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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印證了工人階級的輝煌
翻開中華民族的近現代史,人們不難發現,鴉片戰爭以來的中國民族工業、國外資本工業,以及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工業,都在中國大地上留下了大量各具特色的遺産,由此構成了中國工業遺産的主體,形成了一個時代的記憶符號。
從中國工業遺産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時代的印跡,一段社會經濟發展史,一幕曾遭受淩辱和侵略的悲劇,一部不屈民族浴血奮戰的紀實,一曲工人階級發憤圖強的凱歌……保護和利用中國的工業遺産在於傳承歷史文脈,幫助人們翻開以工業為標識的歷史陳頁,讓人們在了解和追憶中,感受中國工業的百年滄桑與巨變,印證中國工人階級的歷史輝煌。
橫道河子的俄式機車庫 |
中東鐵路建築群集聚在一個百年小鎮,小鎮的名字叫橫道河子。
橫道河子位於黑龍江省海林市西端30公里處。這個不起眼的老鎮沒多大,它南北長,東西窄,不過是夾在兩山之間的一道溝,方圓僅5.8平方公里。
由於這裡保存有中東鐵路開建時留下的俄式機車庫、大白樓、鐵路治安所、聖母進堂教堂、小木屋以及海林火車站等百年建築,小鎮因此名聲籍甚。
一座座歷經風雨剝蝕又頗具異域雍容的俄式建築如歷史碎片般斷編殘簡地在小鎮堆棧。透過這些百年遺影,人們似乎可以看到100多年前,伴隨著中東鐵路訇然囂塵的問世而衍生的悲愴與苦澀,在寒光鐵軌與冷色車輪的撞擊中,回眸一段血寫的歷史。
(一)
在橫道河子,俄式機車庫算得上是“巨無霸”。它佔地面積大約有5000平方米,機車庫面積有2160平方米,可同時裝進15個火車頭。
如今的機車庫仍殘遺著當年的威嚴與霸氣。15個高約五六米的拱形庫門以扇形狀依次排開,每個門洞前都有一條鐵軌與庫外30米處的機車分道盤連在一起。火車頭要進哪個門,圓盤一轉,開進去就是了,非常科學。
海林市文物管理所副所長閻星光先生告訴記者:“這種俄式機車庫設計合理,使用方便,造型美觀。牡丹江鐵路分局機務段一直在沿用。直到上世紀90年代,隨著蒸汽機車的逐步淘汰,橫道河子機車庫才退出歷史舞臺。”
記者看到,機車庫雖挂有重點文物保護的牌子,但因多年遺棄,庫內已衰草叢生,有些庫門也已斑駁殘破,最邊上的兩扇已經丟失,原有的機車分配盤被拆卸後變成了水池。
儘管機車庫沒有了當年的弘景,但庫前縱橫交錯的鐵軌就像歷史的經絡,讓你從中觸摸到這裡曾有過的脈動。
十九世紀末,曾逼迫清政府簽訂過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掠奪了我東北、西北144萬平方公里的沙俄帝國,不甘英美日等列強正在遠東國際舞臺上激烈角逐,也為了實施蠶食亞洲的“黃俄羅斯計劃”,1891年,沙皇開始修建一條貫通整個西伯利亞的大鐵路。
這條被俄國視為“脊柱”的大鐵路,西起莫斯科,跨越八個時區和16條歐亞河流,沿途經1000多個車站,向東一直通往日本海沿岸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總長9200多公里。
1896年2月,大鐵路終於修到了後貝加爾地區的上烏丁斯克。按原計劃,應在俄國的境內從這裡往東經赤塔、斯列謙斯克,沿石勒喀河至波克羅夫斯基,再沿黑龍江北岸至伯力,與烏蘇裏鐵路接軌後到達海參崴。但這是一個“弓背”形的曲線,而且地形複雜,施工難度大。
