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京的中華世紀壇,壇前的甬道上記載著從300萬年前人類出現到公元兩千年的時間紀年。在公元前1046年這個青銅鐫刻的年代後面,清晰地記錄著一件中國歷史上具有轉折意義的大事件——那一年武王伐紂,在牧野決戰,從此商朝滅亡,周朝建立。
牧野大戰是中國有史記載的第一場戰爭,這場戰爭留下了一個千古之謎——據説,周武王率領大約4、5萬人的軍隊打敗了商紂王的數十萬大軍,而這場眾寡懸殊的大戰只用一天時間便決出勝負!沒有人知道,在那一天,究竟發生了怎樣神奇的事情,長途跋涉的武王如何能奇跡般地戰勝,數倍于己、以逸待勞的商朝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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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年漫長的歲月流逝,各種文學版本對這場大戰有無數種描述,大戰的原貌在人們心目中也變得遙遠模糊、撲朔迷離。我們來到牧野古戰場,今天的河南新鄉,試圖在這片 早已物是人非的土地上尋訪那場大戰的蹤跡,通過我們的親歷和寫實的鏡頭揭開3000年前大戰取勝的真相!採訪中,我們聽説,新鄉長垣縣有一個著名的皮影村,過去村中有幾大戲班,幾乎家家都會唱皮影戲,有一齣流傳了一千多年的戲本子《西岐》,講的正是商周時期的戰爭故事。我們趕往長垣,期望流傳久遠的戲詞能為我們講述牧野大戰的故事。
傍晚時分我們來到長垣縣的這座小村莊,讓我們大失所望的是,長垣皮影雖然歷史悠久,如今卻面臨失傳,老戲本子《西岐》已經很少有人會唱。多方打聽之後,我們找到了村中92歲高齡的呂心哲老人,希望他能回憶起祖輩流傳下來的老唱段。
呂心哲老人從小跟父親學皮影戲,《西岐》這個戲本子不知道已經流傳了多少代,老人從皮影箱中找出壓了幾十年的皮影角色——《西岐》中的主人公姜子牙。
皮影藝人呂心哲:
“姜子牙不得第推鑼賣白麵渡過營生,那時我擔擔面大街去賣,黃飛虎他行為來到街中,他把我一擔面俱都刮去,這一擔面俱都刮幹,仰面朝天長氣嘆,臭烏鴉臭糞落我口中。”
古樸又詼諧的唱詞讓人忍俊不禁,戲詞中提到的姜子牙很不得志,生活貧困潦倒,這樣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在牧野大戰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河南新鄉有一個名叫太公泉的小鎮,在村中的一所學校裏,我們看到了這樣一間很不起眼的小廟,這座姜子牙廟相傳始建於東漢年間,此外在太公泉鎮所在的衛輝市,紀念姜子牙的廟宇祠堂還有5處之多。
衛輝市太公古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姚金泉: 姜太公指揮牧野大戰的時候在這兒住過,就建了一個太公廟,另外人們為了崇仰太公,這條街就叫太公廟街。
早年落魄賣面的姜子牙為什麼能成為牧野大仗的指揮者?《封神演義》中説,姜子牙在崑崙山拜神仙為師,神機妙算,精通兵法。學藝崑崙山當然是傳説,然而在歷史上姜子牙確有其人,相傳中國最早的兵書《六韜》就是姜子牙所作。
姜太公是牧野大戰的指揮者,他無疑是我們這個故事的主角,我們把他定為揭開疑團的關鍵人物,是否因為姜太公出神入化的統帥,才贏得了了三千年前那場戰爭傳奇的勝利?姜子牙神機妙算的本領又是從哪得來的呢?
新鄉市牧野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 王振中: 崑崙山學來的當然完全是《封神演義》説的,我認為他的本事是經過磨練、從小經歷過變通,要按王安石説的話,就是曆盡窮通四個字。窮通是指深奧的知識,他經過幾十年風風雨雨,各種什麼都看明白了。
姜子牙早年閱歷豐富,既了解底層老百姓的生活狀況,也曾在商紂王朝中任職,他智慧地洞察世事,掌握了治世安邦的道理。
新鄉市牧野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 王振中: 老子説姜太公他是完全不是個人利益,非為個人謀也,為天下者也。姜太公是完全為了利天下,他並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譽,到西周去,並不是窮到賣面,所以到那兒去關鍵是 政治抱負,姜太公的第一句名言就是“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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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懷天下的姜太公在商紂王的朝中任職,卻並沒有受到重用,他離開朝歌城去了西岐,每天在渭水河邊垂釣,過著隱居的生活。姜子牙怎樣才能遇到心目中的明君?又是如何實現自己的政治、軍事抱負的呢?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是在中國老少皆知的歇後語,太公釣魚的故事在民間傳誦久遠,而那個被釣上來的“大魚”就是殷商時期西岐的統治者周文王。 呂心哲老人在家傳的皮影箱中尋找著周文王的角色,他告訴我們,皮影戲中有一齣唱的就是姜太公與周文王相遇的情景。
夜幕降臨,皮影戲臺搭好了,一齣“文王拉車”正在上演。
文王拉車的情節展現了一位禮賢下士的周文王形象,那麼,在歷史上,周文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姜子牙為什麼會投奔文王?文王與商紂王又有什麼恩怨,導致了後來的牧野大 戰呢?
