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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與“星”的記憶》第三集 特殊榮譽

CCTV.com  2007年09月10日 14:52  來源:  

    

    1955年9月27日 ,我軍在京將官在中南海舉行了授銜儀式,從這一天起,新中國首次實行軍銜制的序幕正式拉開。經歷了戰爭的洗禮,共和國用軍人的方式對這些用生命換取勝利的錚錚男兒予以褒獎和肯定,走出硝煙的他們,更應該被人們尊敬與記憶。

    將軍百戰死,戰士十年歸。自古以來,沙場似乎就是軍人榮譽全部的寄託。然而在這些將軍中卻有一位特殊的授銜者。

    採訪李力

   

     我父親授了上將軍銜,人家説,他是沒帶過兵的將軍,大家感到很奇怪

    李克農,一個沒有帶兵打過仗的將軍,在他的身上富有了太多的神秘色彩,對於愛將李克農,毛澤東曾有過這樣的評價。

    採訪李倫

    

    我記得在延安,1941年,皖南事變我們撤退回延安,主席、朱老總請我們一家吃飯,我和我的姐姐,我母親都去了,當時主席就問我姐姐,你知道你父親是幹什麼的嗎?我姐姐李冰,説,不知道,主席説,你父親是個大特務,不過是共産黨的大特務。

     

    歷史造就了李克農,1927年,中共中央從大革命的慘痛教訓中,頓悟到要戰鬥、要奪取勝利就必須建立一個特殊機構,確保知己知彼,以求百戰不殆,於是在那一年的5月,由周恩來籌劃建立了中央特科,設法獲取敵人的軍事動態、政治動向、剷除姦細、保護秘密交通、保證要人安全。中國共産黨隱蔽戰線的鬥爭由此展開,李克農作為第一批戰士,進入了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1929年9月,國民黨CC特務組織由陳立夫在上海籌劃成立國民黨的特務機構,對外以無線電管理局為掩護,徐恩增任局長。李克農以公開應試的方式打入無線電管理局,在那裏,他與另外兩名中共地下黨員錢壯飛、胡底一起,組成了特別小組,李克農任組長,直接與中央特科聯絡。

    採訪李力

    李克農進去了,但是徐恩曾對他還是不放心,不了解,所以經過一段時間觀察,這個人辦事情挺能幹,也不多説話,還比較穩當,慢慢有點好感,所以後來就提拔他當那個股長,

  

                     胡底
    特別小組的三個人表現出色,深受國民黨特務組織的器重,徐恩曾曾得意地誇耀自己有三員幹將,但他做夢也沒想到,正是這三員得力幹將,讓國民黨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採訪李力

    1930年9月份,陳立夫給了徐文增一個文件,就是蔣介石開會制定的圍剿蘇區的計劃,帶了十萬人要去圍剿蘇區,這個情報一拿到,就趕快報告中央,周恩來就趕快通知蘇區做準備,結果,沒兩、三個月的時間把敵人的第一次圍剿粉碎了,把張奎暫也捉住了,消滅了敵人一萬多人,原來紅軍沒有電臺,這次紅軍有了電臺了,第二次圍剿,又得到情報,這次何應欽親自挂帥,20萬人,結果照樣把圍剿粉碎了,按説敵人力量比我們大得多

   

                   龍潭三傑
    李克農、錢壯飛、胡底三人分別坐鎮國民黨特務組織分佈在上海、南京、天津的機構,猶如靈敏的耳目。徐恩增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引以為豪的特務網竟是共産黨的傑作,他送到蔣介石面前的絕密文件竟早已被共産黨的領導批閱過,就連他最倚重的三員得力幹將,竟也是中共隱蔽戰線上赫赫有名的“龍潭三傑”。

    然而,在那個敵我力量懸殊的時期,李克農所經歷的並不都是破獲情報的喜悅,就在一年後的一天,李克農接到了錢壯飛傳來的一個消息,接到消息後,一貫沉著冷靜的李克農猶如五雷轟頂。

    採訪李力

    4月25號,武漢方面連發六封電報,辦公室就錢壯飛在那值班,錢壯飛感到很奇怪,拿密碼本一翻譯,第一封就是黎明已被捕,黎明是顧順章的帶號,第二封就是説怎麼樣把顧順章送到南京,最後一封電報説徐文增身邊有共産黨,顧順章沒説誰是共産黨,他以為只有徐文增能翻譯

    顧順章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特科”負責人之一。此人極其隱蔽,幾乎沒有影像留下

    採訪郭志剛

    