於是,當時的沙俄財政部長維特提出一個改變線路走向的新計劃:讓鐵路橫穿中國東北的黑龍江、吉林兩省,沿“弓弦”取直線。這樣,不但可以縮短1038公里的線路,避開施工難度大的地段,還可以通過修築和經營這條鐵路直接控制中國東北地區,加強沙俄與英、日帝國在中國爭霸的實力。
此想法得到一心想要建立“黃俄羅斯”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支持。憑著1895年“三國干涉還遼”的“功績”,沙俄琢磨著如何向沉疴綿惙的清政府提出“借地造路”的要求。
為此,他們在尋找合適的機會和場合。
1896年5月26日,是尼古拉二世舉行加冕典禮的日子,他指名道姓地讓清朝政府派李鴻章率團來彼得堡參加慶典,想借這個機會向清廷提出“借地造路”。
因甲午戰爭失敗而簽下《馬關條約》,在唾罵聲中被罷了“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官職的李鴻章此時正賦閒在家。清政府不敢得罪洋人,封李鴻章為“欽差頭等出使大臣”,唯命是從般地讓其率團去了彼得堡。
1896年3月3日,李鴻章率領龐大的出使團離京。在風光旖旎的西方各國週游了一圈後,于當年的4月30日乘船抵達了彼得堡。在70多個國家派往俄國的祝賀使團中,最屬李鴻章至尊,被排在了第一位。3天后,沙俄財政大臣維特、外交大臣洛巴諾夫悄悄地與李鴻章進行了密談。
密談中,維特一再強調,在“三國干涉還遼”事件中,是俄國給了中國巨大“幫助”。為此,要求中國允許俄國的西伯利亞鐵路穿越中國東北北部,以便今後兩國聯手對付日本。
其實,在李鴻章出國前,清廷已對俄謀求在中國東北的築路權有所警覺,並制定了相應對策。當李鴻章對俄提出的“借地修路”表示猶豫時,維特馬上威脅説:“若竟不允……從此俄國不能再助中國矣。”
第二天,尼古拉二世秘密召見李鴻章。這位21年後在俄國“十月革命”浪潮中被槍決的沙皇假惺惺地對李鴻章説:“俄國地廣人稀,斷不侵佔他人尺寸土地;中俄交情最深,東省接路實為將來調兵捷速。”接著,又保證:“將來英日難保不生事,俄可出力援助中國。”
73歲的清朝重臣在27歲的俄國沙皇面前被忽悠得亂了方寸。
甲午之戰,悚懼東洋的李鴻章著實被打怕了。他打心眼裏願意與俄聯盟,以便共同對付日本。再加上俄國人信誓旦旦地拍胸脯子:“只要簽約,俄國就支持中國的完整性”,説得李鴻章動了心。
見李鴻章口氣有緩,“狼外婆”又趁熱打鐵,提出與法國合作,為清廷提供9800萬兩白銀的低息借款,以解其捉襟見肘的財政窘境。
1896年6月3日,昏朽的李鴻章最終放棄了清政府當初制定的“自造鐵路”原則,與沙俄簽訂了《禦敵相互援助條約》(又稱《中俄密約》)。
條約主要內容有:日本如侵略俄國、中國,兩國陸海軍互相支援,彼此接濟軍火、糧食,戰時俄國軍艦可駛入中國任何港口;中國政府允許華俄道勝銀行建築一條穿越中國黑龍江、吉林兩省,通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鐵路。無論戰時或平時,俄國均有權使用該鐵路運送傷員、糧食和軍械。
在中國近代史上,各國列強的侵略給中華民族帶來了巨大災難。其中,對中國造成損害最大、創傷最重、影響最深的莫過於沙俄。《中俄密約》打著共同防敵的幌子,脅迫並騙取了過境築路的特權。明明是為中華大難埋下了禍根,可李大人卻得意地晃著腦袋説,“這個條約至少可保大清20年平安無事”。
