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感覺
CCTV.com消息:1月13日,海地地震發生14小時後,央視報道組隨接送中國國際救援隊的專機起飛。翻看花名冊,我就發現整架飛機裏我最年長。到達海地後,各個部門、各個單位的人坐在一起論年齡,我以57歲正式榮升“老大”,這個名分在採訪中還真幫了不少忙。
8位烈士回國當夜,外交部工作組召集在海地的記者開會,定下規矩,除有大部隊行動,所有記者一律大門不許出、二門不許邁。原來,國內有關單位下了死命令,再不能有人在海地出事,若無組織無紀律,設備沒收,人行政看管。記者成了井底之蛙,心有不甘,我用“老大”的口吻跟他們講道理,給他們上傳媒課,用各種方式表達不滿。於是一天早晨,一位領導悄悄問我,防暴隊大範圍巡邏,你是否願去;一天下午,有人拉我衣襟,跟不跟我們去看滯留華人。於是便有了《今日太子港》、《滯留海地中國公民狀況良好》等獨家新聞,儘管如此開小灶招來其他同行諸多白眼,沒辦法,誰讓咱是“老大”。
雖然在異國他鄉採訪受到安全等原因的限制,但我們報道組依然保持著每天3條的發稿量。
三人行必有我師
央視海地3人報道組,是一個團結能幹、戰鬥力很強的小團隊。先説熊傳剛,眼鏡一架,文人模樣,肚裏墨水確實不少,腦門一拍就一個主意,交給一項任務,三弄兩弄便一篇好稿問世。時常是他苦思冥想半夜,淩晨時推醒我説,冀老師,寫不下去了,您幫忙看看,拿來一看,已是妙筆生花,自愧不如。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熊傳剛還是多面手,人掰不開了,就讓他去扛機器,雖拍得不多,卻儘是經典鏡頭。
再説周琨,他屬於不帶三腳架就能拍穩,不帶梯子也站得高看得遠的主兒,當然這是他的主業。到海地後他搖身一變,成了技術,只在首都機場出發時學了一遍,就玩得溜轉。更難得的是他的新聞敏感,一天早晨突發6.1級余震,我還用手扒著床邊怕摔下地,他卻一骨碌爬起來,大喊:“冀老師,我去架電話,你準備連線。”果然,10分鐘後,《新聞聯播》最後一條,播出了海地的最新消息。
在海地工作12天,我們共拍了420分鐘素材,其中,周琨拍了三分之二,我拍了三分之一;編輯新聞成片32條,其中,小熊編了五分之三,我編了五分之二。我幹活遠不及他們倆多,但若套用“年齡 職務 體能倒數 工作量”的公式算出分值的話,我與他們基本持平。
攝像專業培訓班
在海地,3人報道組每人都要身兼多職,採、編、傳送得科學安排,否則就會顧此失彼。
我們每天有多項採訪任務,多數時間熊傳剛和周琨一組,完成一次採訪後,熊傳剛編新聞,周琨準備傳送。需要在現場出鏡就麻煩了,情急之下,我突然看到了在身邊做警衛的防暴隊員,讓他幫幫忙行不行?沒想到他就是一個DV愛好者,把攝像機放到肩上,想著馬上就升任央視記者還很激動,我稍加點撥,他很快入道。此後,這位防暴隊員又擔任了多次我的專職攝像,越來越專業。他還提供了很多在執行任務時拍攝的錄像資料,豐富了我們的新聞內容。
不叫的蚊子最咬人
海地有句諺語:天空飛機轟鳴,地上子彈呼嘯,唯有蚊子不叫。海地的蚊子不出聲,咬手臂一口,整條胳膊癢。
地震後,整個太子港衛生狀況糟糕,加之腐臭籠罩大地,蚊子更加猖狂,我們經常加班到淩晨,正是蚊子最活躍的時候。噴避蚊水在暴露的皮膚上,是當時最好的辦法,只是噴避蚊水的間隔越來越短。
晚上與蚊子鬥,白天還要與高溫鬥,雖是冬天,海地中午的氣溫也在35至40度左右,外出採訪穿上防彈背心,帶上頭盔,捂上口罩,一會就汗流浹背,奔涌的臭汗黏得人邁不動步,更是浸得蚊子包出奇地癢,惟一的辦法就是撓,直撓得皮膚潰爛。後來我們每人找了一條維和警察穿的大褲襠訓練褲,情況才略為好轉。
裝聾作啞不是壞事
中國赴海地維和警察防暴隊的營地很小,地震後房子不敢住了,就在院子裏搭了十幾頂帳篷。我們住的帳篷緊挨著大功率發電機,24小時叫個不停,聲音大得對面講話都聽不見,遑論睡眠。營地在太子港機場的跑道延長線上,飛機在頭頂飛來飛去,起降的轟鳴聲也給發電機的噪音推波助瀾。不過,頭幾天沒怎麼睡,後幾天一挨床板馬上睡過去,並無妨礙,只是分貝太高耳朵已經麻木,聽力明顯受損。回國後,領導的表揚話、同事的奉承話、後輩的仰慕話,一概聽不太清,因此心也不亂。
一次普通的出差,幹點事兒,對得起記者的良心,不辱沒領導的信任,足矣。
(新聞中心 冀惠彥)
責編: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