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啥人打我電話(滬語)?
乙:表哥,我是小三子,聲音聽不出啦(普通話)?
甲:三表弟嘛,你在那裏?(乙拿手機上)聽説你在上海打工,做得還可以吧?(普)
乙:不可以!我準備回去不做了!!現在就走!!!
甲:誰得罪你啦?急吼吼的要走?
乙:不怕你笑話,是因為上海人講話我聽不懂,嘰嘰咕咕不知他們講的什麼東西?
甲:(笑彎了腰)上海話不是什麼東西,是一種比蘇州話硬比無錫話軟的、糯中夾嗲的江南吳儂軟語,特別是上海小姑娘講起來不要太好聽呀!
乙:好聽?天曉得?我情願聽小鳥吵架不要聽上海人講話!
甲:實際上上海話是很好學的,你時間呆長了會聽得懂的,我在這裡不過二三年,現在上海話講的是“狗攆鴨子—呱呱叫”;
乙:你是“吊死鬼搽粉—死要面子”,哎,上海話真的好學嘛?
甲:上海是遠東一流的國際大都市,是中國經濟建設的橋頭堡,學好上海話對我們這些外鄉人增加收入、搞好家鄉的發展是很有作用的;
乙:其實我也想學會上海話,成為新上海人,找個上海老婆,過過神仙般的日子呀!
甲:還沒胖就喘起來了,這樣吧,我來教你學上海話如何?
乙:真是想睡覺來了個枕頭,求之不得,謝謝!謝謝!!謝謝!!!(躬弓作揖)
甲:好啦,我先從教你一些最基本的詞語,上海話裏“我”的發音是“阿拉”;
乙:這個我知道,滿大街的人都説“阿拉” “阿拉”,煩死人了;
甲:上海話中的“你”叫“儂”;
乙:“膿”?傷口發炎流膿的“膿”?
甲:是單人旁加個農民的“農”字,説明上海人沒忘記自己的祖先也是農民,值得表揚;
乙:此“儂”非彼“膿”也;
甲:上海話中“他”的發音念“伊”;
乙:“姨”?那麼男的也叫“姨”?我曉得啦,不管是誰來都叫“姨”來啦,對吧?
甲:意思是對的但字不對,不是阿姨的“姨”是伊拉克的“伊”字;
乙:聽人講過老早上海有得賣的伊拉克蜜棗很好吃,現在不知還有得買吧?
甲:瞎七搭八,瞎三話四;(滬)
乙:你罵人!你説我是什麼“瞎子講話、瞎子屙屎”,什麼意思?
甲:嗨,我沒罵你,在上海口中這二句是“胡説八道”的意思;
乙:對不起,我搞誤會了,你繼續説,我繼續學;
甲:上海人叫父親是“爺(滬)”;
乙:“牙”?嘴裏的牙齒是爸爸,以後回去看到老子時就叫他“牙”,蠻好記的;
甲:你父親聽了打掉你幾顆“牙”就更好記了,你怎麼老往亂七八糟的地方想呀?
乙: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想看,上海話如果死記硬背時間一長肯定會忘了,如果將發單的諧音和相關聯的含義結合,反而會好記不信你試試看?
甲:(深思)倒是有點歪道理,好吧,隨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記信住都行;
乙:不行,好記性不如賴筆頭,(包裏掏出紙和筆)我要邊學邊記才能雙保險;
甲:這是個好辦法,我以前也記過的,聽著,“爸爸的爸爸”叫—
乙:“牙牙”,對吧?
甲:對,算你聰明—
乙:那麼“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叫“牙牙牙”,老祖宗叫“牙牙牙牙”—
甲:沒有這種叫法的,不要瞎聯想;上海人叫人的時候還會在稱呼前面加個“阿”字;
乙:“惡”字?
甲:對呀,象“阿爺、阿婆、阿爸、阿姨、阿姐、阿妹、阿哥、阿弟、阿貓、阿狗”等,要死快了嘴巴豁邊,這後二句不好教伊呀;(滬)
乙:上海人看樣子惡了不得了,惡哥惡弟的,這裡惡人太多了,我還是回去吧(下);
甲:回來!什麼惡人太多了,不是罪惡的“惡”,是“阿Q”的“阿”,我看你倒象“阿Q”;
乙:乖乖嚨的咚嚇我一大跳,我本來是聽發音記諧音的,一不注意鑽進牛角稍裏去啦;
甲:其實上海話作為一種區域性的方言土語,外地人新來乍到聽不懂是會洋相百齣的;
乙:聽口氣你也出過洋相吧,快説來聽聽;
甲:才到上海我做送水工,有次給人家送桶裝水,剛走進門口只聽裏面有人大叫一聲:“死開啦!”,嚇得我趕快轉身逃到大門外邊;
乙:為什麼?
甲:人家不讓進去叫我“死開去”,我不出去行嗎;
乙:噢,後來呢?
甲:後來有人叫我進去了,相當客氣給我讓座,還問我要吃“狼鉛絲還是熱鉛絲?”
乙:做電話線的那種鐵鉛絲,能吃嘛?
甲:我也搞糊塗了覺得這家人很壞,忙説不吃了拿了水錢走人;回去聽了老師傅的解釋,你不曉得我當時的臉上紅得象猴子屁股;
乙:什麼意思?
甲:上海話中“水”的讀音是“史”;
乙:死亡的“死”還是大便的那個,那個(升出四個手指頭)那個…音?
甲:你就不能文雅一點,是歷史的那個”史”字,不是你亂猜的那兩個字;
乙:我水平不高才疏學淺,就怕將字寫錯了發音讀不準確,沒其他意思;
甲:還有”冷熱”的”冷”字上海話讀”狼”,人家説“死開啦!”是指水壺裏的水燒開了,,喊另一個人把水灌進水壺裏;另外説“狼鉛絲還是熱鉛絲?”是問我吃冷開水還是熱開水,聽不懂上海話丟人吧;
乙:你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人倒是沒丟面子丟光了,難怪你臉紅得象猴屁股,,現在還紅嘛? 讓我看看!
甲:去你的,還有次我到一家做鐘點工,女主人叫我將”鐵鑊子汰一汰(滬)”,我一聽啥意思呢?鐵屋子打一打?這裡沒有鋼鐵造的房子呀?不對,大概她叫我將屋裏的衛生打掃一下吧,因此我自作聰明的拿起掃帚就開始掃地了;
乙:這次對了吧?
甲:對個屁!那婦女見我在掃地笑得肚子痛,對我説:”對不起,我是叫你把這個鐵鍋子刷一下的,上海人稱炒菜鍋叫鐵鑊子,”汰”就是洗的意思,你們是剛到上海聽不懂怪我沒講清楚”;
乙:真是驢唇不對馬嘴,風馬牛不相及也;
甲:是呀,從那以後我是下決心學好上海話,一是不要怕丟人多向上海當地人請教,二是用筆將上海話的發音用普通話音記下來,幾年下來我的上海話講得還可以吧?
乙:那麼請你教我上海話是小菜一碟啦?
甲:一句閒話(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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