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傳志之巴菲特式蛻變：用心塑就投資控股模式

    柳傳志正在蛻變為中國的巴菲特。

　　據中國經營報報道中科院減持聯想控股29%股權一事還在持續發酵。8月12日，北京物美商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8277.HK)宣佈通過定向增發1.5億股引入TPG Asia、弘毅投資以及聯想控股三家戰略投資人，募資16.5億元。根據相關協議，物美將尋求三年內在國內上市。

    “介入”物美，聯想控股以及弘毅投資均屬“跟投”，TPG Asia合夥人馬雪徵才是“主角”。眾所週知，馬雪徵曾為聯想集團CFO，是柳傳志最為倚重的得力助手。而弘毅投資則是聯想控股旗下專事股權投資及管理業務的公司。這一次，是聯想控股與弘毅投資首度聯手在産業投資領域發力。

    聯想投資，聯想控股旗下獨立的專業投資公司，正在步入新一輪“收穫期”。8月26日，聯想投資參股的星期六鞋業(002291.SZ)將登陸深交所，此為A股女鞋第一股；9月初，聯想投資參股的體育用品商匹克有望在港招股，籌資目標為2億美元。星期六鞋業、匹克成功實現IPO之後，聯想投資的獲利與退出已然可期。

    五年以來的精心佈局、試錯糾偏，使得聯想控股這家原本以控股、管理為己任的“殼”機構，逐漸拓出一條“投資控股”的新路，“聯想係”的面目也清晰呈現。

    “投資控股模式”如何建構？柳傳志大膽實踐，他心目中的對標對像是宏碁的施振榮。應該承認，在許多方面，柳傳志顯然已經超越了施振榮。

　　是什麼、為什麼、做什麼？

    2007年1月末的一天，北京崑崙飯店，面對特意請來的各大媒體總編，柳傳志以PPT的方式做了一個發言，發言主題——聯想控股是什麼、為什麼、做什麼？

    其時，柳傳志的身份是聯想控股總裁。那時候，不少財經媒體對於聯想控股依舊陌生，所知寥寥。坊間，針對聯想控股的擔憂客觀存在，5間子公司並行而列，如何保證聚而不散、向心凝聚？那時候，“聯想大家庭”的説法很流行，柳傳志格外希望通過文化的力量、品牌的傳播、精神的傳承造就一個“聯想係”。

    柳傳志演講結束後，聯想控股旗下三間公司——聯想投資、弘毅投資、融科智地的總裁朱立南、趙令歡、陳國棟陸續亮相，每人宣講40分鐘，系統闡釋各自的業務模型與發展規劃。也正是在那次見面會上，各大媒體總編對趙令歡讚許有加。

    第一次，柳傳志將聯想控股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2004年年末至2009年初，柳傳志的工作重心一直在聯想控股，他要用心塑就“投資控股模式”。

    2004年前後，聯想控股的主要使命是對聯想集團、神州數碼進行“控股”式管理，投資業務乏善可陳，因為尚處於籌劃、起步階段。期間，柳傳志拜訪過時任國家開發銀行副行長的王益。那是一次鬱悶的晤面，王益的傲慢讓柳傳志很不開心，難掩憤慨。彼時，柳傳志一直在為聯想投資的基金募集殫精竭慮，他曾經非常希望國家開發銀行能夠加入進來，但王益的態度讓他斷了這個念想。

    聯想投資是聯想控股旗下第一家專業投資公司，總裁是朱立南，他的另外一個頭銜是聯想控股常務副總裁。在聯想，朱立南有著“第三少帥”的美譽，如無意外，他將在可見的未來接替柳傳志出任聯想控股總裁。

    互聯網泡沫破滅了，聯想投資成立了，那是2001年4月，第一期基金是聯想控股募集的3500萬美元。柳傳志兼任聯想投資董事長，聯想控股持有聯想投資45%股權，另外55%股權由聯想投資核心團隊持有。儘管“錯”過了投資騰訊的機遇，朱立南沒有讓柳失望，卓越網在2004年以750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亞馬遜，這一單高溢價交易讓聯想投資聲名遠播。