在河南省湯陰縣這個叫做羑裏的地方,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座國家監獄,相傳是當年紂王囚禁文王姬昌的地方。
商紂王是歷史上著名的暴君,叫做帝辛,是商朝的末代君主。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帝辛是個大力士,可以拖著九條牛倒過來走,他聰明又自負,曾立下過赫赫戰功,後來寵愛一個名叫蘇妲己的美艷妃子,沉湎于酒色,不理朝政,民間傳説他曾經造下許多駭人聽聞的暴行。
新鄉市牧野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 王振中: 多,那個就是很多了,造炮烙之刑,造蠆盆,像《封神演義》裏説的蠆盆,害九侯把人做成肉乾、做成肉餅這些東西。這個當然有些可能誇大。折脛河説他是在那個鹿臺上看著折脛河下邊一個老人從那兒過,淌水不怕,説,這個老人他這個腿骨頭不怕水冷嗎?然後就是剖開看看怎麼回事,有各種各樣的説法。折脛河那個河現在還有,另外説妲己看那個女的能看出懷孕是男是女來,所以就剖開看看吧,完全沒有人權可言。
紂王的統治令百姓生活在苦難之中,然而,就在同一個時期,遠在今天陜西寶雞附近的西岐卻是另一番和睦的氣象。西岐統治者周文王在修建靈臺的時候,發現了一付枯骨,立即讓人掩埋,不忍心自己的臣民曝屍野外。周文王的仁愛與商紂王的殘暴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時,除了姜太公,還有許多商王朝的有識之士,紛紛投奔西岐。
河南省社科院考古研究所 所長 張新斌: 殷紂王已經聽説那邊有這樣的一些舉動,説那個地方呢就是很有明君,很有志向,那麼他覺得對他這個王朝有威脅,這樣的話當時他就把文王囚禁到這。把文王囚禁到這兒以後呢,最後呢把文王的兒子,有的兒子最後就給殺害了,甚至把他的兒子殺害了以後做成這個肉羹讓文王吃,那麼他實際上就是考驗他,到底這個人有沒有這個志向。
文王姬昌在羑裏城被囚禁了7年之久,給中國歷史上留下了一部奇書,就是《周易》。
河南省社科院考古研究所 所長 張新斌: 周文王那個時代呢,所謂的八卦這樣的一個東西已經産生了,但是文王他是把所謂伏羲創立的這些東西完善、豐富,進一步深化,他主要是在他被囚禁的過程中,他根據他的人生,根據他對人生世事,自然天象的感悟,推演出來的八卦。《周易》本身也是後來儒家的一些重要思想的來源,它實際上是跟我們的儒家也好,跟我們所謂的道家也好,它是中國的文化的一個大源頭。
傳説周文王能預知未來,他若無其事地在紂王使者的面前吃下兒子的肉。麻痹了紂王,得以獲釋歸國。
河南省社科院考古研究所 所長 張新斌: 如果説我們説周朝能夠建立起來,主要的還是文王。文王他是一個有大志的人,同時他也是一個能夠忍辱負重,就像我們一般説那個天降將大任于斯人也,必將勞其筋骨,苦 其心志,他是能夠承載一般常人所不能承載的那些苦難的事。在他的當政期間,所謂周這樣一個藩國的力量的強大,跟周圍諸侯的聯絡,這種所謂的同盟整個的建立,包括吸納很 多的英才,都是在他這個時候完成的。
忍辱負重的姬昌已堅定了推翻商王朝的決心,伐紂的任務,最後由父子兩代人共同完成。然而文王去世之後,商王朝國力強盛,年輕的周武王怎樣才能完成父親的遺願,推翻商紂,建立新的王朝呢?一次突襲在醞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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