    中央特科負責隱蔽戰線的鬥爭,負責中央首長的保衛工作,他這個負責人叛變了,這就威脅到中央的安全。

    顧順章是在一次去武漢執行任務時被捕的,而在此之前,他早已有了叛變的想法。在執行完任務後,他執意留在武漢。

    採訪李力

    顧順章在那幹什麼呢,他用他的藝名化廣奇,登了報,在那變魔術,公開表演了,他表演時,底下有個叛徒叫尤重行,也在上海特科帶過,他認識顧順章,知道他的藝名是化廣奇,他一看,就是他,馬上就報告國民黨,結果他一表演完,馬上就把他抓起來了,他早就想叛變了,他在送之前,她給他老婆寫了封信,就是共産黨又不能陞官發財,老這麼晃晃蕩蕩,所以他想投奔國民黨,

    為了表明誠意,被捕的顧順章主動交待了中共在武漢的幾個地下聯絡點

    採訪李力

    就説你們武漢,共産黨這有一個點。在這、在那,你們去看,結果這些人馬上就派人抓了,一下就抓住十幾個人,把我們在武漢地區共産黨組織破壞了,他説共産黨的秘密我都知道,你們信任我,我可以三天之內把共産黨中央全部破壞,敵人就説,你趕快講吧,他説,我不能給你們講,不見到蔣委員長我不能講,

  

                    錢壯飛
    錢壯飛在南京截獲顧順章叛變的情報,馬上通知身在上海的李克農,此時已經是是27日早上了,而顧順章也會在27日坐船到南京面見蔣介石。這就意味著李克農必須要趕在敵人動手之前安全疏散上海黨中央,一旦稍有失誤,駐紮在上海的中共最高機關便極有可能遭到毀滅性的重創,情況萬分危急。

    採訪李力

    我父親很急,找陳賡,可是這一天也不是街頭的日子,找陳賡也找不到,不但找陳賡找不到,連聯絡員也找不到,我父親説這不行啊,後來犯規了,找江蘇省委,因為他原來在江蘇省委工作嗎,通過江蘇省委,大家一塊找陳賡,因為時間太緊急了,陳賡一看不得了趕快找周恩來,後來就趕快轉移、切斷顧順章的關係,我父親偷偷給胡底發暗號,出事了,趕快轉移,這頭呢,他就按照周恩來的佈置疏散黨中央的機關、共産國際的機關

    幾乎是同一時間,顧順章如願見到了蔣介石

    採訪李力

    當天蔣介石就見他,他就説周恩來拉、李維漢拉、王明拉這些組織我都知道,共産國際、中央機關我都知道,都説了,蔣介石很高興,28號上午統一行動,顧順章帶著

    李克農從得到消息後就幾乎一刻沒有停下過,他要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多通知有危險的同志

    採訪李力

    我父親在天快亮的時候又通知錢壯飛的家屬,但是不能乒乒乓乓的敲門,會引起注意,他知道錢壯飛的家屬愛乾淨,他就在錢壯飛家門口故意裝小便,果然行得通,錢壯飛老婆一聽,這誰討厭,一開窗,趕快進去,我父親跟他説出事了,趕快轉移,通知完她了,再回去通知我母親,結果弄堂口都已經被軍隊警察包圍住了,正要搜查。

    採訪李倫

    我父親向中央報告,通知錢壯飛的家屬,通知了許多人,唯獨沒通知我們。有一個交通跑到我們家説趕快走,我母親就帶著我和我哥哥,就跑了,往哪去,沒地方可去,就流浪街頭,晚上就住在上海菜市場

    28號一早,國民黨按計劃開始了他們的大搜捕,得到情報的中央機關和領導人已經及時撤出,撲空的特務頭子陳立夫哀嘆道:“活捉周恩來,只差5分鐘!”