    聯想投資有著地道的聯想血統，這間公司現有7位董事總經理，其中6人曾在聯想集團做過高階職位。目前，聯想投資管理的基金規模6.5億美元，重點投資于運作主體在中國及市場與中國相關的具有高成長潛力的中小創業企業。

    弘毅投資與聯想投資，風格迥然、做派相異。弘毅投資總裁趙令歡是美籍華人，舉止西化、意志果敢，近幾年開始頻繁曝光。他的團隊更多是靠市場方式建構，這間公司裏具有聯想血統的人士所佔比例甚少。為了贏得柳傳志的信任，趙令歡用了兩年時間。他是被歷練、打磨出來的。如果要用一個詞語形容弘毅投資的話，應該是“強悍”。2003年1月至今，弘毅投資先後在金融、建材、醫藥、裝備機械、消費品、連鎖服務等多個行業進行投資。至2008年9月，累計投資23個項目，被投企業資産總額超過835億元，整體銷售額近877億元。如今，弘毅投資管理著一隻人民幣基金和4隻美元基金共5隻基金，總規模超過200億元人民幣。

    曾經並不被看好的趙令歡，現在掌控著聯想控股旗下最賺錢的投資公司。

　　“投資控股模式”之後

    聯想控股如何“控股”旗下子公司神州數碼？這個問題一度困惑了柳傳志很長時間。

    柳傳志的創業夥伴李勤自2001年聯想分拆以來長期擔任神州數碼董事長，期間神州數碼業績發生跌宕，傳媒始終很關心神州數碼以及郭為的歸宿與走向。2007年11月，神州數碼成功“私有化”，可以説，至此，聯想控股“控股、管理”的使命階段性完結。

    施振榮退休之後轉戰創投領域，這個舉動給出柳傳志很多啟悟。柳傳志自感“不輸于他”。弘毅投資與聯想投資，寄託著柳傳志的又一理想——從企業家到投資家。

    弘毅投資與聯想投資的定位與方向，有著明顯差異。前者的投資行為多謀求控股地位，後者則自覺自願地扮演參股的角色。弘毅熱衷於適合併購投資和改制的國有企業，關注快速成長的民營企業，聯想投資關注早期風險投資和成長型投資機會。表象而言，弘毅投資比較激進，聯想投資過於穩健。

    2004年之前聯想投資以IT風險投資為主，2005年8月開始了第一個非IT投資項目科寶博洛尼(此項目係與弘毅投資聯合投資)。四期基金的50%用於成長型投資，集中體現在四個領域：消費品、清潔技術、先進製造、健康服務。聯想投資的“謹小慎微”是有緣由的。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柳傳志坦誠地言説了聯想投資的教訓。“2002年聯想投資投資了光橋科技，後來賣給了西門子通信集團，這個項目我們沒有獲利，虧了一些。”

    事後，朱立南對光橋科技投資案有過反思，“自身經驗不足，形勢判斷失誤，我們的投資過大，超過了第一期基金總額的20%”。光橋科技投資案的黯淡，讓聯想投資的團隊更加謹慎。並自此確定了“跟投為主、聯合領投，參股不控股”的投資戰略。

    《中國經營報》記者獲悉，聯想控股直接投資業務的戰略規劃有望在9月推出，個中值得關注的便是柳傳志多次提及的“核心資産”話題。按照柳傳志的表敘，聯想控股將努力尋找並且主動投資成長性良好的“項目”，不變現、不游離，將之視為“聯想係”長期持有的“核心資産”。

    目前的懸念是，柳傳志將以何種形式“運籌”弘毅投資與聯想投資？資本化將是最可能的方式。（張翼）

責編：陳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