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中心地方記者部湖南記者站 謝寶軍
CNTV消息:“又有10 多天沒下雨了,板橋村的稻子也到了收割的時候。田間地頭也熱鬧了起來,兒女們在外打工,孫子孫女也都上學了,老人們在地裏揮舞著鐮刀,成為了村裏一道特有的風景……”
這就是當下的湖南省武岡市秦橋鄉板橋村,垂暮、滄桑又動人。
板橋村的蹲點採訪對我來説,其實更像是一次回家。
十幾天來,我和我的同事姚鵬、李煒、溫盛強、張宗堯一直在板橋村蹲點採訪。村落、房屋、稻田,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裡與我湖北老家的小村莊有著驚人的相似,不同的也許只是口音。小時候我就是在上學、插秧、割稻子中度過的。由於我的農民形象比較靠譜兒,加上稻子割得還不錯,很快我就跟村民們打成了一片,甚至無話不談。回家的感覺,真好……
感動——村民的情懷
在板橋村的那幾天,我時時地被他們感染著,時時地被他們感動著。那幾天我們所到之處,處處都能感受到在災害面前他們的那種不怨天尤人,打井自救,讓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不等不靠。
76 歲的八組組長達良多大爺,用兒子給他寄來的一直捨不得用的三千塊錢,自費打了一個口井。在達大爺家,我們很震驚——他家裏連件像樣的電器都沒有。有一個細節我至今還記憶猶新,當時他和老伴在收那些晾曬的花生,就連掉在地上帶著塵土的、不太飽滿的、癟著的花生,老伴都用顫巍巍的手小心翼翼的把它們一顆顆撿到簸箕裏面,直到地上一顆都不剩。就是這麼對花生、對糧食吝嗇的一個老人,卻把三千塊錢給捐出來打井。
農村婦女馬寒彩,自家的三分稻子所處的地勢是全村位置最低的,還守著泉眼,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就是説,即使全村900 畝稻子全部乾旱了,她這三分地豐收也一點兒都沒有問題。但她卻提前把自己的稻子割了,為了打井救活村裏的稻子。
其實不僅是馬寒彩把三分地割了,還有她的妯娌——也就是她的三嫂,也把自家的一分多地給割了,也打了井,來救活了幾十畝的稻子。説到馬寒彩的三嫂,也特別有意思。我們特別熟了之後,有次她跟我們聊天,説你們要是把我們這個村有大旱播出去了以後,孫子要是娶不到媳婦怎麼辦?到時候我要找你們的。後來我才了解到她的孫子才剛剛九個月,由此可以看出在這種大旱的情況下,淳樸的村民們有時候還是非常樂觀,還是非常有幽默感的。今年的春夏秋連旱,使板橋村各家各戶的抗旱投入遠遠超過了他們對糧食的投入。可是,我們看見馬寒彩的老公達良多在收割的時候,仍然是笑瞇瞇的。我完全可以從他的笑臉中讀懂他們對糧食、對土地的一種虔誠,甚至是一種信仰。在他的感召下,在幫忙收割時,看見稻田裏灑落了一小撮穀子,我也不由自主的把這些穀子捧起來,放到打谷機裏。
這十幾天,我收穫最多的就是感動。也正因為感動,我們把自己和他們真正地融入在一起了。用村主任林明莊的話説,“我看你們個個像是農民電視臺的記者了”。
觸動——留守的孩子
在板橋村,和老人們聊天,有一點令我很意外,那就是他們對一個詞非常熟悉——不管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還是幾歲的小孩,都知道“留守”。在村裏,你會看到非常非常多新蓋的樓房,可是走過去一看,一把鐵鎖緊鎖著。在路上、田埂邊、屋檐下,其實看到更多的是留守老人和留守的孩子。
説到留守的孩子,我們不得不提達育萍,一個11 歲的小女孩,那雙傷痕纍纍的手讓我現在想起來都特別心痛——她的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五六十歲農村婦女的手,她要割稻子、洗衣服、放牛、做飯,所有的家務都得去做。在就要開學的時候,我們看到小育萍的暑假作業很多都沒有做。
