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嚴介和只是一個小地方的文史老師,底下坐的都是毛孩子。如今,他在北京香山開了商學院,第一場門票是5000元,最高賣到5萬元,底下坐的是全國各地趕來的企業家。
從原點開始又回到原點,也許嚴介和天生屬於講堂,可這兩個講臺不僅隔著地理上的千山萬水,更跨越著他20多年跌宕起伏的人生。
有人説“在商界,他是導演中的張藝謀,演員中的鞏俐”,又有人説“他是中國最受爭議的富豪”。
他的經歷本身就是一部商業教科書。不能否認,他的個人發家史具有時代標本意義。嚴格的説,他講商業,就是在講他自己。
上世紀80年代下海承包國企,90年代承建政府基建項目,2000年之後大舉收購國企,最後以125億元的個人財富高居2005胡潤百富榜第二名。這個典型的中國式創富故事吸引了眾多眼球,也留下了眾多追問。
他的創富軌跡無不與地方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其大舉收購60多家國企的舉動亦觸動人們對當年“郎顧之爭”——國資流失大辯論的記憶。
他做基建,自己先墊資建設,再移交政府,最後由政府分期付款。這種獨創的“嚴介和模式”迅速將公司做大。
他跟當地政府談上3個小時,就並購下一個國企,僅江蘇,他就收購了31家國企。他創造性地把國企並購與城市基建捆綁起來,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打包”談判,不斷上演“蛇吞象”、“滾雪球”的故事。截至2005年,其手裏已握有2700億元定單,這相當於中部地區20個城市的GDP。2004年嚴介和的個人資産還是15億元,到2005年突然飆升到125億元。
全國一大批交通廳長、建委幹部落馬,有人質疑這個“黑馬富豪”的錢來路不正,他自信滿滿地説自己“從不濕鞋”。有人質疑他的“原罪“,他説,這充其量是智慧的原罪,不是道德的原罪,更不是財富的原罪。
他上富豪榜不久,國家叫停他對國企的並購,也叫停“民企先墊資政府後買單”的基建模式,他的創富神話版本不再流傳。
2006年,他嚴奉為“秘密”的資本裂變圖中,資金斷裂,他陷入了“負債門”事件,甚至有傳言説他“被限制吃大閘蟹(高消費)”。
這個“最大的失敗就是不知道什麼是失敗”的嚴介和,僅用一年時間走出資産漩渦。
2007年,他復出創辦了一家企業諮詢公司,力圖做“優秀的夢幻式的商學院”,他本人要完成“從大佬到教父的轉型。”
他坦承,自己過去一直是個張揚、高調的人。他曾花300多萬元買一台普通中國人都叫不出名字的加長轎車,開在衚同裏,進退兩難。為了證明他“從不濕腳”,他歡迎任何媒體捅他集團的漏洞。他走馬燈樣接待各路媒體,被稱為“媒體風浪裏的風帆”。
如今,48歲的嚴介和選擇了低調。“稻子熟了,也就低頭了。”嚴介和顯示他一貫的好口才。
他的低調就是選擇了自己不再淘金,而是給企業治病讓企業淘更多的金。他給自己新的定位是“給別人打工的公眾企業家”,而不是“別人給我打工的個人企業家”。因為“做一個大佬僅僅是總量,教父才是質量”。
厭倦了做財富大佬的嚴介和,情願大家踩著他的肩膀上,從單個的富裕走向了富裕的平方和立方,得到群體的富裕。
他的低調還指,自己這個老船長風浪經歷太多了。如今的生活應該是:陽光、海灘、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
這20多年,他總在嘗試一切,他用嘗試培養自己的瘋癲,因為“企業家不能沒有個性和激情”。
商界有人説:“跟牛根生學勵志,跟嚴介和學理念”。他欣賞牛根生。因為“財散人聚,財聚人散”是牛根生的招牌菜,牛根生決定去世後把自己的股份全部捐給“老牛基金會”。老牛説,“這個世界不是有權人的世界,不是有錢人的世界,而是有心人的世界。‘有心人’擅長‘三大做’:做事,做勢,做市。”
他也喜歡馬雲,“企業家從來就不是培養出來的,是野生的”,馬雲就是野生的。
他把當今的民營企業家比作當年的賣炭翁,他的話讓人不寒而慄:五到十年時間中國傳統中小企業要死掉99%以上。
講臺上,他總説,腳不能到達的地方眼睛可以到達,眼睛不能到達的地方心可以到達,做企業要“壯志淩雲,腳踏實地”。民營企業家只能自己救自己。
嚴介和的語錄是一流商人精明厚道,二流商人是“精明+精明”,三流商人是“厚道+厚道”。“心態決定狀態,心胸決定格局,眼界決定境界。”
在一次電視節目中,主持人現場做了個心理測試。“如果有人讚美你的鞋子,你的反應是什麼。”嚴介和説:“沒什麼啦,便宜貨”。測試結論是,這種人是典型的“心計很深,很複雜”。嚴介和覺得這個心理測試超準。
低調正是他目前處處留給公眾的底色。可立馬有“眼明人”嘲諷:低調是人最高層次的炫耀。這不過是嚴介和的另一場秀。嚴介和的稻子難道真的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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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李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