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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劉湘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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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聽人説過木吉,這是中國最後一個目送日落的地方,烏孜別裏大斷層是數億萬年前地理板塊大碰撞的標誌,由此,才有了柯爾克孜人的這個地名兒。這裡的每一座山都是那個偉大地質年代的遺存。
在烏孜別裏山地,隨意能見到這種石頭。它的邊緣和底面堅硬無損,岩面卻紋痕縱橫,間有細密的孔點,似在描述古遠又複雜的一個故事。仔細一看,卻沒有一個字的形跡,不知道出於天工,還是出於外星人的旨意,我稱之為“無字天書”。
另有幾垛碩大的岩石,岩面上已裂為橫迭堅並的許多岩片。這恐怕是大地上僅有的、最大的書頁了。我相信每一片岩石之間必有許多從未見諸人世的隱密,有關一座山,有關所有的山,有關所有的山與廣闊天空構成的這個世界,每一筆都會給予詳細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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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通常紀年方式所能描述的史實,一定是地質紀年非常久遠的一個早晨或黃昏,在喜馬拉雅山運動的強力推動下,地球之巔最為壯觀的地理大顛覆揭開了序幕。它持續的時間之久,變化之劇烈,都是地球誕生以來最為非同尋常的。我腳下的山地僅是其中最不經意的一個片斷。岩漿突涌,突然在帕米爾高原地極的一角炸開碩大的一團焰花之花,它迅速堆積、抬升,並且向四野奔流而去,最終形成了保留著火山岩漿原色的一座大山。綿延十幾公里,成了中國西部邊緣最為醒目的地理標誌之一。
隨著岩流奔涌的一瞬,天空也被灼傷。巨大的瘡痕綴在天空,一直到今天,那是帕米爾高原的雲。
站在山頂,極目望去,這處有一座頂有凹陷的山,我想那是一座山口,與我腳下這座山屬不同一個地質年代,只是已沉睡多年。
在帕米爾高原的這一端,每十平方米內不會有三片葉子,只有一種紫絨花在亂石之間零星分佈,成了禿裸山地最淒美、嬌冶的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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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地和山頂偶能見到獸糞,這裡的海拔高度已在4700已上,狼、狐狸和黃羊躲在巨大的岩石下避風,或者曬太陽。這是冬季到來之前最後一抹陽光。獸們竟然可以臣在山地上靜靜地睡去,閉目之前,它們又回到了只有獸沒有人的那個遙遠的從前,連遠處山頂一塊巨大的石頭掉下來都沒有聽見。
山頂上,有一垛岩石讓我肅然起敬,上邊有漓漓拉拉的白色痕跡,我想,這可能是鷹經常棲落的地方。
鷹是遙遠山地的王者,在整個漫長冬季,它很少能吃到東西,久久立在岩石上,任由卷著雪片的大風淒厲。它站在岩石上一動不動,可以長達十幾天以上。其實,在鷹飛翔的萬米高度,即使在盛夏,也比山地最冷的時候冷,人們只是不知道,這麼久久佇立的鷹在等待什麼呢?直到最後餓死,也保持著王者風範,站在最高的地方朽去……
責編:曹宇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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