李中堂高興得太早了。4年後,八國聯軍血洗津京,出兵最多的是俄國,麇集軍艦最多的是俄國,在京城搶掠時間最長最瘋狂的是俄國,就連慈禧保險櫃中的《中俄密約》原件都是被俄國兵搶跑的。
(二)
在橫道河子鎮東山腳下,有個佔地為3490平方米、建築面積為614平方米的“聖母進堂教堂”,當地人管它叫“喇嘛臺”。這座教堂建於1902年,是全國現存的唯一一座全木質結構教堂,其氣勢僅次於文革期間被毀的“聖尼古拉大教堂”。
聖母進堂教堂為十字造型,屋內上方是圓形的穹頂,四週房檐鏤有精美的木質雕花。據説,當年室內墻壁四週還挂了不少上佳的油畫。
在教堂外的南側,有一木質鐘樓。當年,鐘樓上挂有一個大鐘、一個中鐘和32個小鐘。這些鐘,有的是用繩拉,有的是用腳踩。繩拉腳踩,鐘聲悠揚蕩遠。
教堂本是聖潔的象徵。可在沙俄統治者眼中,他們的“聖潔”就是在中國廣袤無垠的白山黑水間鋪設綿延的俄國鐵軌。
中東鐵路也叫東清鐵路、東省鐵路、中長鐵路等。打開東北地圖,可以看到橫貫黑龍江、吉林,縱連吉林、遼寧,像“T”形字母的兩條鐵路線:“T”的一橫是從滿洲裏、經哈爾濱、至綏芬河,今稱濱綏線,是中東鐵路的幹線,全長1514公里;“T”的一豎是從哈爾濱、經長春、至大連,今稱哈大線,是中東鐵路的支線,全長943公里。
《中俄密約》是1896年6月簽訂的,但從1895年6月起,俄國人就開始以旅行者、考察隊的名義,大搖大擺地越過國境,到中國松花江流域四處收集地質資料,背著中國政府,擅自進行鐵路勘測。到了1898年,他們的勘測算是全部做完。
1898年6月9日,俄國的中東鐵路工程局從海參崴遷到了今天哈爾濱的香坊屯田家燒鍋院內。這一天,被俄國人定為中東鐵路開始日。從此,10萬中國勞工在沙俄的威逼和奴役下,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換取著掠奪者每一寸鐵軌的延伸。
中東鐵路動工時,分為3段21個工區,分別從6處相向施工。橫道河子路段是全線施工難度最大的路段。於是,大批俄羅斯工程技術人員和專家雲集到了這個小山溝。當時,從橫道河子到綏芬河這段鐵路線有3個工區。來自山東、河北等地的近4萬名鐵路工人和近5000名因施工徵地而失去土地的農民被調集到這裡。
狹小的山谷一下子佈滿了簡陋的工棚和破舊的帳篷。開山鑿石的隆隆炮聲和迴響的施工號子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千年沉寂的山林變得人馬喧闐。
精明的生意人紛沓而至,商賈雲集。小餐館、綢布莊、雜貨店、賣藝攤隨處可見。橫道河子這個因鐵路而興的小鎮,從此有了自己的興衰榮辱,有了自己的泣血史志。
中東鐵路開工之日,即中國勞工被盤剝之時。
鐵路施工由於是層層轉包,也就有了層層剋扣。在所有施工段,監工都是俄國工頭。他們視中國工人為牛馬,動輒辱罵鞭打。勞工們生活竭蹶,住的是蘆席搭成的工棚,又臟又破,且擁擠不堪。
隆冬時節,難抵零下30多攝氏度的嚴寒。盛夏時節,白天烈日蒸烤,晚上蚊叮蟲咬。勞動強度極大,勞動條件又極差,而工人們每人每天的工資只有10個戈比,這點錢在當時只能買一兩個黑麵包。
當年,一位叫鄧發的山東萊州漢子單槍匹馬闖關東。幹上鐵路後,又把這裡需要人的口信帶回了老家。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大量山東籍勞工紛紛來到這裡修鐵路,其中尤以萊州人為眾。
1902年夏秋季節,中東鐵路施工沿線發生霍亂,3100多名鐵路工人被傳染,死亡率竟達62%。在這條血染的鐵路上,每一個工區附近都有一個亂墳崗,裏面埋葬著無法統計的中國勞工大量屍骨。
(三)
