭理那兩隻小狗的,只是往飯桌底下一爬,等著美食到嘴就是了。
當我們正在説關主任家的狗好口福時,卻聽説這條不是他家的狗,這條狗是隔壁鄰居的,平時老過來“蹭飯”。關主任説他家是有一條大黃狗,但是不在這裡,他沒有多説,我們也就沒有細問。
答案在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天還沒亮,我們準時趕到了村口,為的是拍早晨太陽從小崗村的牌樓上升起。太陽還沒出來,我遠遠看見關主任的愛人從村口走過來了,走走停停,步履蹣跚。仔細一看,手裏牽著一條大黃狗。大黃狗四個爪子死死地撐住地,怎麼也不肯往前走,實在拗不過了,乾脆就坐在地上。這可急壞了大媽,拖又拖不走,抱又抱不動,累得滿頭大汗。我上去一打聽才知道,這條大黃狗才是關友江家“原裝”的。搬到現在的住的樓房之前,關友江一直住在村口一排磚房裏,這條大黃狗從小就生活在那裏。老兩口已經搬到新房幾個月了,但是這條大黃狗卻一直不肯離開。現在那房子要改成醫療設備廠了,所以大媽不得不一大早把它牽回來。
後來大媽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讓村口打掃衛生的人幫忙把它抬上了三輪車,硬是把它給拖到了新家。
第二天我們又去老關家,還是一堆客人在吃飯,還是那條狗趴在桌在底下,大媽牽回來那只呢?找了半天,在老關家樓後面的舊豬圈裏看到了它,重重的鏈子拴著,面前有一些粗糧。大媽説,不能放出來,放出來就回以前住的地方去了。
看著這條大黃狗憂鬱的眼神,我瞬間有一絲感動,一絲沁人心扉的暖意,多麼“不識時務”的一條大黃狗,多麼叫人信得過的一個好朋友。
責編: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