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速覽]她是中國民族舞蹈的標誌性人物,她的名字因孔雀舞而家喻戶曉。 |
她是中國民族舞蹈的標誌性人物,她的名字因孔雀舞而家喻戶曉。
繼《雲南映象》之後,楊麗萍又一部原生態歌舞《藏謎》將於下月22、23日在上海大劇院演出。近日來滬的楊麗萍,一身誇張的民族服飾,黑布繡花坎肩,大紅大綠的平底布鞋,兩個垂肩的圓錐形銀耳環,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丁當作響,清瘦依然。
聽楊麗萍講話,感覺“痛,並快樂著”──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如此安身立命,過著自己喜歡的灑脫生活;而她以淡淡語氣描述的生活氛圍又讓人不免心酸:我們永遠成不了她那樣,即便我們像很多人那樣一次次地遊西藏、去雲南,但終歸不是一棵“長在土地裏的樹”。
跟著螞蟻學跳舞
楊麗萍11歲前生活在雲南大理,小時候就是一普通小孩,從記事起就愛上跳舞,跳舞本來也是白族人的生活方式。“所以説,這比其他人在舞蹈學校學的時間要長多了。”楊麗萍跟著父輩跳,而不是老師教,“你可以跟一朵白雲學,可以觀察一隻小螞蟻看它們怎麼動,還有蜻蜓點水啊、孔雀開屏,多著呢!”
從小的創作慾望,顯現在她對動植物的模倣上。“你看向日葵升起來是這樣,然後是這樣、這樣。”説著,楊麗萍伸出纖長的手指,比畫出向日葵行走的路線,沉浸在肢體帶來的感覺當中。
因為所有舞蹈都是自己有感而發,自行編排,所以就算後來進入了歌舞團,她仍拒絕接受正規訓練。“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訓練,不領營養費就不會有壓力了。我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就像你不能強求一棵樹去説話,就算拿一把刀去砍,它也不會説話。”
“今天進團,明天就上臺演出。”説起來雲淡風輕,但未經雕琢的鄉下姑娘確實憑藉《孔雀舞》一路火到了國外,專家説她的舞蹈有特色,別人學不來。她笑笑告訴早報記者:“就像你的習慣動作要別人來學也是很難的,這並不等於你有多高明。我不認為舞蹈是事業,它是一種語言,因為用嘴巴講,可能表達不清。”
“原生態”是種態度
自從楊麗萍主創的《雲南映象》紅遍大江南北之後,“原生態”這個詞就開始氾濫。她告訴記者:“我們講原生態,不是説把幾個民間的原始舞蹈搬到舞臺上就是生態。生態是一個人對生活、對生命、對自然的態度。”
“有的人覺得老虎不吃羊、羊不吃草、草不吃泥土就是生態。天然的生態是要你生活得和諧。原生態它一定是你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跳舞。像我們以舞蹈為生的人,把舞蹈編好了,能有市場,生存下來,讓演員的孩子上學,有收入了再來跳舞。”
對於越來越多的遊客青睞雲南、西藏,楊麗萍説:“他們不知道、不認識,現在有一些藏族歌舞變了樣,失去了原意,亂了。很多地方的藏民開始挖蟲草、搞房地産、破壞生態,鐵路也修到他們家門口了,他們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嗎?他們也會受干擾,也在盲目地想外面的東西會更好。我們在舞蹈裏增加一些細節,就是表述這種現象。”
楊麗萍一路從旅遊破壞生態講到大自然的生態平衡,當記者問她“擔心自己變老嗎?”她乾脆地回答:“問藏族人去───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不是擔心,是不懼怕生死。我喜歡觀察生活,對自己沒有太多在意,也從來不擔心自己不再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就像向日葵從來不擔心太陽會照不到自己身上。”
生來不會繞圈圈
據説在《藏謎》排練的時候,訂單就已經滿天飛了。而在合成綵排的時候,觀眾就已經涌進場子來。1500個人的劇場,塞進了2500人。自8月首演以來,楊麗萍不得不滿天飛。上午還在寧波演出,下午就飛來上海做宣傳,緊接著又要趕回寧波。當被問到是不是特別辛苦,她燦爛地一笑:“都是別人在説我辛苦,我可從未覺得。就像有的遊客看到藏民三步一叩頭,從家鄉出發花三年去朝聖,覺得他們是神經病,但是藏民反而覺得這些遊客晃來晃去,沒有信仰很可悲。各得其所吧。”
《藏謎》宣傳冊上,楊麗萍紅衣藍褲抱著一隻小羊羔,坐在草原上,遙望遠方,背後是潔白的雲朵。和藏民相處一年半來,這個白族的孔雀公主,與藏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藏族人從血液上就認為生死是一件自然的事。他們不會繞圈圈,始終站在起點上,也在那終點上。這並不等於他們有多高傲,而只是一種認知。我也一直在那個點上。不是我有了悟性,然後再找一個特別好的地方去生長。大徹大悟是個太麻煩的過程。我本來就是一棵長在土地裏的樹,土地就是我的本質,我不會思考太多。”(記者 安婧 實習生 張秀敏)
責編:戴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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