在橫道河子鎮北,有條“俄羅斯街”。説是街,其實也就是個小巷。
小街的一側有一排坐西朝東的小木屋。每座木屋均為裏外套間,居住面積總共不到30平方米。木屋是用優質木材建造的,屋頂較高,卯榫接合,非常嚴密。屋內是木質地板,屋外檐下鑲有木刻雕花。屋子的外門分主附兩扇,還有雨塔、門鬥等,如今每家還都有一個木柵欄圍起的小院。
記者沿街而行,隨意叩響了街邊一家的房門。
木屋的主人叫賈清奎,今年75歲,是牡丹江鐵路分局房産建築段的一名退休職工。
賈慶奎告訴記者:“我是1953年住進來的。那年,我剛結婚,段裏就分給了我這套房子。剛入住時,木屋裏有壁爐,外面有涼亭,木屋周圍種的都是丁香,可漂亮了,不像現在這個埋汰樣。1996年,單位搞房改,我花了2032元把它買了下來。”
除了俄羅斯街,橫道河子其它地方還有不少這樣的小木屋。建木屋需要木材。當年,俄國人砍伐的都是山中最好的木材,茂密的森林從此有了難愈的疤痕。
建木屋是俄國小職員幹的事,比起大盜般的資源掠奪者,他們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1903年7月,中東鐵路全線通車。隨著火車汽笛的長鳴和負重鐵軌的躁動,東北豐富優質的木材如溢滿的瓊漿汩汩外流。
在《中俄密約》以及後來簽訂的《中俄合辦東省鐵路公司合同章程》中,沒有任何條款允許沙俄鐵路公司肆意砍伐我國的木材和開發礦産資源,但饕餮之徒怎肯罷手。俄方以築路需要大量木材為藉口,在橫道河子附近的老爺嶺和張廣才嶺的山林中無休無止地砍伐著。
長白山的這兩大支脈在斧光中呻吟,墨綠的山谷在鋸動中哭泣。
很快,中東鐵路沿線的許多山林被砍得一片狼藉。俄國人把砍伐的原木一部分就地加工,用作軌道枕木,一部分運送回國。沙俄鐵路公司不僅自己設場採伐,還勾結不法奸商進行交易。在橫道河子往北3.5公里處有個小村叫“七里地”。
中東鐵路施工剛一開始,俄國伐木隊就像餓狼聞到了肉香,先期而至,在這裡進行大肆砍伐。沙俄鐵路公司還把鐵路專用線直接鋪到了這個小村的山腳下,在這兒設立了牡丹江一帶最大的貯木加工廠。砍伐、集材、加工一條龍,雇用的工人最多時達一萬多人。鐵路施工隊伍還沒大規模開進橫道河子,外來的木材商就已把小村變成了熱鬧的集市。
看看當年俄國大亨暴富後雄峙哈爾濱的大宅吧:
1903年,中東鐵路管理局第一任局長霍爾瓦特在哈爾濱的香坊修建了一座全市最早的俄式私人府邸。
這座府邸佔地5000平方米,蓋有一幢兩層樓。樓內有8根塔斯幹壁柱和歐式托檐石的墻體。門窗高大,外墻刻有圖案,整個建築上部為紅色,下部為黃色。樓內有臥室、辦公室、會議室、警衛室、會客廳、餐廳、儲藏庫,甚至還有地道。儘管大樓四週有高約兩米的圍墻,但還是有一個哥薩克中隊日夜守衛著。
在今天的哈爾濱南崗區頤園街1號,有座倣法國路易十四時期的古典式府邸。它的主人是當年大發鐵路橫財的俄羅斯木材商人格瓦利斯基。
在他的豪宅中,有華麗的女兒墻、古典主義的科林斯高大廊柱、法國夢沙式屋頂,以及造型別致的半圓形花廳和寬大的曬臺等。整個建築,透著巴洛克式的奢華。在這幢建築群的旁邊,還有一個近2000平方米的花園。每逢夏季,園內綠樹成蔭,花香四溢。
毗鄰格瓦利斯基豪宅的頤園街3號,如今是黑龍江省老幹部活動中心。這裡原來是俄國另一大木材商斯基德爾斯基的私宅。
斯基德爾斯基也是靠著中東鐵路做起木材生意的。中國的木材養肥了這位貪婪的商人,也使他承包得起中東鐵路穿越大興安嶺的興安隧道工程。在這之後,他的兩個兒子看中黑龍江的煤礦後,在穆棱開辦了一個很大的煤行,又獲取了不菲的利潤。
……
俄國的強盜們用帶血的刀叉,分享著中國東北三千里大地豐腴的物産,他們伴著火車轟鳴吃得腦滿腸肥。