儘管是這樣,我們在這個11 歲小女孩身上看到更多的是她的一種堅定、堅強,小小的身軀撐起了這個貧困家庭的一片天。到現在我還很難忘記這樣一個鏡頭——一個碩大的紅色洗衣盆旁邊,一個瘦小的身子,在吃力但很熟練地洗著衣服,這就是小育萍。當時她的手有多處割開了的口子,凡是洗過衣服的人都知道,手上有傷時洗衣粉滲進傷口那種刺痛的感覺。可小育萍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説自己已經習慣了,不知道疼了。因為在這個家裏,她必須學會堅強。我們的節目播出以後,很多熱心觀眾打來電話。其中有一位來自福建的觀眾已經決定,每月給小育萍資助五百到一千元錢的生活費。
打動——操心的村官
板橋村被村民們戲稱為“武則天”的女村主任林明莊,這個47 歲的女人非常了不起,也是我走過的全國千百個村莊中,最讓我欽佩的一位女村長。村裏的大情小事,家長裏短,她都得顧到。其實那天她特別忙,一個電話響了,村裏一位不到60 歲的婦女因為癌症去世了。趕到這一家,林明莊發現死者的女婿小付居然沒回來辦喪事。小付是上門女婿,常年在外打工。因為板橋村在邊遠山區,小付輕易不願回來。
儘管林明莊打了電話,也發了短信,可小付就是沒有回來。非常精明而聰明的林明莊,首先想到用我們的鏡頭,她讓馬曉紅和三個瘦小的孩子對著鏡頭,叫喚他們的爸爸回來。一直等到晚上12 點,那個小夥子才給林明莊打來電話。其實這裡還有一個內幕,當時在打電話的時候,精明的林明莊説,“反正你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過幾天,你就看央視的新聞頻道,讓全中國人都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小付連夜從福建趕到了板橋村,還送了岳母最後的一程。整個過程我們進行了全程記錄。
其實我們的攝像兄弟也是融入其中,李煒和姚鵬雙機位一直沒停機——有個鏡頭,媽媽馬曉紅和三個瘦小兒子對著鏡頭剛講完, 李煒就一個長鏡頭搖到林明莊臉上,此時的林明莊已經淚流滿面。豪爽、善良、精明, 這就是林明莊。她説,這次大旱不僅村裏的山塘水庫沒水了,而且淤泥堆積地特別高。其中一個山塘清淤,她自己墊了1 萬多塊錢,至今無著落,因為村裏是個“空殼”村。她希望我們媒體能幫忙呼籲一下,希望有關部門能支持村裏的基礎設施建設,能幫忙解決一下1萬塊錢的缺口。
在板橋村的十幾天裏,我們和村裏的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勞動,收穫了感動,我們記錄著留守兒童、留守老人的故事,我覺得板橋村就是當下中國千萬個小村莊的一個真實的縮影。“走基層對我們記者來説,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那麼對於板橋村來説,我們還會經常回家看看。我們還想回板橋村來,看看那片土地,看看這片村莊,和村裏的百姓聊些家長裏短的故事。”
在這裡,我特別想感謝一下後方團隊,對“蹲點日記”的策劃、精編和推播。實際上在板橋村,我們一直和後方有著密切的溝通。在選取人物、拍攝技巧和寫作文風等方面,地方部趙竹青、汪潔、鄢蔓等老師一直給我們打氣和指點。還有一直陪著我們熬通宵精編製作的汪潔、周德軍、王婧一、王豐、劉超以及地方部聯播組的楊松濤、崔岩、王楠等,正是有了他們無私的付出,才有了板橋村蹲點日記在《新聞聯播》《朝聞天下》等欄目的陸續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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