    三十年後,毛澤東曾經對身邊的人説,李克農是立了大功的,沒有他,我們許多人已經不存在了。也有人説,沒有李克農,中國共産黨的歷史從30年代初以後可能要重寫 。

    

                 李克農授勳
    挽救上海的中共中央機關只是李克農一路走來的印記之一,1936年,他與周恩來勸服張學良停止內戰,逼蔣抗日,這座教堂見證了他的沉著與機智;1945年,面對蔣介石的假和平,他截獲國民黨的情報,幫助黨中央作出果斷決策,促成了“重慶談判”;1953年,朝鮮停戰談判,在板門店,他把談判戰術運用的登峰造極,讓美國人狼狽不堪。然而,在常人的視野裏,始終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他是神奇的,也是孤獨的,他隱藏在幕後,從未享受過勝利的喝彩和歡呼。當人們感慨歷史充滿了轉折時,殊不知,轉折的背後有多少默默的力量在推動。李克農如是之,中共的隱蔽戰線如是之。在沙場將帥們奮力拼殺時,這些孤膽英雄們也在前仆後繼默默犧牲,他們中有多少人,直到犧牲也未能公開身份,又有多少人,在建國後依然隱姓埋名,對於自己的功績只字不提。

    採訪郭志剛

    隱蔽戰線的人很多都是無名英雄,向李克農這樣的後來公開了,但有很多人一輩子都不能公開姓名。

    幾十年的光陰如梭飛逝,當年將士們意氣風發的往事早已隨著硝煙散去,但這枚當年授銜時的肩章,依然見證著李克農的傳奇,然而在光耀閃爍的背後,折射著無數隱蔽戰線的功臣們,他們雖然無法榮耀的佩帶軍銜,但共和國的歷史上會留下他們濃墨重彩的一筆。

    

                    馮仲雲
這是一枚並非官方頒發的特殊勳章,但這枚勳章卻清楚地記錄了主人的身份,他就是東北抗聯的著名將領馮仲雲。這枚外表略顯粗糙的勳章是松江人民專門為紀念馮仲雲而鑄造,它代表了東北人民對抗聯深深的懷念。這是一枚新中國頒發的首批勳章,勳章的主人同樣是馮仲雲。

    採訪徐平

     

    55年實行軍銜制同時還有一件事可以説在當時也是引起世人的關注,這就是給革命戰爭有功之人,受勳受獎,在當時也是叫做勳章獎章制度

    採訪徐平

    從世界各國來看,一般來説大規模戰爭結束之後,取勝的軍隊通常要給部隊的將士大規模頒發勳章獎章,這也是因為對部隊的一種表彰吧

     

              馮仲雲授勳
    勳章是對軍人的獎勵,而在這段當時拍攝的影像中,一位一身便衣的人十分引人注意。他便是在此次授銜授勳儀式中為數不多穿便服授勳的東北抗聯將領馮仲雲。由於1955年,馮仲雲已離開部隊在地方任職,所以不能被授予軍銜,但由於他的功績顯赫,所以被授予兩枚一級勳章。便衣授勳,這一殊榮的背後,是共和國對他和抗聯深深地敬意。

    出了山海關,過了瀋陽就使我深深地感慨起來!東北是祖國富饒的土地,經濟的發展是迅速的,但是在地方軍閥統治下,尤其是帝國主義壓榨下,老百姓過得很苦。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黑帽子’氣焰逼人,任意打罵人,淩辱老百姓。自己感到非常氣憤,這樣就加強了我成為職業革命家的決心。

    這是當年馮仲雲第一次踏上東北土地時的心情,那時的他是一個標準的江南才子,也許沒有人會把他跟東北抗聯聯絡到一起。1931年,9月18日,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次日淩晨,瀋陽城頭就挂起了日本國旗。幾日之內,東北的二十多座城鎮淪喪,落入日軍之手。此時,正值中共中央巡視員羅登賢在哈爾濱巡視黨的工作,於是,在馮仲雲租住的這間住所裏,羅登賢召開了一次北滿黨的負責幹部會議。

    採訪馮憶羅

    

    在我們家開了個北滿黨的領導人的會議,他説,我們中國共産黨人一定要和東北人民同生死共患難,日本人在東北,不管他到哪,我們把大家組織起來打擊日本,我們共産黨人不能離開東北,要和東北人民在一起。

    一個承諾,一種責任,在此後直至抗戰勝利的十四年間,共産黨人始終堅守在白山黑水之間。

    九.一八事變之後一個多月,中共滿洲省委領導機關遭到破壞,一度失去同黨中央的聯絡。馮仲雲當時在商船學校做教師的薪水便成了黨活動經費的唯一來源

    採訪馮憶羅

    上海的黨中央和滿洲省委斷了聯絡,生活費就斷了,因為好多人沒有工作,就需要給他們生活費,那麼機關裏頭還要開銷,還有印刷機關,就需要印黨的刊物,那麼這樣的話我父親就把一百八十大洋交給組織作為經費