橫道河子的中東鐵路俄式建築只是一個縮影,更多的俄式建築應該説是在哈爾濱。
隨著中東鐵路的開工,各種用途、各種規模的俄式建築出現在哈爾濱。當年的這個小小漁村,瞬間變成了一個有著30多個國家僑民居住的移民城市,變成了一個“開放的國際大都市”。
上世紀初的哈爾濱,曾飄起過21種不同圖案的國旗,各國爭相在此建起領事館。35萬人口的哈爾濱,其中有15萬是俄國人,4.4萬人是從其他各國來的。
可以説,沒有中東鐵路就沒有開放的哈爾濱。
史學家們客觀地分析道:
中東鐵路的修築在哈爾濱近代社會發展中扮演著“侵略的西方”與“先進的西方”雙重角色。在殖民侵略的一面,它集征服者的狂妄、投機者的貪婪、掠奪者的野蠻于一身,把哈爾濱變成帝俄對華擴張的大本營;而在客觀的一面,它卻將近代資本主義生産方式、精神産品帶到這裡,使一批近代企業、近代學校、近代報刊、近代市政建設等率先出現在哈爾濱,把其變成了封建社會傳統文化氛圍中一個向人們展示近代世界文明的窗口,使哈爾濱能夠在一個高起點的發展之路上迅速崛起。
(四)
在橫道河子鎮,至今還保留著俄國人建起的一個鐵路治安所。如今,這所老房是鎮裏一家礦泉水生産廠。當年,橫道河子是中東鐵路線上的咽喉要塞,也是調度指揮中心,俄國人最擔心的就是“治安”問題,成天琢磨著怎麼對付中國老百姓。
從開始施工那天起,中國人民就對沙俄的侵略與掠奪仇恨有加。為防止反抗,俄國人派出了大批鐵路護衛隊,企圖以武力確保鐵路安全。
沙俄激起民憤是從築路佔地開始的。藉口修建鐵路需要佔地,沙俄強行壓低地價,強行拆毀民宅,侵佔良田。僅在哈爾濱一處,中東鐵路公司就前後3次佔去土地15.5萬多畝;在吉林公主嶺修建火車站,低價強買良田1.45萬畝、民房800余間;在遼陽西北關,強拆1000多戶民居;在營口,每畝地的補償不到當時地價的十分之一……
有資料顯示:沙俄在修建中東鐵路過程中,強行佔地近300萬畝,實際築路用地不到其中的29%,其餘佔地皆挪為了他用,甚至出租盈利。此外,築路所用材料,除鋼軌、機械是進口外,像砂石、木材、煤炭等,都是無償盤剝當地的資源。
沙俄的罪惡行徑激起沿線民眾的極大憤怒。他們拔掉標樁界碑,拆毀鐵路、襲擊俄國官員、搗毀鐵路公司辦公地。
1900年義和團的興起,更掀起鐵路全線反俄的高潮。
1900年7月,在遼寧鐵嶺南關,義和團與俄護路軍展開激戰,俄軍不敵而逃。遼寧全省“除鞍山外,所有俄鐵路橋房均經百姓拆毀”。
此後,吉林義和團又搗毀了長春城裏的教堂,燒了二道溝火車站……沙俄以保護中東鐵路為名,派出了17萬人的護路大軍,大舉增兵東北,鎮壓了義和團運動,中東鐵路開始復工。
1901年9月7日,八國聯軍逼迫清政府簽下了《辛醜條約》,並總共索取了4.5億兩白銀的賠償。其中,俄國分得最多,達1.3億兩。但他們還不滿足,又另外勒索了5072萬兩白銀作為義和團攻打中東鐵路損失的賠償。
據俄國自己的公佈,修建中東鐵路的全部費用為2.54億盧布,折合白銀1.8億兩。也就是説,俄國得到的這兩筆賠款就足夠築路的全部資金。
如今,這條曾飽含著中國貧弱和屈辱的百年鐵路,在經歷沙俄獨霸、協約國監管、日偽掌控、中蘇共管等近半個世紀的苦難和曲折後,早已回到了中國人民的懷抱。
如今,那段不忍卒讀的歷史畢竟被翻了過去。在中俄兩國人民攜手共進的今天,人們有理由相信:歷史的悲劇不會重演。
責編: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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