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難忘的採訪

作者

陳衛平

中央電視臺所在部門：技術管理辦公室

青海電視臺所在部門：社教中心

青海電視臺製作播出的“青海省孝親敬老楷模”頒獎晚會，在省內外引起很大的反響。翻看這九個人的材料，我被其中的一個深深吸引了：貴德縣的一對回族夫婦，一共養活著九個孩子，其中七個是親屬的遺孤。在這樣越來越追求自我、崇尚個性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的“傻子”？帶著這份好奇，我們開始了對這戶特殊人家的探訪。

 6月14日，跟隨著欄目的編導、攝像，一行四人來到了貴德縣。車子輾轉到了村口，迎接我們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回族漢子。他精神抖擻、戴一副眼鏡、有點斯文。乍一看，真的跟想象中差別很大。原以為他是個五十多歲、飽經滄桑的農民。跟著他走進家門，眼前出現的小院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整潔乾淨的小院，院子正中央有個小小的花壇，裏面種著很多種的花草；院子的角落裏，還種著櫻桃樹、杏樹，一派生機盎然。走進房間，再次讓我吃了一驚：寬敞的房間，窗明几淨，屋裏的擺設雖然簡單，卻讓人感覺很舒服。難道這就是資料上所介紹的，撫養了九個孩子，欠了十幾萬外債的家？ 

最吸引我們的還是主人家的孩子們，因為我們的到來，九個孩子都在家，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才三歲。看著整齊的碼在一起的九個大大小小的書包；看著曬衣繩上孩子和大人們的一排整齊乾淨的衣服；看著九個孩子圍在一張大桌子上有説有笑地吃飯；看著他們一起開心的玩丟手絹的遊戲；看著孩子們一張張燦爛的笑臉，你會怎麼想？對，我當時的感受跟你一樣，這樣一個家庭真的很特別、很溫馨，擁有這麼多孩子真是一種幸福。看著這些幸福的孩子，你會被他們的快樂所感染，你會羨慕甚至嫉妒這樣一個特殊的大家庭。

看著眼前的幸福，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家所遭受的風風雨雨。 “禍不單行”、“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連夜雨”等等所有能想出來形容運氣差的詞彙，用於這個家庭都不過分。從2003年開始的不到一年半時間裏，主人公的妹妹、哥哥、姐夫相繼去世，留下了七個年幼的子女。當時，最大的孩子八歲，最小的才七個月。採訪他們的時候，總是想挖掘到當時他們一次次做出收養孩子決定時候的猶豫或者痛苦。可是，我們得到的回答總是：“當時就是覺得孩子可憐，不忍心丟下他們不管。”是啊，這就是最好的理由，這對樸實善良的夫婦，他們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不忍心。可是，兩個人要撫養九個孩子，吃喝拉撒、上學學費，談何容易？他們所遭遇的苦難、困頓都是我們難以想象的。

 

當看到妻子辛辛苦苦做的一大托盤麵條，在她還沒顧得上吃的時候就已經全部被消滅掉；當聽到那個回族漢子，用我不怎麼懂的青海話説，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只有五天因為回族的節日不得已休息的時候；當聽到他們説已經習慣了照顧這麼多的孩子，不管怎樣，他們始終放不下這些孩子的時候；當聽到孩子們幸福的喊他們爸爸媽媽的時候。除了感動，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那種感受。

可惜，我們的鏡頭不能完全表達出那種感動；可惜，我笨拙的筆不能深刻地描述出那種感受。但是，在有限的時間裏，我們馬不停蹄地拍攝，住的是十元一晚的小旅館，吃的是最簡單的飯菜。可是，為了這個值得人去關注，值得人去學習的善良夫婦，我覺得一切付出都值得。

    從採訪回來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問身邊的朋友一個問題：如果你是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我不能不對他們表現出應有的敬意，不能不為他們的無私和樂觀所深深打動。我非常喜歡頒獎詞中的那句話：他們用實際行動向人們展示，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自己！

責編：雍莉