    後來,商船學校搬走了,大頭收入沒了,他們就負責籌款,一家一家要錢。

    對馮仲雲夫婦而言,最難過的並不是面對借錢時的人情冷暖而是面對戰友的背叛。1934年,共青團滿洲省委書記和宣傳部長被捕叛變,這直接威脅到一直在秘書處工作的馮仲雲夫婦。這一年十月的一天,馮仲雲即將告別妻子,在一處偏僻的小房子裏,出事幾個月來,馮仲雲第一次見到了妻子。

    採訪馮憶羅

    我父親就跟我母親説了三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你回去以後把孩子安排好了,你馬上可以到東北來,咱們一起戰鬥,第二個也可能你出不來,來不了,我們分開十年十五年,,但是我們終有一天我們這日本鬼子能打出去,我們能重逢的,還有一個可能,我們就永別了。

    馮仲雲從此告別了妻子,而這一別竟是杳無音訊的十二年。在這之後的時間裏,馮仲雲離開哈爾濱加入到了哈東抗日遊擊根據地的隊伍中,與趙尚志、李兆麟並肩作戰。

    

                東北抗聯
    自1935年到1939年,整整四年間,北滿黨組織失去了同黨中央的聯絡,東北抗聯一直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與父親失去聯絡的馮憶羅也只能憑著父親後來撰寫的《東北抗日聯軍十四年苦鬥史》來追憶當年父輩們的種種處境。

    抗日戰士若是負了傷,並沒有醫藥救助,他們也沒有子彈的來源,更沒有衣服的供給。所以他們只有拼命地和敵人們格鬥,以便在由敵人手中奪來的戰利品中,求得了醫藥,或子彈衣服等的來源,他們和國內已經完全隔絕,在十四年的抗日戰爭中,他們從未得到國內金錢或物質的任何援助……

   

              馮仲雲回憶錄
    在馮仲雲的回憶中,曾這樣記述1940年冬天楊靖宇被敵人圍剿的場景。

    他們支持到彈藥已經打空了,糧食已經吃盡了的時候。可是他們仍然手持著無子彈的槍,肚裏吃些枯草根……到後來實在支持不了了,便終於將一腔的熱血,撒在那一片祖國的森林中,他的部下也沒有一個投降的,全部盡了節。楊靖宇將軍死後,他的頭顱是被敵人割了下來送到長春,他的屍體被日寇們得到後,他們好奇的使醫生解剖了他的屍體,結果發現他的肚內並沒有糧食只有草根而已……

    “東北抗聯在默默中和敵人搏鬥了十四年,他們在這個淪陷的長期中,尤其是在‘七七’事變以後,幾乎被人忘掉了,他們好像一些被棄的人們,被拋棄在東北的森林中,雪原上和松花江的兩岸旁,往來和敵人們,爭奪著全民族的自由。他們何嘗不在那個時候懷念著父母妻子?何嘗不想到自己的生命可貴?但那v個偉大而又重要的任務是擔在了他們的身上,為了大眾的解放,全民族的更生,這個高尚的思想竟整個地操縱了他們的精神主宰,他們受盡了饑、渴、風霜之苦……但是可惜,有的竟沒能親眼看見祖國的光復,甚至於他們死了,連個名也未曾被人得知……

    採訪郭志剛

    

抗戰勝利十週年後,東北抗聯並沒有被忘記,在開國軍人們接受祖國給他們的榮譽時,已經離開部隊的馮仲雲身著便裝,依然被授予了代表軍人最高榮譽的勳章 。

    採訪馮憶羅

    我母親曾經跟我講,我父親在授銜以後,回到家裏特別激動,手裏捧著兩顆金色的勳章,當時跟我説:我呀,這個不光是給我的榮譽,而且,這個是給我們滿洲地下黨省委和東北抗聯的同志,14年浴血奮戰的這份榮譽。完了他説:毛主席呀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他特別激動。毛主席對他講:你是馮仲雲,是東北抗日聯軍的。毛主席還説:你們東北抗聯,比我們長征還要艱難、艱苦。

    

    1955年10月1日,被授予軍銜和勳章的中國軍人以嶄新的面貌迎接祖國和人民的檢閱,他們在炮火和硝煙中用生命換來了共和國的新生,我們無法銘記住每一個身影,無法了解每一個身影背後的故事,但也許當他們鄭重的佩上軍銜時,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們,榮耀無可比擬,這種榮耀同樣屬於那些在軍銜背後默默犧牲的將士,共和國不會忘記他們,對他們的記憶將永遠鐫刻在永不塵封的歷史中。

責編:徐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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